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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情敌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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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怀妄垂头看去, 兼竹正拧眉揪着他的袖摆。

    向下拉动的力道叫他无法抗拒,只能这样顺着前者的心意俯身下去。

    他的视线落在兼竹微启的唇上,兼竹面上染了层漂亮的绯红, 唇瓣也比往常更加红润。怀妄心跳雷动,睫毛一耷倾身而下——却在即将吻上的那瞬顿了顿。

    接吻的意义不同其他, 尤其对怀妄而言, 像是一种契约,又像是一种宣告。

    他的念头比往日任何时候都来得汹涌, 但此般情形下似乎又缺了点什么。

    怀妄停在了距离那双唇两寸远的地方。犹豫只是刹那,一双胳膊转而搂上了他的肩背。

    兼竹缓过神来起身抱住了怀妄,将头抵在他肩上, “先别动……”

    他垂眼看着靠在怀里的人,顿了顿伸手在兼竹背上轻轻拍抚。隔了一小会儿,兼竹轻颤的背脊慢慢平复,“可以了。”

    “嗯。”怀妄这才继续。

    剩下的时间里,兼竹一直这样紧紧搂着他。怀妄看不见他的脸, 也亲不到他的唇。

    只有在预感即将离开幻境的前一刻,怀妄闷哼了一声,脸颊贴着兼竹的鬓角, 侧头在他濡湿的鬓发间落下了一个轻吻。

    ……

    “咚”一声响。

    黑羊的蹄子在木质地板上踏了一下,兼竹躺在床榻上睁开眼,外面已经天亮。

    他躺着没动, 细细回味着:昨天是两次还是三次来着?反正回本了。

    身上仿佛还残留着余热, 起身间依旧是腰酸腿软。兼竹灵力运转一个周天, 稍作吐纳又回到了活蹦乱跳的状态。

    他下床后走向黑羊, 摸摸它柔软的脑袋, “你若不借助外力就能这么灵性该多好。”

    黑羊也不知道自己昨天有多灵性。但它还是点点头, 一副乖顺的模样。

    反正不用耕地就行,别的它不需要知道。

    兼竹开了屋门将黑羊放出去,“去吧,自己去玩。”

    圆滚滚的黑影一瞬窜入山间消失不见。

    兼竹透过枝叶看了眼天色,心想怀妄大概是在席鹤台上练剑。他昨日答应陪人玩一整天,这会儿便打算去席鹤台上找怀妄。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就传来屋门打开的声音。兼竹转头正看见怀妄从屋中走出来。

    “你没去练剑?”

    “嗯。”怀妄只应了一声,没有解释别的。

    兼竹想到他说这几天累了,便没再追问,“说好今天陪你一天,我们准备一下就可以下山了。”

    “好。”在他说话间,怀妄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一张一合的唇上,定了片刻很快又移开。

    兼竹没有注意到,还在绘制他们今日份的蓝图,“还有,昨天你说去吃早点,估计一会儿早点铺就开了,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吃你喜欢的就好。”

    “那走吧。”兼竹转头朝前山走去,“不过得先同掌门请个假。我已顺利出关,不上课说不过去。你就说你有事要带我出去,然后我们偷偷溜掉。”

    “包庇纵容?”怀妄微微扬眉看他。

    兼竹摇头,“是助纣为虐。”

    “……”

    ·

    不过兼竹确实没有继续在学堂上课的必要。

    于怀妄的私心来说,他也不想同兼竹分开一整日的时间。他没有犹豫便应下,随后带着兼竹一同去往掌门的主峰。

    他们到时,门口值守的弟子已经熟门熟路地叫了声,“仙尊。”接着转身进屋里通报。

    隔了会儿弟子走出来,身后没有跟着掌门。他拱手,“掌门师尊正同几名师兄说话,由弟子带仙尊和兼竹师弟进去。”

    怀妄点点头。兼竹没想到来这么早还能碰上未乙和他的弟子们说事,但也影响不大。

    两人一同进了屋,屋内除了未乙之外还有四五名弟子。兼竹一眼看过去,就又见到了洛师兄。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

    洛沉扬也看到了他,惊喜道,“兼竹师弟?”

    “沉扬。”未乙不轻不重地提醒了他一声,接着起身道,“仙尊,多有怠慢,请见谅。”

    洛沉扬这才反应过来,领着同门几名弟子向怀妄施礼,“见过仙尊,仙尊勿怪!”

