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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不许欺负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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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的验尸工作,  叶白汀并没能全部完成,一是光线效果不好,烛光昏暗,  放再多似乎也不能加强光郊,粗浅的东西可以看,  更深的解剖工作无法完成,这个案子很重要,  他不敢放松半点。

    二是这天在外面跑了很久,想了很多事,身心俱疲,他非常清楚的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  撑不下来。

    仇疑青走后,  叶白汀整理过死者的衣服,当时遗物,就没再继续了,一边认命的回房休息,命令自己快点休整,一边提醒自己,之后不能再懒了,起码的运动量得保证,别真到用的时候身体撑不住。

    还有灯光……

    现代的电是别想了,  别的办法呢,能不能想一想?怎样可以加强光线效果?

    第二天晨起,叶白汀精神百倍,专门去厨下吃了足量早饭,把身体和精力状态调整到最佳,去了仵作房。

    除却黄康尸体,  暂埋在百佛寺的郁闻章尸体也送了过来,放在停尸台上。

    阳光灿烂,房间微凉,这次一站就是很久,验尸,解剖,观察,从皮肤到骨头,从应该有的生理状态到现有痕迹,他看得非常仔细,一丁点都没漏,验尸格目亦写的条陈清楚,思路清晰,午饭时间早就过了也不知道。

    等到手里工作终于告一段落,他捏着后颈扭了扭头,发现外面阳光偏西,已是午后很久很久。

    “少爷,外头来人了!”

    “嗯?”北镇抚司公务自有运转流程,不同的事有不同的人承办接收,鲜少有一来人,就通知他的时候,叶白汀立刻意识到这个人非同寻常,“谁?”

    “贺一鸣!”

    “哦,他啊。”

    贺一鸣虽不是刑部侍郎了,大大小小也升了郎中,人有正经理由来,锦衣卫也不好拦,现在仇疑青不在,申姜也外出,鉴于身份考虑,下面人就先过来请少爷了。

    “少爷要见么?要是不想见,咱们有的是法子将人打发走。”

    “见啊,为什么不见,”叶白汀脱下罩袍,眸底凝起冷光,“也许别人舍不得锦衣卫太辛苦,过来送‘好消息’了呢?”

    脚步刚要走出房间,突然顿住,他把传话的锦衣卫招过来,低了声:“别带他去正厅,就在院子里……”

    “好啊,我这就去办!”

    验尸工作做的差不多了,叶白汀一点都不着急,慢条斯理的喝了茶,解决了人生三急,才慢悠悠往外走。

    北镇抚司院子很大,大门进来的正院气氛最庄严肃穆,刀枪锐利,视野宽阔,地砖平青,连角落的庭灯装饰,都和屋顶一样,雕了气势凛然的凶兽,看起来威风极了。

    院里无树无荫,想也知道夏天来了会怎样热,但现在贺一鸣的问题不是热,春天也热不了,是四外的人!轮值锦衣卫数量在这里是最多的,个个手里拿着武器,齐齐盯着他!

    院子里也没别人,不盯着他盯着谁!

    贺一鸣知道,北镇抚司不会随便杀人,仇疑青再强硬也不敢这么干,可心里知道是一回事,被这么多人盯着,看着刀枪上泛的寒光是另一回事!他装的再平静,心里也平静不下来,额角已经隐隐见汗。

    叶白汀在暗处欣赏了好一会,才走出来,敷衍的拱了拱手:“不知贺大人前来,有失远迎啊。”

    贺一鸣看到他,眼底就是一阴:“你寻个地方,同我说话。”

    “这里就不错啊,宽敞,安静,君子无不可对人言,”叶白汀相当大方的摆了摆袖,意味深长的看向非常不大方的贺一鸣,“你觉得这里不行?莫非……有什么话见不得人?”

    贺一鸣眯了眼:“你该知道,我为什么来找你。”

    叶白汀挑眉:“找我?你来北镇抚司,难道不是为了见指挥使?若为我,可是晚了半年多了。”

    别的不说,在叶家这件事上,贺一鸣渣的明明白白,根本不怕被指责,盯着叶白汀,脸色更阴:“你当真不知?”

    叶白汀摊手,一脸无辜:“请贺大人赐教?”

