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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4章 你什么时候喜欢我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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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疑青话中隐意,  再明白不过。

    叶白汀嘴唇微张:“你那时……就有意观察我了?”

    “起初没注意,”仇疑青摇头,“诏狱人犯太多,  你那时也不起眼,  乖乖的,总是睡在地上,  太安静,  是后来我才发现,  你的安静,和别人都不太一样。”

    叶白汀心说,可不得天天睡着,  消逝亡魂找个身体容易么,  哪怕是被动的,  融合安定也费工夫,他那时根本就是半昏半死,  灵魂出窍的状态,总以为自己在做梦,  并不接受重新活过来的事实,  因为重新活过来……也很痛苦。

    直到脑子真正清醒过来,  意识容不得逃避,他都不确定到底过了多久。

    仇疑青:“你那时住在牢房深处,位置不怎么好,  对面刚好有一个死角阴影,我很多次在那里暂停歇脚。”

    叶白汀震惊:“那你岂不是回回都能看到我?”

    看到他脏兮兮,  颓废废,  小死狗一样的模样?

    他很知道自己当初什么样子,  衣服太久没换,  都要馊臭了,头发已经打络,指甲缝一圈黑,就算没镜子不能自查更多,看后来洗澡水也知道了,申姜过来搬时,差点都吐了!

    仇疑青拿走他手中酒盏,拇指滑过他唇畔,擦过残留酒液:“看到了你的细致果断,玲珑心思。”

    “嗯?”

    仇疑青:“我看过诏狱名册,知道你是谁,你一直不动,我以为是少爷脾气,嫌弃诏狱吃喝,存了死志,后来才发现……你只是挑嘴。”

    叶白汀缓缓转过视线:“挑嘴?”

    “你很清楚狱卒什么时候过来放饭,一日三餐相隔多久,哪天可能因为换班狱卒惫懒,没有早饭或晚饭,菜单都是什么……虽变化不大,但你每次选择吃的,都是相对而言比较新鲜,或清爽的菜品。”

    仇疑青看着叶白汀:“身体病弱不适,知道要少动,保存体力,多休息用以恢复,却仍然不肯吃一口不好吃的饭,算准了扛不住的临界点,挑勉强能入口的东西……果然还是有少爷脾气。”

    叶白汀:……

    其实当时是真的吃不下。人在面临死亡的时候,都有求生本能,吃喝什么的,只要还能动,很难拒绝,可他当时的情况有些特殊,是意外身亡后,突然进入这个时空的,原本的死亡过程很快,没什么痛苦,但原身状态就很艰难了,他一时很难调整情绪,接受这种艰难,心理上的求生本能还没有被彻底激发……

    他也的确很清楚自己能做到什么地步,没到彻底失去所有机会前,他会在允许范围内,给自己一点挣扎的自由。

    仇疑青:“你很懂的得怎么利用狱卒。你只见过他们几次,就能隐隐摸到他们的脾性,家庭状况,或面临怎样的烦恼,你知道什么时机,可以利用对方开心或不开心的情绪,简单说两句话引导,达到你的目的。但你很谨慎,使用的次数不多——你担心被聪明人察觉,反倒会失去这样的机会。”

    叶白汀点了点头,这倒是,既然接受了穿越事实,想要活下去,活的好,当然会想办法给自己创造时机,同时注意不要留下把柄。

    仇疑青看他:“去年中秋节,可还记得是怎么过的?”

    去年……

    还能怎么过,不就是在牢里?

    叶白汀摇了摇头:“那天发生了什么特殊的事么?”

