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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不要姑娘,也不要少年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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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白汀很少如今夜这般,  安静惬意地欣赏一支舞。

    燕柔蔓果然很厉害,每一举手投足,每一眉眼转动,  每一腰肢折旋,都是欲语还休,  风情万种,和她的名字一样曼妙妖娆,  似乎她跳的根本不是舞,而是在讲一个故事,倾诉一方情思,颇为引人入胜。

    不知不觉,  白玉盏里的西瓜下去了一半。

    再伸手时,  就被摁住了。

    “嗯?”叶白汀略不解的看向仇疑青。

    仇疑青将西瓜盏挪开,给他换了碟小点心:“你病才好,西瓜性凉,不可多食,吃这个。”

    叶白汀顿了下:“……我姐姐跟你说的?”

    仇疑青挑眉:“姐姐说的不对?”

    叶白汀:……

    姐姐……当然说什么都对!他这身体的确底子有点差,夏天总是很难过,会中暑会生病,西瓜尤其不能多吃,生病时更得有节制,  偏他又馋这一口,就……

    没想到姐姐把这种事都跟仇疑青说,仇疑青还知道怎么扯大旗吓唬他!

    算了。

    不吃就不吃。

    叶白汀视线掠过小点心,擦了擦手,聊起燕柔蔓:“你觉得,刚才那位姚娘子,  同燕班主相比如何?”

    仇疑青:“怎么突然想到了她?”

    “你不觉得有些像?”叶白汀话音有些慢,一边解释给仇疑青听,一边也在整理自己的思路,“我说的不是跳舞,咱们也没见过这位姚娘子跳舞,她们长得也不像,可气质神态……总感觉有微妙的相似。”

    二人都见惯风月,对男人有种特殊的敏锐度,说话恰到好处,不想让你觉得被冒犯时,你一定不会觉得不舒服,想要凸显自己特殊时,会有各种各样隐晦的方式,让你记住她。

    她们的处世智慧有一定的相似性,身上没有在这种场所工作的卑微与瑟缩,她们很自信,下巴扬起的弧度都类似……

    叶白汀大胆猜测,这两个人是否有类似的经历,一路辛苦挣出来,才有了这片自由天地?

    可能经历方向不同,她们也并不熟,但就‘相似’这点,他们可以对这位姚娘子有更多的认识。

    “嗯,”仇疑青同样很敏锐,“皇商汤贵最后人前露面,就是在这艘花船,此处场所特殊,他可能来过不止一次,同姚娘子很可能熟识,因消息很新,锦衣卫尚来不及细查,任何方向,我们都需留心。”

    “不过你说的很对,这里还是太热闹了……”

    叶白汀视线滑过窗外,花船人非常多,姑娘多,客人多,来往引客上酒菜的跑堂也多,乐声,舞声,姑娘们的娇笑,客人们的调逗,处处嘈杂热闹,的确不利于他们问东西。

    而且人多了,各种信息也杂,想要都看,看不过来,可不都看,怎么分析其内各种关联?

    仇疑青:“你我尽力而为。”

    叶白汀点了头,看到门口有跑堂经过,端着酒菜上到三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楼上好像有人请宴?”

    过去这一会儿,看到听到的东西也不少,仇疑青心中也有了答案:“似乎是有官员攒局。”

    他们这都算到了晚了些,已经错过了开始的热闹,现在看起来平静,大约是几巡酒过,最热闹的那波过去了,想要再有大热闹,怕是得等下一轮……

    叶白汀一边百无聊赖的啃着小点心,一边四下观看,突然手顿了下,小点心上留下半个月牙似的牙印:“唔,我之前好像真没看错……”

    他指了个方向,引给仇疑青:“你看,那是不是东厂厂公富力行?”

    “不止东厂厂公,”仇疑青眉宇突然锋锐,“还有个西厂厂公,班和安。”

    叶白汀怔了下,才发现富力行看起来是在往外走,其实速度很慢,脸虽没转,但嘴唇开翕,表情不怎么愉悦,明显是在和人说话,而他旁边……被楼梯木栏挡着的角度,的确还有另外一个人,转出三步后,才能看清楚。

    正是班和安。

    这可是有点稀奇了,花船,男人们消遣美色,尽享风月的地方,两个公公不在宫里伺候主子,到这里来玩?玩什么?

    叶白汀刚要说点什么,就听一楼传来叫声:“死,死人了——快来人,死人了——”

    死人了?

    他立刻扔了小点心,和仇疑青一样,立刻站了起来:“走,去看看!”

    今夜本是突然起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过来看一看……若真是命案,身份也没必要隐藏,必须得管上一管了。

    花船反应也很迅速,楼下声音一出现,房门外立刻有跑堂的进来,见两个人都站了起来,马上陪着笑脸:“二位这是要去哪?咱们这儿还没给您安排姑娘呢……您再坐坐?”