    一道沉冷的目光落在他头顶。

    洛沉扬赶紧低头,他只当是自己刚才怠慢了仙尊,并没往别处想。兼竹见怀妄的视线停留在洛沉扬身上,他靠近怀妄的那只胳膊就借着袖摆的掩护轻轻撞了撞。

    怀妄收回目光,同未乙道,“打扰你们说事了。”

    “仙尊哪里的话。”

    “兼竹突破出窍,还差一件趁手的法器。”怀妄不想在这里多做停留,开门见山道,“我带他出去寻一件。”

    他话落,屋内几人都愣了愣诧异地看向怀妄,接着又羡慕地瞟向一旁的兼竹。未乙感叹,“仙尊真是看重他。”

    怀妄淡淡,“顺手。”

    能得天下第一仙尊的顺手相助,说出去不知道会羡煞多少旁人。至少屋中几人此刻无不在心底羡慕兼竹的好运。

    未乙想想觉得也能理解:当初兼竹是怀妄留下的,没有拜入任何师门,又一直住在苍山。加上兼竹资质过人,仙尊起了爱才之心顺手帮一下也是合理。

    “仙尊带他离开无妨。”

    兼竹闻言道,“多谢掌门。”

    有了这道特赦,他接下来的日子又能随意浪了。两人临走之前怀妄看了眼屋内弟子,顺口问了声,“这是作何?”

    “今日叫他们去城中办点事。”未乙笑笑。

    “嗯。”怀妄没有多问便领着兼竹离开了。

    直到走出屋门,身后那道紧紧跟随的视线这才消失。兼竹转头看了眼怀妄的侧颜,后者面无表情,显然并不开心。

    他及时换了个话题,“师兄他们要去城里办事,我们也在城里,还是换副模样,免得被认出来。”

    提及一会儿的安排,怀妄面色缓和了点,“好。”

    “就化作在讼阁时的乔装吧。”兼竹说,“我们接了这任务,也不知讼阁会不会暗中派人监视。”

    换回那副乔装走在城中假装执行任务,也算是滴水不漏。

    他说完,身侧的气温又上升了好几度。兼竹不知道自己这番话哪里又戳到了怀妄的点,但后者没说别的,只道,“走吧。”

    …

    两人飞身离开宗门到了空旷的郊野外。

    身形一晃,怀妄化回苍梧的模样,覆上面具后又将青白色的玉佩扣在了腰上。

    兼竹正侧头看着他,就听他状似无意地提醒道,“记得把你的发带取下。”

    “……”兼竹,“记着呢。”

    戴上面具换过衣裳,他们去到鹭栖城里时,街边早餐店已经开摊。

    兼竹循着记忆中何师兄同他推荐过的店,找了家最近的领着怀妄走进门。

    两人穿着与城中百姓迥异,进店时老板还惊了一下,接着就听一道温和的声音问,“开摊了吧,老板?”

    “开了开了。”

    兼竹找了张桌子坐下,荤素咸甜各点了一遍。很快满桌早餐盛上来,隔着热烟袅袅,对面怀妄那张银色的面具都平添了几分烟火气。

    今天的筷子还没用过,兼竹率先挑了个水晶虾饺放到怀妄碗中,“你尝尝这个,这个好吃。”

    怀妄怔了一下,又看向对方。他将面具下半截暂时抹去,提起筷子吃了一口。

    虾饺滚热鲜香,咽下去时只觉热意从心头扩散开来,浑身暖意融融。

    “好吃吗?”

    “好吃。”

    兼竹从怀妄柔和的下颚线看出他心情确实不错,也跟着提起筷子埋头开吃。他正吃着,面前的碗里“扑通”落下一块糯米排骨。

    他抬头就看怀妄微抿着唇看向自己,大概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色动作不太自然。

    兼竹私以为这是一个相当好的行为,值得鼓励,鼓励怀妄以后更大胆一些。

    他放下咬了一半的米糕去夹那块排骨,“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怀妄看他喜欢,抿紧的嘴角一松,“我当然知道。”

    早餐在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结束。

    兼竹虽然专注碗里,但他今天是想让怀妄放松,便比平常多分了几道注意力在后者身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今天怀妄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的频率有点高。

    出了小餐馆,街头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其他店面也陆陆续续开张。

    兼竹打量着怀妄,“你今天是不是一直在看我?”