    仇疑青点了点他的鼻子:“那么多人犯里,你是唯一一个准确知道中秋节时间,且利用了的。”

    水生潺潺,风月相映,有调皮的鱼儿跃出水面,扑通一声跳了回去。

    叶白汀眨眨眼,还是没想起来。

    “不记得了?”仇疑青说了一个名字,以做提醒,“李、克、正。”

    “哦……”

    叶白汀这才想起来:“他啊。”

    当时他才醒过来没多久,还没有被调换牢房,左右邻居也不是相子安和秦艽,左边是个平时不怎么说话,偶尔被刺激到了就会发神经的疯官,右边是个想占他便宜,刚进诏狱没多久,对出去仍然存有幻想,觉得自己很厉害的壮汉。

    算起来……李克正才是他来到这里之后,对付的第一个人,那时还没有机会套路到申姜,也未认识有趣狡黠的邻居,全靠他自己。

    诏狱深处牢房为了节约灯烛光源,建造布局不太一样,两侧墙壁夯实的面积只有一半,另一半和牢门一样,是用木柱隔着的,只要人犯不窝在最里面墙边,往外走一点,是能看得到彼此的,对左右邻居而言,就算你窝在最里面靠着墙,别人故意扒着连续木柱往里瞧,还是能看得到你的,视线死角很难拿,不过因为光线阴暗,看不看得清,就不一定了。

    这个右边邻居李克正,是个犯事的武将,寻常牢房里最常见的那种恶徒,心术不正,没读过几年书,素质不高,脾气又大,张嘴就是荤话,什么东西都能拿来调戏他。

    叶白汀本来并没有多在意这件事,光是苟好自己状态就足够费力,哪有时间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全当对方是苍蝇嗡嗡了。

    再者大家隔着牢房,李克正也就只敢嘴花花,还能怎样?这么吵没人管,是因为闹出的动静不大,他敢拆家引来狱卒,不给他上刑才怪!

    可这孙子实在太吵,也是进来的时间短,似有无穷无尽精力,随时都在输出,吵得人耳根子疼,叶白汀最初睡睡醒醒,没工夫理他,等真正醒过来了,最要紧的是对想周围环境,生存状况观察了解更多,李克正的存在就很碍事,若是把别人注意力都吸引了来,他还怎么有办法低调,暗中观察?

    得先解决了这个人。

    因了解有限,武力明显也干不过,叶白汀选了最快最干脆的套路,选了虚与委蛇,暗示对方自己性向也为男,有些发展方向不是不可以,但我喜欢安静的男人……

    想到这里,叶白汀就是一惊,讶异的看着仇疑青:“你是那个时候知道我对男人可能……”

    知道性向选择偏好,喜欢时便也就没了负担?

    仇疑青摇头:“我那时并没有打你的主意。”

    叶白汀想想也是,他那时那么脏,那么弱,连脸长什么样都看不清,是不该打主意。

    仇疑青又道:“但确实是那时知道了,你并不排斥此事。”

    叶白汀:……

    “先前同你说过,”仇疑青拿了短刀过来,给小仵作削水果,“我少时很不听话,非常难养,和我娘各种对抗,性格反骨叛逆,其中也有一点,是因为这个。”

    本来周遭生活环境就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压力和不甘,意识到自己和别的男孩子不一样,这份压力直接滔天,心中充满毁灭欲,感觉人生到处都烂透了……

    仇疑青话音淡淡:“走过去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过了这么多年,从未有遇到过一个人,让我驻足,让我心动,有些遗憾罢了。”

    叶白汀理解这种感觉,青少年时期三观体系正在构建,很容易发生动荡,但——

    “你怎么知道自己不喜欢女人的?”

    既然能发现性向不同,一定是遇到了什么刺激点,还说从未遇到一个人让他心动,这狗男人是不是在撒谎!有必要么!他又不是小气的人!

    “小醋精。”

    仇疑青切下一小块水果,塞到叶白汀嘴里:“是春&宫图。”

    叶白汀:……

    “你好像很惊讶?”仇疑青挑眉,“男孩子到了年纪,好奇这些,不是很寻常?”

    叶白汀咽下水果,是有一点点没想到,竟然是这么接地气的东西:“你自己看的?皇上同你一起么?这些图样真的……那么刺激?”