    仇疑青挡在叶白汀面前:“不要姑娘。”

    “不要姑娘……那给您安排个少年郎?”跑堂的弯着腰,脸上笑容更大,“不是小人跟您吹,咱们船上应有尽有,你想玩什么花样都行,保管让您满意!”

    仇疑青护着叶白汀往前走,脚步未停:“不要少年郎。”

    跑堂视线陡然落在男人手上,这位爷拉人的动作似乎……再定眼一看,要什么少年郎,后面这位客人不就是少年郎?还生的春花晓月,眉目灵动干净,有这样的人在身边,要什么别的少年郎!

    他小小抽了下自己的嘴巴,往前追了一步:“那贵客您看,要不要玩点特殊的乐子?咱们船上真的什么都有,不管双还是……”

    他眼珠子转了转,视线最后落点,是房间内的三足兽鼎,里面燃了帐中香,味道缠绵悠远,很是好闻,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既然是三足兽鼎,鼎外身肯定是雕着兽类的,这只雕的是个小老虎,不是威武霸道,让人一看生惧的那种,而是虎头虎脑,憨态可掬,很有几分可爱。

    叶白汀还没反应过来,仇疑青似是忍无可忍,伸手从怀中掏出个牌子,往前一送——

    跑堂的直接跪了。

    锦,锦衣卫!

    黑底金字,还有上面的官衔……

    “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请指挥使恕罪!”

    叶白汀这才多看了他两眼,花船上一个小跑堂,不仅有利索的嘴皮子,还有不错的眼力,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铭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见识过的,他竟能认得。

    “起吧。”

    仇疑青没有为难别人的习惯,越过他身边,继续往外走。

    跑堂的赶紧起来,擦了擦汗,想往外去,头前引路,又因为这一跪,追不上客人速度,只能小跑几步追出来,朝四外喊了一声:“指挥使在此,都别乱,好好伺候着!”

    这一喊声音尤其大,不知是被贵客身份吓坏了,还是故意在往楼里宣告,有大人物在场,底下的都小心一点……

    楼下静了一静,有些人心思难免多转了些,今天是什么鬼日子,怎么就招了这尊佛过来呢!

    大家也瞧得出来,这尊佛没穿飞鱼服,没配绣春刀,许也没想招摇干什么事,可现在出了命案……

    之前不知贵客身份倒也罢了,现在知道了,其他的姑娘跑堂,没一个敢往前凑,最后还是姚娘子,顶着所有人视线,迎到一楼楼梯口,福了福身:“不知指挥使驾临,招待不周,奴家替姑娘们给指挥使赔不是,望您大人有大量,体谅则个。”

    她现在脸上的笑也是恰到好处,收起先前些许媚意,大大方方,不卑不亢,这一拜诚意十足,没有半点轻慢,也没有烟花之地的轻浮谄媚。

    仇疑青也不多话:“方才何人喊叫,人在何处,带本使去看。”

    “是。”姚娘子也很干脆,转身带路,“指挥使请随奴家来,前方的路烛盏少,有些暗,还请这位小公子注意脚下,莫要踩空。”

    倒是很细心……

    叶白汀顿了下,唇角微微扬起:“多谢提醒。”

    过去的路似乎有点绕,这一路走过去,什么都不说,显得有些尴尬,说的散了,多了,也不合适,姚娘子便柔声开口,带着笑意:“今夜有些愁人,这花船做生意久了,酒饮多了,心也有些飘,竟眼瞎了般,明明打了个照面,也没能认出指挥使,不知您今日来是……”

    这话明显是试探了,‘瞎了眼’自责的,怕不只是没有认出人,还有让船上发生了不应该的事,正愁无处告饶,知道指挥使不喜欢废话,浪费时间,干脆就直接问出来了。

    仇疑青相当有个性,并没有答她,而是反问:“今日可是有人在此宴客?”

    “有,”姚娘子连个磕巴都不打,话说的相当利落,就像没听出来仇疑青的冷淡,“吏部魏士礼魏大人,几日前擢升侍郎,年纪轻轻,前途无量,自也意气风发,总得请请酒宴宴客,这花船虽不算正经酒楼,却也不是那脂粉气重的青楼,姑娘们歌好舞好酒也好,魏大人便定了今夜在此酬客,请了不少客人呢,小点的地方根本装不下,直接把整个三楼都包下了,不然您二位来,奴家一准不敢怠慢,直接领了您到三楼……”