    他问完以为怀妄会像往常那样否认,却看后者迟疑了一下,面具后传来低沉的一声“嗯”。兼竹愣了愣,又凑近了点细细观察他。

    ……好反常,是不是有什么在酝酿?

    忽然拉近的距离和直白的视线让怀妄耳垂上的薄红一路蔓延到了襟口露出的脖颈间。四周有零星的行人好奇地看向站在路边戴着面具的他两人,怀妄赶紧转身走进人群,“走吧。”

    兼竹笑了一声跟上他。

    ·

    今天主要是想让怀妄散心,兼竹便由着后者安排接下来的行程。

    他原本以为依着怀妄现在的性格,多半是一壶茶,冒着烟,一只船上坐一天。却不想他一路跟着怀妄径直去到了一个熟悉的地方。

    说熟悉也算不上,只是二人曾到这里来过。

    靠近城门的几家驿站外拴着好几匹骏马,马夫正喂着粮草,一旁的牌子上写着“可供租赁”。

    兼竹心头的怀念感油然而生:遥记当年,他还在此处敲过一匹叛逆的马。

    怀妄走过去同那马夫交了赁金,接着牵出一匹彪壮的骏马来。兼竹揣着袖子凑过去,“你要带我骑马?”

    “嗯。”怀妄一手拽着缰绳垂头看他,“去城外跑两圈。”

    “好想法。”骑马总比坐着喝茶有意思。兼竹看了一眼他牵着的那匹骏马,马蹄在地上哒哒了几下,扬起一圈尘土。

    倒是匹好马。不过,“就一匹?”

    怀妄牵着缰绳的手紧了紧,“你不是说陪我。”

    所以?兼竹疑惑地看着他,试图弄清骑两匹马和陪不陪他之间的逻辑关联。

    “万一,马跑散了……”

    “噗。”兼竹直接笑出声。

    怀妄握着缰绳的手捏得更紧,兼竹不用看都能猜到他面具下的神色有多窘迫。

    像是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连他自己都难以说服。

    兼竹很给面子,“还是你缜密。”这么罕见、惊险、无法控制的场面都能想象得到。

    怀妄应了一声,调转马头往城外牵,“走吧。”

    …

    出了城门,官道上行人鲜少。

    怀妄牵着马停在一边,同兼竹说,“你先上。”

    “你好有气度。”兼竹本着今天就是要让他开心的想法,毫不吝惜自己的夸赞,接着双手在马背上一撑,衣摆翩翻轻身上马。

    他坐上马背后又往前挪了挪,刚坐稳身后便多了道人影。两只胳膊自他身侧环过,牵在缰绳上,稍用力一拽,身下的骏马便前蹄高抬——

    惯性作用下,兼竹“咚”地靠上怀妄的胸膛。

    圈在他两边的胳膊又紧了紧,头顶落下一道声音,“坐稳了。”

    马蹄一瞬落地,接着骏马向前跑了起来。

    官道四周的景象自身侧倒退,骏马跑起来有些颠簸,迎面的风呼呼吹着,兼竹几缕头发向后飘去,拂过怀妄的脖颈间,酥酥痒痒。

    怀妄低头看向他,心口的跳动凌乱而急促。这样的姿势暧昧亲昵,兼竹却没有排斥。

    就好像两人在幻境里那般亲密相拥。

    莹白的耳朵就在怀妄眼皮子底下随颠簸轻轻晃动着,昨晚他们没能接吻,却在某些时刻,他吻过兼竹的耳朵。

    胸口鼓噪不止,怀妄正低头看着,忽地路面一个不平——他的下巴在兼竹脑袋上“咚”地磕了一下。

    一只手从他怀里钻出来,撑在他下巴上。

    兼竹谴责的声音自身前传来,“你俊俏的下颚骨顶到我聪明的天灵盖了,怀妄。”

    “……”

    怀妄便收敛了心绪,抬起头来目视前方。

    ·

    骑着马在城郊溜过两圈后,二人又坐在河堤旁吹了会儿风。

    兼竹摸出上次怀妄送自己的埙来,“我说补偿你给你吹曲,你还记得吗?”