    不是他故意质疑,而是对于生活在现代的人来说,各种‘教育片’简直令人眼花缭乱,什么样的都有,古代的这些东西,作为学术资料收集整理时,他也不是没见过,观感其实……是差了那么一点的。

    仇疑青:“不是外面街上那些。”

    “哦……”

    叶白汀就明白了,仇疑青和宇安帝什么身份,长公主什么身份,就算真的能找这些东西看,或者压箱底的嫁妆里有,定也不是凡品,宗室里精致的工笔描画,能是一般的东西么,肯定精美啊!

    “那箱东西里混进了一本与众不同的,皇上很明显,和普通人一样,喜欢姑娘,我却感受到了另一种不同的画面冲击……”

    仇疑青话音仍然很淡:“这件事,我没有同任何人说,对我娘,对皇上,都没有,是很多年过去,回到京城之后,和皇上促膝长谈,才对这段过往完全释怀。”

    “经年过去,我和皇上说是朋友,更像兄弟,他是最了解我的人,当时虽有惊讶,第一句话却不是‘怎会如此,你怎会是这样的人’,而是拍了拍我的肩,叹我这些年一定很辛苦。”

    “他太知道我的脾性,小时候就很难和人交心,何况成年?我只会更冷淡,心仪别人,更是想都别想,遂知道了你的存在,他比我还上心,比我还着急,生怕你会不要我,我这辈子要孤家寡人了。”

    皇上和长公主一样,家人之间,第一个关心的问题永远都不是你是不是错了,让别人瞧不起,会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而是你好像又受委屈了,可惜你的这么多苦,我却没法替你,只希望能有机会扶持你,盼你再得开颜。

    叶白汀耳根有些热,再一次清楚的明白了宇安帝待他的不同,那种跟看金子似的期盼,又不得不小心翼翼呵护,生怕他被吓跑的样子……是为什么。

    这是把他当成了仇疑青的药。

    这辈子唯一一份,丢了就活不了的药。

    看来当年仇疑青的偏执和反骨,给皇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

    “咳,咱们刚才说到哪了?”叶白汀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揭开更多往年伤疤,把话题拉回来,有些好奇,“这时候你就喜欢我了?”

    “并没有,只是因为常在那处阴影落脚小歇,不得不看到你。”

    “可我好像从没看到过你……”

    “你若往上,仔细观察房梁的位置,或会有所得。”

    “那算了。”

    叶白汀想想当初,他只是会动脑子,五感却不行,牢里光线暗成那样,他跟个瞎子似的,牢门前一尺外就是绝对距离,什么都看不到:“那你到底是什么时候……”

    仇疑青:“你怎么对付李克正的,忘记了?”

    叶白汀仔细回想,还真想起来了,真正解决这个人,就是在中秋节那几日。

    他先假装乖顺,故意改变李克正对他的印象,挑起对方更多兴趣,再引导他去得罪不该得罪的人……整个计划是有铺垫,有转回,有一波三折的。

    再没脑子,李克正也不会随便听他的话,奈何他长了一副还不错的口舌,循循善诱,巧舌如簧,一步步给对方下套,帮对方分析整理各种情报,甚至委屈自己,答应了‘日后逃出去’,二人一起过恣意畅快的好日子……

    李克正决定拼一把。

    别看这人调戏人时胆子肥,真正该做事了,却很谨慎,不大敢把宝全押在叶白汀身上。叶白汀的第一步计划,也的确没有骗他,让他得到了些甜头,比如说一直想要的吃喝,或者想放出去给家人的消息……

    吃到第一回甜头了,会想要第二回,第三回,之后越来越沉浸,越来越投入,越来越信任叶白汀,叶白汀自然也就能收拾他了。

    叶白汀看得很清楚,这人可不和之后的相子安秦艽一样,虽有些自己的小心思,本性可信,可以为友,也可以是结同盟的伙伴,李克正不一样,他是条阴狠的毒蛇,你能让他得到好处,他甚至可以跪舔你,一旦不合心意,他是会背叛的……

    叶白汀没杀李克正,他也没那本事,只是想借此机会,让此人自行‘操作’,调去别的牢房,别再挨着他,李克正却自信心莫名爆棚,没有听他警告,自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不需要他再多嘴,做了多余的事,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中秋的前一日,李克正死在了牢里。