    她声音柔缓,有一种特殊的韵律,听着很热情,还能顺便解释了前面的行为,道了声聪明人都能听出来的歉意,也适当给了些信息……

    可叶白汀仍然觉得,她说话过慢了些。

    话术很合适,反应也很快,但她在整个过程中,似乎仍然在趁机不停地思考,比如接下来怎么应对,以及更多的……其它的事。

    或者,也在观察他们,尤其观察仇疑青,想看一看这位指挥使的脸色,看他吃哪一套,好调整不同话术。

    不过她应该会失望,仇疑青这个人,向来滴水不漏,他的性格和情绪是经多次战争磨练形成的,有时候泄露一丝,失去的可能不仅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麾下军队。

    他在想什么,从不会让人知道。

    一路虽长,走起来却很快,很快到了现场。

    仇疑青这次再叶白汀出来,并没有带太多人,只有一支小队分散在远方暗处,用以预防突发意外,这边一有声音,反应也很迅速的过来了,人数不多,也能很快控制住场面,将现场圈了起来,别的姑娘宾客们只能在圈子外面窃窃私语,不能再往前。

    这里是一楼的船尾。

    整艘船只构造,前方甲板地方最宽阔,摆了很多桌椅,露天招待客人,是光线最好的地方,也有一个很大的舞台,供姑娘们献艺,舞台往后延展,包含了两侧的范围,方便姑娘们去往更多的方向跟客人打招呼,也方向楼上的客人们赏析,舞台下面,到船舷的位置,有空间过道,客人们可以停留小酌,可以赏舞看景,也可以仅仅是路过。

    被围出来的现场在船身最后面,边上放有很多杂物,空间相对前面狭窄了非常多,光线也不怎么明亮,明显不是正经待客的地方,也少有人会过来在这里看河赏景。

    叶白汀看到了甲板上的血迹,离船舷外壁很近,不多,有被擦蹭过的痕迹,死人倒是没见着,难道……

    “在外面。”

    仇疑青站到船尾,身体往外一探,就能看到正下方水了,叶白汀稍稍有点怕,跟在他身后,和他挨得很近。

    还真是在外面。

    这艘花船船身很大,做工很好,船身往外往下,并不是直直地缩切下去,而是在腰身中间设有一个横格,可能是为了外观好看,也可能是为了测量水位,因船很大,这道横隔便也很宽,刚刚好能躺下一个人。

    一个男人,眼睛紧闭,面色苍白,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衣裳上血迹斑斑,上边这么热闹也没动静,也没见他动一下,想来应该是出事了。

    叶白汀看了看甲板上擦蹭过的血迹,再对比男人躺在那里的姿势,胳膊不自然的扭动程度……不难推测出,此人定是受了外力,被往外推了那么一下,滚落到外侧,非常巧的被横格拦住,卡在了这里,才没有落到河里。

    甲板上的血迹只有这一点,量并不大,还被擦蹭过,往船身的方向走什么都没有,那是不是说明,此人身上带血和被外力推下,几乎是同时发生?

    就是有些看不清楚……夜色太暗,烛盏也不多,只能看到些许这人的脸,横格上是个什么样的情况,并不能看真切。

    “方才这里,可有人来过?”

    围观的人互相看了看,没一个人吭声。

    姚娘子便道:“指挥使有所不知,这花船做生意,最光鲜最好的东西,当然要用来招待客人,有些没那么好没那么方便的地方,便隔了出来,放些杂物,这里偏僻,地方还小,景也没什么好赏的,便在前面放了绳子拦开,姑娘们不会过来,客人么,自也不会……”

    叶白汀一边听着话,一边示意仇疑青,看高处,三楼的窗子。

    这里的确很偏,连房间朝向都不会过于照顾,整个二楼三楼,窗子几乎都关着,唯有三楼一个大开,正好冲着这边的方向……就是房间里很黑,不知道有没有人。

    仇疑青不着痕迹打了个手势,远处锦衣卫点头,身子一钻,越过人群,去了这个房间。

    “可有人认识死者?”

    “奴家就认识,”姚娘子刚好就在旁边,刚好看到了横格上死者的脸,面色微白,有些不大好看,“这位是樊陌玉樊大人,正是今晚三楼的客人。”

    三楼的客人?那个什么吏部侍郎魏士礼攒的酒局客人?

    “你可能确定?”

    “虽有些远,看不真切,但这身衣服奴家很熟悉,不出错的话,应该就是樊大人。”

    “你此前见过他?”

    “是,”姚娘子想了想,“樊大人今夜来的比较早,之前一直与魏大人同席,气氛很热闹,什么时候不见,还死在了这里……奴家就说不清了。”

    “真的不知道?”

    “或许……要过房间?这喝多了酒,客人们歪歪倒倒,来来去去的,奴家真的有点记不清了。”

    “我来了我来了——”

    突然有声音由远及近,非常熟悉,是申姜,他跑过来的非常快,脑门上还带着汗:“我来问话,指挥使和少爷尽可忙别的!”