    “记得。”怀妄说。那次两人一起掉到山底魔窟里,兼竹这样哄过自己。

    “我也记得,我还记得你的心火好大。”

    “……”怀妄,“吹曲吧。”

    上次吹曲还是在月色皎然的夜里,现在是大白天,悠远的埙乐一出,感受又有所不同了。

    兼竹坐在河岸,吹一段又和怀妄聊会儿天。高大的骏马拴在距他们不远的树干上,时不时打个响鼻。

    清风埙乐,古道马蹄,竟有种潇洒于世的快意。

    明晃晃的日头从头顶逐渐偏移。

    直到两人的影子在浅草地上缓缓拉长,怀妄才惊觉时间流逝得如此之快。

    兼竹起身看着天际昏黄的日落,“回吧,吃晚饭去。”

    …

    他们跑出很远,等同骑回到城中,已有零星的店铺亮起了灯笼。

    将马匹还回驿站,兼竹领着怀妄去往之前自己常去的那家酒楼,“你去过吗?菜挺好吃。”

    “你说呢。”怀妄问他。

    兼竹恍然回神,若不是跟着自己四处胡吃海塞,怀妄哪会沾这些凡间的食物。

    他伸手拽了怀妄的袖摆往前走,“你今天就是仙人下凡。”

    怀妄看了眼他拽在袖摆上的手,默默跟了上去。

    这间酒楼怀妄虽没去过,却并不陌生。他还记得当时兼竹自窗口一跃而下,落到自己怀中。

    兼竹带着他进门,轻车熟路地上了楼。

    小二上前招呼,“二位坐哪儿?”

    “要一处隔间就好。”

    “好嘞!”

    三楼的隔间临近走廊围了一圈,相邻两间用竹帘隔开,从走廊的栏杆往下望,还能看到一楼戏台中央的表演。

    怀妄不喜隔间里浓重的香薰,小二便在里面收拾,兼竹和怀妄暂时立在外面走廊上。

    袅袅乐声自楼下传来,混杂着人声,兼竹问怀妄,“就坐这里可以吗?”

    怀妄点头。他以前喜欢清静,现在却也能适应喧闹。

    兼竹就揣着袖子半靠在栏杆上笑了笑,“这就是凡尘。”

    怀妄站在半米开外的地方看着他,周围来往的过客和喧嚣的场景似乎都成了他的陪衬——兼竹似乎很喜欢俗世尘嚣。

    若他喜欢,自己也可不做那仙人。

    怀妄凝视了他片刻,忽而上前一步。二人距离拉近,兼竹的视线自楼下转向他,但怀妄只是垂眼而来并不说话。

    “怎么了?”兼竹问,“还是想要个包厢?”

    “没有。”怀妄出口的声音有些干涩。

    兼竹说,“你不要羞涩,想要就说,今天是为了你开心才出来的。”

    正说着,一旁的小二就收拾好隔间退了出来。

    他背对着走廊,退出来时没看清身后,另一名小二正一手提着滚烫的茶水从他身后路过,“诶!”

    两人皆是匆匆一避。兼竹离得很近,怀妄眼疾手快地伸手一把搂过他拉向自己身前。兼竹也刚好下意识地朝怀妄这方避让着,力道叠加一下就撞进了后者的怀中。

    一只胳膊有力地环在他腰间,怀妄低眼看他,“当心。”

    旁边两名店小二稳住身形,茶水没洒,正转头却看见拥在一起的二人。

    忙不迭几声道歉后,他们赶紧溜走。

    刚才一瞬的小状况让四周不少食客看向这边,此刻状况解除,怀妄却没有松开手。

    兼竹若有所感地仰头看着怀妄,银色面具下露出一双浅色的眼,眼底的情绪如浓墨晕染。

    他一时怔住,心跳不自觉快了两拍。

    对视之间他们谁也没去关注四周的人,因此当那道熟悉的声音在近处响起时,兼竹心头惊得一跳。

    “苍道友?”

    两人转头,只见洛沉扬和早上那几名内门弟子正站在跟前的走廊上。

    怀妄戴着面具本不该被认出来,但洛沉扬的视线牢牢定在了他腰间——

    一枚熟悉的玉佩雕刻着修竹,青白相间。

    接着视线偏移,落向了他那只紧握怀中人腰身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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