    贺一鸣压低声音:“听闻北镇抚司接了一桩命案,都去百佛寺把人尸体挖出来了……”

    “贺大人确定这是一桩命案?”叶白汀勾了唇,表情玩味,“大人消息如此灵通,难道不知道,昨日在城中,锦衣卫也起了一具棺?你今次过来,是想劝我不要管,还是劝北镇抚司不要碰?”

    贺一鸣刚想说话,却停住了,眼梢微紧:“你胆敢试探我?”

    叶白汀一笑:“哦?你竟然还需要我来试探?作为案子嫌疑人,在如此敏感的时间登门,不就是明晃晃的告诉我……一点东西的?”

    贺一鸣面色一凛。

    叶白汀对这种表情不要太熟悉,这就是算计别人不成,反被算计的反差感……贺一鸣原来是想过来套他的话啊。

    贺一鸣:“你确定要跟我作对?”

    “不是你,确定要跟我过不去的?”叶白汀凛了眉眼,“从来是你贺一鸣,跟我叶家过不去,养你长大的义父,你敢要了性命,我这个义弟的命,在你眼里也不够瞧,想怎么踩就怎么踩,你不就是想与我为难?”

    贺一鸣欺前一步,眼神紧逼:“别以为你背靠指挥使,就能通了天了,他可撑不起这个天!”

    叶白汀:“那你觉得谁能撑得起来?你?还是你背后的人?”

    贺一鸣一凛,又迅速反应过来,自己这个表情不对,被别人抓着了!

    叶白汀看着他的脸色变化,笑了:“所以你背后果然有人。他是谁?叫什么名字?你们怎么认识的,今年结识……还是几年前?”

    问题太多,贺一鸣不可能回答,叶白汀要的也不是回答,他只要看到贺一鸣的脸就够了,人的细微表情可是诚恳的连着自己的心呢。

    “哦……几年前认识的。几年前?两年?三年?四年?五年?”

    “少跟我废话!以为这样就能套到我了么!”

    “郁闻章是不是你杀的?黄康呢,四年前在酒楼,你是不是也杀了他!”

    “叶、白、汀!”贺一鸣磨牙,深呼了一口气,“你既不傻,看到我来了,就应该懂了,我劝你一句话,这个案子,你要不想死,就别碰,否则来日鱼死网破……你以为你能好得了?”

    这话倒让叶白汀有些意外,他刚刚所有话,都是为了让对方紧张,步步紧逼,贺一鸣就范的这么快,他有些没想到,这人竟然承认了一些东西……还直接威胁回来了?

    叶白汀不得不调整自己的思路:“所以郁闻章和黄康,是你杀的么?”

    “你说呢?我这样的人,想要达到目的,需要亲手杀人?”

    贺一鸣阴阴笑了,往前一步,身体更加欺近:“我要是对人有杀心,不介意亲自动手,那第一个活不成的人就该是你——叶、白、汀。”

    叶白汀眼梢微垂:“所以你今日来,只是为了劝我,不要碰这个案子?”

    贺一鸣退开些许,眸底有锐光滑过:“义父总也养了我十来年,他只有你这一个儿子,我不想让他在九泉之下伤心难安。”

    叶白汀嗤了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说这话,会有人信?去年把我父亲送上刑场,把我推进诏狱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好心。”

    “就知道骗不过你,”贺一鸣顿了顿,浅浅叹了口气,“不过我这话是真的,这个案子别碰,查了,对你也没好处。”

    叶白汀看着他:“是对你没好处吧?你这么着急过来,从我这里套不到消息,便改成威胁诱劝,怎么,这个案子告破,对你影响很大?”

    贺一鸣面沉如水,没有说话。

    叶白汀紧紧盯着他,不避不退:“科举大考是不是有问题?你参与了?参与了多少?对内情知道多少?这些人的死——”

    “你别给脸不要脸!”贺一鸣被激的不轻,不但截住叶白汀的话,还上了手,揪住了叶白汀襟口。

    锦衣卫们见事不对,当即就想冲上前,叶白汀抬手阻了,轻轻冲他们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从小到大,我自认我爹待你不错,一直精心教养,从未欺侮苛待,你如此回报,到底是为什么?”叶白汀看着贺一鸣的眼睛,“你觉得在家里,地位比不上我,不如我受宠,可说句实在话,这难道不是应该的?我是我爹亲生的,你只是养子,他更宠我一些,也没有忽略了你,你为何心中有这么多怨气?父亲……一生光明磊落,最终死于他人陷害,发乱衣脏,被推上刑台,你心中,就没有一丝愧疚么!”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贺一鸣眼底漫开无限阴鸷,“他才不是真心待我,他只是——”