    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叶白汀视线从花船转到天上月亮,申姜怎会出现?

    少爷一个眼神过来,申姜眼神就有点飘,摸了摸鼻子,只当看不见。

    总不能说就是想看热闹,听说有人来花船玩,忍不住想看看少爷有没有花心,指挥使有没有教训?

    结果什么正经的都还没看着呢,竟然先有了命案!只恨苍天不长眼啊!

    现场交给申姜,仇疑青也放心,再次和叶白汀走到船舷:“我下去看看。”

    “嗯,你小心些。”

    船身中间的横格并不大,船还在水上,人下去找支撑点并不容易,事实上也的确如此,但仇疑青会轻功啊,翻下去并不难,想要稳住平衡也是,只是比走在平地要多花几分心思。

    他并没有立刻转移尸体,先是观察旁边,船舷上的血迹,血迹并不多,只一两处擦蹭痕,不像外力所致,更像死者从上方滚下来时,自己擦带到的,除此之外……再没多的痕迹。

    尸体卡在横格上的位置比较巧妙,水面平稳,没什么太大波动,船身晃动的幅度很小,如果不会遇到意外,大约不会被甩出去。

    再看尸体本身。

    衣服上血迹很多,集中在上半身,可仔细观察,死者表面好像没有伤痕,轻轻翻动他尸体,才发现伤在背后,他的左后肩,扎着一只箭,箭身现在已经折断,一半留在了他的身体内,一半被他压在身后……

    血迹的来源很明显了,就是这处伤。

    箭身折痕很新,看起来是从上面滚跌落到这里时,身体滚撞在船舷,方才折断……死者大约是站在船上时,背后中箭,被冲力往前一带,造成了眼下境况。

    仇疑青看完,将横格上境况了然于心后,才叫了锦衣卫过来,将尸体抬到甲板。

    叶白汀已经戴好手套,过来对尸体进行初检。

    “死者身上没有尸斑,未见尸僵,四肢关节都比较灵活,眼结膜未见浑浊……”他伸手贴了贴尸体皮肤,“体温看起来没有明显下降,应该是新死,死亡时间在一个时辰内。”

    “手臂外侧,左脸颧骨,脚踝内侧,手掌掌心……有擦蹭伤,损伤面低于皮肤,湿润度高,发生时间定也在一个时辰内,乃是意外所致,非是对抗性创伤痕迹,应该不是和人发生争执,更像是从船上跌落翻滚,在船舷上碰出的伤痕,死者在这个时间已经没了意识,或者自身意识有限,不足以控制身体应对危险境况。”

    真正和人的对抗抵挡伤,伤损部位会有明显差别。

    叶白汀同样注意到了死者身上血迹:“致命伤非常明显,是左后肩下这支箭,伤处创口椭圆,偏狭长,入内四寸,上浅下深,可见角度并非是平直射来,这支箭射出的方向,应该比死者高很多。”

    凶手在船尾,箭来方向自上而下,比他战立的水平位置高很多,几乎立刻,他和仇疑青的眼神相撞,看向了三楼的窗子——

    只有这里最合适!

    “有点奇怪啊,”叶白汀蹙眉,“这个距离不算近,箭矢过来的力度明显很大,死死钉进了死者身体,入内四寸余,差一点就透胸而出,还把死者带下了船舷,凶手明显知道自己是在杀人,目标亦十分笃定,办这么大的事,自然得条条框框想到,武器选择尤其要注意,我们这次要找的是个神射手?可为什么,箭矢质量这么差?”

    折断的这么轻易,断裂面一眼就能看出来,十分劣质。

    弓箭手,尤其到了神射手的地位,这么不讲究的吗?就算是想要隐藏自身痕迹,箭矢选择上不想留下任何标记,至少质量应该要保证,往好里选吧?

    难道不怕遇到意外?箭太脆,射不死人怎么办?

    要说不是弓箭手,不懂得选这些东西……他仍然觉得很矛盾,伤口这么深,力道这么重,这个距离长度,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仇疑青却给出了另一个方向:“□□。”

    “有这样一种武器,”他给叶白汀形容了下,“周身木质,内有机括,箭装其内,指扣即发,射程更远,杀伤力更高,寻常人也可轻易使用。”

    叶白汀怔了一下,对啊,还有□□!他反思自己是不是在这里生活时间太长,思维过于固化,都忘了一些‘先进’武器了,凶手可能是个弓箭手,更可能是用了□□啊!只要有一定的准头就可以!

    只要查一查那个三楼房间……

    不用查了,他已经看到锦衣卫过来,低声朝仇疑青汇报——

    三楼开窗的房间里,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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