    像是中毒死的,被人惩治了,又像是单纯出了意外,吃饭噎死了,尸体有两天都没人来收拾,当天晚上就招来了老鼠苍蝇,臭不可闻,而第二天就是中秋。

    他是闻着尸臭,过的中秋节。

    诏狱氛围一向都不怎么友好,李克正是不是嘴花花叶白汀,有没有高声打扰到别人,各处邻居大半没什么意见,但他死了,一时半会儿没人收尸,耗子一队一队的来,臭的隔多远都闻得到,大家就有意见了,有些人开始骂,有些人猜到点什么,阴阳怪气叶白汀,就叶白汀安安静静不说话,像死人一样。

    仇疑青:“我第一次跟你提起,狱中有人想要越狱——你可还记得?”

    “记得,”叶白汀不可能忘,晃了晃腕间小金镯,“你给我戴上这个的时候。”

    “确定此事存在,就是那个时间段。”

    仇疑青回想:“当时我心中只有些模糊想法,感觉里面一定有人捣乱,但对方藏的太深,我的时间也不多,便一有空就去,次数非常频繁,疲累时,就在那个角落站一站,歇一歇,中秋当日也没落下,算是……陪了你一会儿吧。”

    “我看到你抱着自己,蜷成一团。隔壁牢房有尸体,味道让人很不愉快,影响了你的胃口,你并没有起来吃东西。附近牢房里的人犯因为李克正的死,颇有怨言,对你很有些不敬之语——我有些担心你应付不了,便在角落里陪了一会儿。”

    叶白汀歪头看过去:“看到我做什么了?”

    有夜风调皮,打着旋与他擦肩,将一缕细发绕贴到唇边。

    仇疑青伸手替他拂开:“你起初好像很难过,闷了很久,一动不动,后来可能是无聊,开始数经过牢房的老鼠,以自娱自乐,然后……悄悄哭了,似是想家了。”

    叶白汀怔住。

    他很少哭,就算被什么触动,与谁的故事共情,最多也是眼眶微热,绝不会哭出来,因为成年人的世界,所有人都很辛苦,他看得太多,看得太透,哭泣改变不了任何现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只会允许自己沉浸一瞬间,然后就要思考,怎样度过难题,怎样自我开解……

    如果他没记错,也就是刚过来时的那段时间,因为环境的巨大落差,认知的打断重造,陌生的地方,陌生的人,全没有一丝熟悉……理智是理智,脆弱是脆弱,那个时候的消沉情绪无法抵挡,他的确哭过。

    这么丢脸的事,都被仇疑青看到了?

    仇疑青却似乎并不觉得他丢脸,回想往昔,眸底似乎还带着浅浅笑意:“你的头发被你睡的翘起来了,脸也脏兮兮的,可一双眼睛像被水洗过,掬着月光,很干净,很清亮,雾蒙蒙的,看上去很可怜,让人感觉……你很需要一个拥抱。”

    “那个夜晚很长,有点冷,窝在墙角,双手努力环抱自己,都已经无法得到温暖,你盯着破损不堪的衣角,呆了很久,突然把镶的边撕下来,在腕间绑了个蝴蝶结。”

    叶白汀记起来,好像是有这么回事……前身入狱后再没机会换衣服,身上穿的那一身经不住磨,已有损坏,可镶边却很精致,是那种泛着光泽的明亮布料,触感略硬,不到一指宽,他当时实在太想在陌生的环境里找到点熟悉的东西,便挽了个礼物盒子上随处可见的蝴蝶结,系在腕间,假装自己的遭遇不是什么苦难,而是上天赐予他的新生礼物。

    仇疑青握住小仵作手腕,微糙拇指一下一下,轻轻摩挲:“蝴蝶结,很好看。”

    叶白汀垂眸,看着对方握着自己的手,突然笑了:“你这哪里是只陪了一会儿,分明是看了整整一夜。”

    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被别的邻居挑剔,是整个白天的事,起来百无聊赖数老鼠,是入夜之后,子鼠丑牛,老鼠这种东西,就是到了子时才会特别活跃,至于绑蝴蝶结……应该是黎明前后的事了。

    仇疑青没说话。

    “我记得去年中秋,狱卒给犯人们发了些月饼,但不是中秋当日,而是八月十六,我以为是狱卒们忙,自己过了节,才能想起我们这些犯人,”叶白汀看着仇疑青,似笑非笑,“所以这月饼,是你吩咐的?”