    对着叶白汀过于清澈明亮的眼神,贺一鸣突然顿住,冷笑出声:“别以为你长大了,就反抗得了我,你父母是死了,不用再牵挂,你姐姐呢?我可是知道叶白芍来京城了,哦,还有你那个马帮姐夫,你知不知道,干这一行的,手上都会沾血?他杀过人,也有仇人,你觉得,没人能治的了他?”

    叶白汀眼睛眯起:“你敢!”

    贺一鸣就笑了,笑得十分愉悦:“你若再惹我,记得保护好他们,别像上回一样,让我手不沾血的杀了人,还能把你关进牢里。”

    “咻——”

    二人对峙的时候,突然斜里飞过来一颗小石子,打中了贺一鸣的手,手背吃痛,他立刻放开了叶白汀,可下一瞬,仍然有小石子飞过来,咻一声,打中了另一只手手背,同样的位置。

    贺一鸣今天已经被勾起了很多火,当下就没稳住,朝一旁轮值锦衣卫喝道:“北镇抚司什么规矩,竟敢暗谋朝廷命官,都不要命了么!本官这便上折,参你们——”

    话还没说完,‘咻咻咻咻咻’,接连不断的小石子飞过来,砸在他的脚,他的腰,他的膝盖,随着石子飞来的方向,两个一模一样的小男孩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叽叽喳喳的喊着:“你们在玩什么,我也要玩!”

    “是要切磋么我也要!”

    “这位叔叔看我!”

    “我的小石子准不准,有不有趣!”

    贺一鸣没反应过来,也根本没认出这两个孩子是谁。

    双胞胎见他看过来,收起小弹弓,不用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两条小麻绳,细细的,长长的,二人一抛一接,相当有默契的拉出一个空间,冲着贺一鸣过去,把人套住,这边一拉,那边一扯,这边一拽,那边一跑……

    贺一鸣就像被网在蜘蛛网里的扑棱蛾子,别说飞了,想动都动不了!

    他转的头晕眼花,还没来得及说话,双胞胎自己在那边吵起来了。

    “你好笨,他都没卡在正中间!”

    “明明是偏到你那边了,是你力气太大,看我拽一下——”

    “啊啊啊又偏了,看我力挽狂澜——”

    “你好笨!力气又大了!都到不了中间怎么玩游戏,你让他过来点——”

    “过来我这边点——”

    “我这边——”

    两个人一边吵架一边跑,还一边能把绳子拽来拽去,贺一鸣不会武功,很快摔了几跤,气的张嘴骂人:“哪来的小畜——”

    叶白汀不可能看着别人欺负双胞胎,手腕用力一晃,铃铛声有节奏的响起,不但遮住了贺一鸣的脏话,还放出了另外一种信号——玄风一定能听懂的信号。

    “汪——呜汪!汪汪!”

    狗将军今天没任务,听到铃铛声就跑过来了,它记性还非常好,很快闻出了贺一鸣身上的味道,当下就呸了一声,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臭死了,这是欺负过少爷的人!

    狗将军立功无数,在北镇抚司是谁也管不了的存在,任性的很,它不喜欢贺一鸣,又没有人下指令,就不觉得这是什么危险,当即冲着贺一鸣叫了几声,还追着他不让他跑开绳子范围。

    双胞胎一看到狗子,更兴奋了:“哇小狗!”

    “它想和我们玩!”

    “我们一起!”

    “来狗狗,跳!”

    俩小孩带一个狗,也不知是更默契了,还是更不默契了,继续一边跑一边吵:“唉呀狗狗挡着叔叔了,看我力挽狂澜!”

    “呀你劲又使大了,看我横扫千军!”

    “看我摧枯拉朽!”

    “看我落花流水!”

    狗将军是只有素质的狗,不会随便咬人,但它会赶人,会咬袖子,贺一鸣不仅仅是摔跤的问题了,他站都站不住,手脚并用,连滚带爬,气喘吁吁,累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到底哪来的小畜生,小小年纪性子就这么残忍,这么欺负人!

