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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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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大夫包好手上的伤口,给手腕上的勒出的血痕上了药,又给苏衡诊了脉。

    “公子的身体没有大碍,只是有些风寒入体,回去后先给他喂些粥,再喝一副药,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秦恪:“有劳您了。”

    “哪里哪里,”老大夫摆摆手表示不敢当,发自肺腑道,“将军才是真辛苦。赵公子有您庇护真是大幸啊!”

    秦恪垂眸,视线落在苏衡的睡颜上,见他眉头微蹙,抬手轻轻在他眉间抚过。

    他低声答道:“其实正好相反。”

    老大夫没有听懂,但也识趣得不多问。马车里安静下来,秦恪抱着苏衡,看着他,没有再动过。

    苏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被人叫醒吃饭的时候脑子还是沉的,想接着睡。但他太饿了,上一顿饭还是早饭,中午的饭点了还没来得及吃就被人带走。

    米粥清甜的味道勾住了他的胃,苏衡努力撑开眼皮,被身旁的人扶着坐起来。

    秦恪舀起一勺粥,吹一吹,喂到苏衡嘴边。自苏衡来了之后,这动作他做过许多回,已经很熟练了。苏衡也早就习以为常。

    几口热粥下肚,苏衡觉得身上有了力气,开口道:“先等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秦恪动作不停,又送来一勺粥,“先吃完这碗粥。”

    不能让人就这么拿着勺子,苏衡吃下已经到嘴边的粥,然后伸手制止秦恪再来一勺。他太急切,用的是靠近秦恪的左手,忘了手上有伤。

    秦恪赶紧放下勺子,避开手腕轻轻圈住他的胳膊,放好,道:“你别着急,我听你说。”

    苏衡:“他们今天带我过去,是为了让我做伪证,诬陷你有不臣之心。今日没有得逞,但难保没有死了害你的心,以后你要多加小心。”

    秦恪低头,搅拌了下碗里的粥,道:“好。”

    苏衡:“污蔑你的一大堆罪状里有一条公器私用。你今天闯进右营带我出来,会不会落人口实?”

    秦恪看着他着急担忧的眼神耐心解释:“不会。盗匪之事本就子虚乌有,一击不成他们也不敢追究。”

    “那和我一起进去的,保护我的人呢?他怎么样了?还有那么多无辜的平民呢?”那么多人被自己连累,苏衡心中愧疚不已。

    “他没事,已经回来了。其他人也都安排妥当,你不用担心。”

    秦恪这么说,苏衡就放心了。他抬头看见了窗外的天色,一片大亮,猜测从事发到现在应该还不到两个时辰,又想起什么,有些着急,“你这个时候应该在当值,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快回去,别让有心人抓住把柄。”

    苏衡深知打工人身不由己,尤其给皇帝打工,再加上身边有时刻要害人的同事,再小心也不为过。

    热意立刻涌上眼眶,秦恪觉得他的眼泪终于快要压不住了。

    喉咙也在发颤,像被堵了一样难受,他放下碗,努力稳住声线:“好,那我去叫小五进来。”说完便起身向门口走。

    苏衡:“……”

    这走得也太利落,以往离开前不都要嘱咐几句的吗,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之类的。而且背影看着有些仓皇,是想起有急事要处理吗?

    还真是有点不习惯。

    小五照例守在门口,有秦将军在的时候,屋子里基本不留其他人。顺子去熬药了,小五本以为自己要一个人在门口站好久,谁知道饭刚送进去不久,秦将军出来了。

    多半是让他去拿什么东西过来,小五想着。

    “将军有什么吩咐?”

    “你进去伺候公子吧。”

    小五十分意外,忍不住抬头看向他,这一看更是愕然,只见将军那双总是漆黑的眼里一片通红,面具贴着下颌的边缘隐约能看出淡淡的水迹。

    将军这是,在流泪?

    秦恪会哭这件事给小五的冲击很大,他在门口头脑空白地站了一会儿才猛然反应过来,担心将军和公子之间发生了什么大事,于是赶紧进屋。

    苏衡看小五进来时慌张的样子问:“怎么了?”

    小五仔细看了看苏衡的脸色,没有发现异常,疑惑问道:“刚才公子和将军是吵架了吗?”

    苏衡:“没有啊,为什么这么问?”

    小五:“将军刚才出去的时候,好像,哭了。”

    秦恪出了苏衡的院子,径直走向书房,等到书房门口的时候,他的眼睛已经恢复了往常冷静和锐利,看不出半点哭过的影子。

    梁蒿站在书房门口等着,刚到不久。他今天原本在外查将军府一些庄子的进账,突然被人找来说将军急着见他。

    “出什么事了?”梁蒿问。

    “赵晏被抓进了右营地牢,将军闯进右营把人带了出来。”

    “知道地牢里发生什么了吗?”

    这人就是去给秦恪报信的人,全程跟着进出地牢,发生了什么都看得清楚。

    “我们进去的时候崔荣正在审赵公子,用了刑,三皇子也在……”

    梁蒿听了心惊肉跳,照将军对赵晏的看重程度,不会在右营大开杀戒吧,那可就麻烦大了!

    他连忙问:“等等,崔荣还活着吗?”

    “活着。被将军踢了一脚,吐了血,但死不了。”

    “那三皇子呢?将军对他动手了吗?”

    “没有。”

    梁蒿暂时松了一口气,没有杀大臣打皇子就好。提着的心放下来,他接着问:“赵公子怎么样了?”

    “他手上受了伤,从刑架上放下来的时候好像晕过去了。”

    见到秦恪,梁蒿急于弄清来龙去脉:“将军,那崔荣今天耍的什么把戏?”

    秦恪冷笑一声,“老套的下流手段。”

    听他不多解释,梁蒿便知道今天这事秦恪已经处理完了,没有残局要收拾,叫他回来应该是有别的事。

    秦恪的下一句话证实他想得不错:“你安排人去查崔荣,与他有接触的人,尤其是他的心腹手下、朝中与他有来往的人,查得越细越好。要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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