第29章 人在一起就是人人
“我反对判处他们苦役。”
“我还反对继续保留判处战俘做苦役的制度。”前半句大家没有什么反应，好像知道克拉克会反对，后半句倒是引起大家的不小的骚动。
“我们都是文明人啊！怎么可以心安理得地看着同胞做苦役呢？你们有没有去看过他们住的房子？里面臭气熏天。你们有没有发现，我们吃肉的时候，他们只有菜叶和汤水。”
“是他们挑起的战争，现在这些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他们中有些人未必想来打我们，他们只是在不同的阵营中没有选择而已，他们明显是三剑客的炮灰。我们抑制了他们的法力，削弱了他们的体能，还要剥夺他们生而为人的权利吗？”克拉克的话有些作用，不管怎样，这个游戏里的人都来自于文明的制度下，谁都不会把劳役别人看做是天经地义的事。
可是人又是最容易适应环境的，有些人似乎认为这种制度就是当下生产力最适合的制度，克拉克需要的是让他们动那么一点点恻隐之心。
那个地中海拍着桌子跳起来：“你有没有去过墓地？我们本该杀光他们的，都是因为他们，我们的兄弟才永远躺在那里……”
“对，我们要为兄弟报仇。”有人附和道。
克拉克叹口气道：“我去过了，我听石头大哥讲过曾经的艰辛，大家和我一样，都心痛这个城，我们的城，她的第一次血的洗礼。”
克拉克看到在场的有人在低声的哭泣，但大多数人好像没有反应。
“是石头大哥告诉我的，之前他们很安静祥和的生活在这里，不过这种生活很快就被打碎……”克拉克努力说的煽情肉麻些，最好有散文的效果，可惜他没有这个水平。
“就是这样，现在还可以看见那些烧成黑色的墙壁，它们是在向我们控诉啊！控诉人的自私和残忍！人的贪欲凌驾于文明的理性之上！看看这些人，他们有资格称为人吗？我们现在在做什么？苦役！这和奴隶有什么区别，他们承担起本来我们该做的脏活，我们有没有道谢？没有吧，你们可以否认，我们并没有把他们当作牲口、工具，但是你们能不能否认，你们把他们看作是和我们平等的人？前面那位兄弟说，不杀他们，我们都愧对地下的兄弟。是啊，我们的确是愧对他们。为什么？他们的血本来是为了没有血腥，为了使亲人脱离战火，为了活着的伙伴活的更好，可是现在，他们的兄弟们却裹挟着更大的仇恨而活着，冤冤相报何时了，我们的人性在哪里？我们的爱难道丢失了吗？他们的血，敌人的血，蒙蔽了我们作为人的心啊，兄弟们！”
克拉克激动的晃动着自己的胳膊：“现在，这个机会就在你们的眼前，让你们的心中再次充满爱的机会，你们要判处苦役的对象里，还有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她犯了什么错？他们的手上有过我们兄弟的血吗？他们不过是在一个不该出现的地方出现而已。说句不好听的，我们的苦役标准已经偏离了轨道，兄弟们，如此下去，总有一天，我们也会出城像打猎一样去抓奴隶的啊！”
克拉克说的大家都懂，说出来只是个擦玻璃的行径，相信一开始，反对这个近似奴隶制的人也不在少数，不过随着越来越多的流血事件，让人的心也越来越冷。这种情况是不可能因为谁的发声而杜绝的，只会不断的向谷底进发，等发展到一定的阶段，也许是资本的发展，自由劳动力的需求，新旧贵族的交替等才会得到改善，但是此刻，克拉克其实也明白，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亲手去抓无辜的人当苦役……
前面，克拉克声情并茂地描述石头告诉自己的那些往事，说的不少老派人很动容，布兰姐甚至听到一半就开始抽泣，几个大老爷们也有眼泪在打转，可以说非常的成功。火升起来就要用大锤猛打，这就叫趁热打铁。不过，不能打的太过头了，打断裂了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最后淬火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的慢慢敲打，这样才能很好的定型。
克拉克的喉咙已经有些嘶哑，不过嘶哑的声音更能让人产生同情。
“好了，我说完了，当然，决定权在你们的手上，但我相信你们这一次一定会站在仁爱的一方，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克拉克哑着嗓子，轻轻地说。
“嗯，大家认为呢？那种处置比较好一点。”瑞璎会长的眼睛有点红，声音在打颤。作为智商极高的存在，这样不装模作样的动容已经很少有过了，她都想给克拉克鼓鼓掌。
“克拉克说的有道理啊！”罗斯第一个开口道。
“嗯，我们的做法是不太合理。”石头这么说是克拉克可以预见的。
“这样吧，给予他们自由的身份，但那个战俘不能离开这里，待遇可以和我们相同，至于今天的那三个，他们的身份已经得到安全的保证，他们要回去就让他们回去，要留下就让他们留下，怎么样？”艾斯认真的发言，严肃而又深沉。
真正的七嘴八舌，不过最后少数服从多数，决定按照艾斯的提议，给女战俘重新安排住宿，无差别组队巡夜和打猎。今天的三位，享受宾客待遇，由罗斯和布兰暂时负责他们在这里的生活。克拉克低着头一声不发，他怕自己笑出声来。
最后，布兰姐以克丽丝特尔年龄还小，亲人又刚离世为由，和她住在了一起。总算是一次愉快地会议，克拉克满意的很，他达到了自己的预期，只要克丽丝特尔没有事就行了，至于之前说的奴隶制度也好，苦役太过残忍也罢，都是在为这个基本诉求做的铺垫，人们往往就是这样，你要是拿走他一部分钱他会和你闹，当要他命的时候这钱就乖乖的拿出来了而毫不心疼。
克拉克阴沉着脸走出了大厅，此刻没有人看的出他其实是挺开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