    双胞胎:“咦?这个叔叔好笨哟,都不会跑的。”

    “那咱们要慢一点,不能因为叔叔笨,跑不快,就歧视他,不跟他玩。”

    俩小孩非常贴心的放慢了速度,刚刚好卡在贺一鸣的极限上,让他能反应过来,却因为身体太沉手脚太慢躲不过去,又觉得下回有希望,再次挣扎……摔的更重,喘的更累了。

    “叶……叶白汀……你让他们……停……”贺一鸣感觉自己的膝盖搓破皮,脚踝也扭了,“小小年纪,是要杀人么!”

    双胞胎就不干了,一个皱起小眉毛:“叔叔说什么呢,明明是我们陪你玩啊!”

    另一个叉腰生气:“你不是就喜欢这么玩么,我们陪了你还不高兴!”

    “哦我知道了——”

    “叔叔一定嫌弃我们太慢,玩的不痛快,那我们快一点!”

    贺一鸣:……脏话。

    由着孩子们‘玩’了好一会儿,眼看着地上的人爬不起来了,石州才慢悠悠出现,走过来一手一个,拎开双胞胎:“好了,再玩叔叔该流血了。”

    双胞胎意犹未尽:“男子汉流血不流泪,怕什么!”

    “他又不是女娃娃,没穿小裙子,为什么不能玩?”

    “我们听娘亲话,不跟小朋友这么玩,只跟大人玩的!  ”

    “是他先揪了舅舅领子!揪领子是挑衅,挑衅了,就代表接受切磋!”

    “但是他好像不大行。”

    “不行不行,连小孩都玩不过,放到域外会被马踩死的!”

    俩小孩煞有其事点评,还非常专业的摇摇头,好像贺一鸣辜负了他们似的——明明自己挑衅,却是个没本事的,别人一招都敌不过,还委屈告状说别人欺负人,这个大人好不要脸!

    在此过程中,趁着别人没看见的时候,他们还悄悄给叶白汀挤眉弄眼。

    叶白汀:……

    “贺大人应该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他当然要给双胞胎圆场,“他们只是调皮,从不会无缘无故欺负别人。”

    贺一鸣信这话才有鬼,可仔细回想一下,俩小孩好像真的从头到尾,没有说过类似‘打死你讨厌你’这种欺负人的话,嘴里一直都说‘玩游戏’。

    堂堂刑部官员,对外形象向来君子肃正,优雅知礼,好像的确不能和小孩子计较,可这亏又是实实在在吃了,一时间想不到找回面子的方法,甚至担心惹别人不高兴了,别人还要‘玩游戏’,他只能咬牙切齿的放了句狠话——

    “很好……叶白汀,你,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

    说完起身,一瘸一拐的,迅速离开了。

    石州看着他的背影,冷笑出声,心说那你可要好好期待了。

    拉着双胞胎过来,石州从上到下把弟弟打量了一番:“他欺负你了?伤着没有?”

    “没有,”叶白汀摇摇头,挨个摸了摸双胞胎的脑门,“谢谢你们啦。”

    双胞胎被夸奖,非常开心,不过他们现在眼里最重要的不是舅舅,是狗狗!

    两人一左一右,非常熟练的蹲到叶白汀身边,抱住腿撒娇:“舅舅舅舅,我们可以跟狗狗玩么?”

    “狗狗可爱!”

    叶白汀:“当然可以。它有小车车和小藤球,你样要一起玩么?”

    双胞胎齐声:“要——”

    狗将军是人来疯,刚刚‘一致对外’,配合默契,它就很喜欢俩小崽崽了,见人跟它玩,兴奋的上蹿下跳,带着小朋友在北镇抚司的院子里撒欢,这里是它的主场,必须要招待好小朋友!

    双胞胎也很懂礼貌,会跑会跳,冲的跟个小炮弹似的,可一旦抱住狗子,会十分注意手上力气,不会用力拽狗子的毛毛,更别说故意欺负了。

    叶白汀看着两个小孩长大,最知他们脾性,不会故意欺负别人是真的,但别人要想欺负他们,他们会反过来把别人欺负的更狠,也是真的。

    石州:“就喜欢玩扮无辜孩子玩天真这一套,不过也就这两年了,再过两年,个再高点,就没办法装可爱了。”

    小崽子们很懂啊。

    叶白汀:“他们来看我的?”