    仇疑青:“也不是为你,是给所有人犯。”

    叶白汀看着他:“你是在那个时候,发现我有可取之处的?”

    仇疑青颌首:“一个罪大恶极的人犯,不应该是你这样子,你既有此才华,也不应该被埋没。”

    “所以是你故意给了机会,将我牢房调至外侧,离大门最近的地方,更方便我观察,看看我到底有什么本事,还给我安排了左右两个新邻居……”

    “嗯。”

    “我套路申姜时,你是不是就在旁边?或者一直都知道?”

    “是。”

    “所以我真的是被挑中的……”

    “原本并未对你有多大期望,不想你给出了这么多惊喜,于验尸推案一道这般擅长。”

    “相子安和秦艽也是你考察好的人?”

    “诏狱人犯太多,的确该减压,之前懒政需要重塑规则,否则北镇抚司再有钱,也养不起这么多人。”

    “所以给我特殊身份和令牌,也是早打算好的?”

    “这倒不是,”仇疑青眼神微深,“因对象是你,才有了这特殊例外。”

    诏狱是什么地方,想要出来,总是要付出大代价的。

    叶白汀垂眸,原来所有的相遇和机会,都是设计好的……但感觉还不错。

    月辉倾洒,桂花酒不醉人,人也要自己醉了。

    他晃了晃酒盏,歪头看仇疑青,月亮在他眸底掬出一汪湖水,笑出涟漪:“你老实说,那夜到底看了我多久,是不是当时就对我心怀不轨了?”

    “看是看了很久,心怀不轨,却谈不上。”

    仇疑青回想当时心情,试图用更精准的言语描述,却发现找不到很合宜的词藻:“大约……只是觉得你很有趣,有些好奇。”

    可好奇,就是对一个人目光追随的开始,目光追随,则是一段情爱的开始。

    当时他还不懂得这个道理,如果知道……

    仇疑青闭了闭眼。

    他当时最过分的表达,就是送那个小金镯,亲手在里面刻下的‘汀’字,对小仵作的态度,大部分是下意识的关注,下意识的靠近,下意识的撩拨,真正察觉到时,内心情感已经磅礴喷涌。

    他曾想过压抑,试过远离,可惜都没有用,有些人的美好,就如同今夜月光,明亮皎洁,无处不在,让你见之不忘,不见狂思。

    叶白汀伸手,抚上他的脸:“若我过了上元节,还是一直不明白,你会等多久?”

    “等不了多久。”仇疑青握住他的手,轻吻他手背,“我可能会疯。”

    手背微痒,似羽毛拂过,心都跟着软了。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深邃眼眸,慢慢明白了,其实并不是怕他威胁,怕更丢脸,仇疑青才说这么多,这段过往于仇疑青来说弥足珍贵,他自己也很想分享。

    没准这个主意打了很久了,一直苦无机会,偏偏今夜自己问了,他当然要抓住。

    叶白汀握着仇疑青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这么喜欢我啊?”

    仇疑青声音融在风里,微深:“……嗯。”

    “喜欢多久?”

    “那得看我活多久。”

    叶白汀心跳有些快。

    他双手环住仇疑青脖子,把他拉近,与他额头相抵,声音很轻很轻:“那余生漫长,还要请指挥使多多指教了。”

    谢谢你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陪伴在我身边,谢谢你不辞辛苦,给了我这么多抚慰和温暖,谢谢你在过往的时间里,一直都在,谢谢你……许我未来,共我白首。

    可能你不知道——

    你在我心里,也弥足珍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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