    “读了你的故事,坐不住,吵着要来看一眼,”石州点点头,“知道你忙,一会儿我就带他们走,顺便你姐姐让给你带了菜,送到厨下加工去了,稍后记得吃。”

    叶白汀:“嗯。”

    石州眯眼:“姓贺的孙子,你不必担心,就算案子查出来他不是凶手,我也有招对付他。”

    叶白汀想起之前见面时,姐夫说过的话:“……你很早就想过这件事?”

    石州:“去年我自外域回来,你姐姐不在,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知道是这孙子,我当时就开始着手查了,只是他的问题好像有点麻烦,弯弯绕绕神神秘秘的,总也理不清,最近才有了些眉目,我会和仇疑青沟通,总之,你不用担心,做好自己的事就行。”

    叶白汀点了点头:“小尧小凌对京城可还适应?”

    石州勾唇笑了:“天底下就没有他们不能疯的地方,不过也就能轻松这两天了,你们指挥使给我荐了书院,明日就带他们过去见见山门。”

    正说着话,大门口一阵响动,仇疑青回来了。

    石州瞧见了,冷哼一声:“指挥使还知道回来?这可是你京城地盘,我眼睁睁瞧着你被偷了家,别人欺负到院子里来了,你这要是在外头,我弟可怎么办?”

    仇疑青过来的第一眼,就是看叶白汀。

    叶白汀赶紧摇头:“没事,我好好的,司里这么多人,谁能欺负得了我。”

    仇疑青眼神微深:“一个时辰后,申姜会回来,今晚大约会很忙。”

    叶白汀懂,这是要加班的节奏。不过有新线索可以汇总,就是好事!

    石州却听出了另外一个意思,瞧了瞧天色:“现在有空?我瞧你这北镇抚司校场不错,练练?”

    “可。”

    仇疑青正好紧绷了一天,也想不带脑子的放松放松,距离申姜和晚饭还有一个时辰,时间足够。

    于是一行人换了地方,来到校场。

    仇疑青和石州当然是摆出架势,正经切磋,兵器换了好几样,打的畅快淋漓,引的一旁围观小兵喝彩连连。

    双胞胎也不服输,非常有表演欲,跟着在一边‘哼哼哈嘿’,打起拳来有模有样,虎虎生风,还互相挑毛病,你的胳膊不对,你的腿歪了,你的腰得再沉一寸,你的背不直……还问狗子对不对?

    狗子是训练过的任务犬,他们对它说话,它也能示范表演,近跳远跳侧跳,都快翻出花来了,双胞胎看的叹为观止,小嘴张圆:“哇——”

    接下来就变成了‘三方混战’,带沙盘演练的那种,二人一狗一会儿我和你结盟,一会儿我和它是一国,开始还能玩得客气,用战术战策,有模有样,后面玩急眼了,也不讲究什么拳法了,互相抱着对方,滚到地上‘撕打’……

    兴奋的尖叫连连,叶白汀都怕他们嗓子受不了。

    直到放松时间结束,马上一个时辰,石州叫了,双胞胎还舍不得走,一左一右,麻利地蹲到仇疑青身侧,抱住了他的腿——

    “我不走!”

    “我要住在这里!”

    “这里有狗狗!”

    “还有舅舅!”

    他们仰着小脸,眨着水汪汪的杏眼,朝仇疑青卖萌装可怜:“叔叔你收留我们吧!”

    “爹爹好凶的,会拿大棒子打人,那么粗,那么长!叔叔最好了,救苦救难活菩萨!”

    “叔叔要是喜欢——”

    “哥哥可以穿小裙子的!”

    仇疑青看着和叶白汀有几分相似的小脸,一时有些沉默。

    眼看着不行,双胞胎互相对了个眼色,决定卖舅舅:“我们可以让舅舅穿小裙子给叔叔看!”

    “舅舅腰细,保证好看!”

    叶白汀:……

    然而这并不是让他最震惊的,刚刚那一个时辰,他中途离开了一小会儿,回来时没留意,等姐夫把俩小崽子拎走了,他才发现狗将军……

    穿了条小裙子!

    粉纱的!颜色梦幻,造型飘逸,狗子一跑起来,小裙子的纱随风飞舞,好好的威武玄黑狗将军,硬生生娇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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