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第 82 章
丝毫没有掩饰焦急情绪的急促脚步声伴着枯枝落叶被踩碎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
沢田纲吉若有所觉的看过去, 银色的“光刃”悄无声息的将阻挡了来人前进道路的枝叶削开，暗沉的眼中沉积着某种他看不懂情愫的山本武双手持剑，急速行进着。
直到他们的视线对上, 下巴上有着一道伤疤的高大男性倏的收起了周身锐利的气势，山本武像过去那般, 毫无阴霾的笑着, 他收起了手里又变回竹剑的时雨金时，挥着手喊了沢田纲吉一声：“阿纲！”
“阿武？”沢田纲吉首先注意到的是山本武头上冒出的汗珠，他想拿出纸巾递给山本武一张, 但是他现在背着蓝波分不出多余的手，“怎么了你这么慌慌张张的？”
接着他声音低下去，神色也多了几分严肃：“是潜入计划出意外了吗？有人受伤吗？”
“不，很顺利，”山本武掐着蓝波腋下把人像拔萝卜那样从沢田纲吉背上拔下来，扛到了自己肩上，“毕竟只是用枪|支之类武器护卫起来的基地, 潜入不算难。平面图和兵力布置已经传给了入江，战斗部队抵达就可以直接进行清扫。”
“还有关于里面进行的人体实验，我没有发现在被进行实验的普通人, 监控上看到有几个房间里堆积着很小的尚未送入培养仓的细胞团块, 我离开前安装了烈性□□，突击结束后可以直接炸毁。”
山本武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些掩盖了某些真相的答案，他不会欺骗沢田纲吉，也不觉得自己在超直感面前可以做到毫无破绽的撒谎。
他只是知道自己就像里包恩评价的那样是天生的杀手, 剑入躯体划开红肉白骨也只会平静的擦掉溅到脸侧的血滴, 但是沢田纲吉不行, 就算处决的是罪大恶极之人, 他的好友、他为之追随的boss也会彻夜的陷入梦魇。
他还知道沢田纲吉会非常不像一个黑手党的为自己没能救下受害的人愧疚自责，因为他见过了太多次那个人沉默的连一丝情绪都没有，死寂的像没有一丝活水注入的湖泊的样子。
这个岛屿的基地里，确实没有正在进行的实验项目，因为上一批无法耐受力量而死亡的个体，全部都被沉入了海底。
但这些……
山本武垂眼，视线所及外貌只到他胸口的少年嘴唇有些发白发干，面色也是不那么红润，卸掉为了开会时保持教父仪姿铺上去的薄粉后，那份眼下的青黑又出现了。
他不太喜欢这种在黑色的东西映衬下会格外显眼的颜色，会让他联想到一些本可以忘掉的东西，比如他接连参加的两次葬礼。
所以也不想沢田纲吉，再因为那些事变得更难过。
他是一个细致、固执、又疏离的人，有无辜的人死亡他会惋惜，但从前他就是只对认定的朋友们才会热情的好好先生，已经死亡被处理掉的人，他并不觉得重要过挚友的身体。
回去交任务报告的时候提一句再直接给里包恩批示好了，山本武并不在意的想。
“对了，阿纲是怎么遇到蓝波的？”于是山本武笑嘻嘻的颠了颠被他扛着的蓝波，说着岔开了刚才话题的语句，“入江说阿纲已经过来了还吓我一跳，阿纲就像有任意门一样突然的出现了诶，怎么样，是在异世界的那几年里跟多啦a梦交了朋友吗？嘛，阿纲的话，可以轻松做到的吧，就那样biu的一下~”
“那种东西怎么可能会有啊！而且为什么这里会有多啦a梦啊！”熟悉的被山本武发言搞到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吐槽的沢田纲吉，一点也维持不起来自己沉重的心情，年轻的教父叹了口气，说，“我是飞过来的，用死气之炎。”
“一个人？”山本武的声音突然有点低。
“额……”沢田纲吉的视线从山本武若有若无碰着时雨金时的手上移开，虽然他知道他那个什么之后，大家对他的安全问题的关注稍微有点过度，也知道山本武总不可能真的像里包恩那样直接打他，可是吧、就……他清了清嗓子，对没有问他目的地一直跟着他走的山本武说，“因为超直感……所以有点冲动了，抱歉。”
在山本武不太会在战斗以外的场合露出的压迫性视线下，沢田纲吉也只能干干巴巴的说一句抱歉。
“噗，阿纲的表情突然好差，上一次看到还是里包恩拿了你的零分试卷出来，”润物无声的雨从来不会让别人为难，十年之前的山本武甚至在得知了自己父亲的死讯后，还能反过来去安慰他人。而现在察觉到了沢田纲吉纠结不知所措的情绪后，山本武也就不再问下去。他只是爽朗的笑着用身高优势把好友的头发揉的东倒西歪，然后还能纯良无辜的问道，“阿纲，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阿武……好了别弄我的头发了！”沢田纲吉能感受到友人的体贴，他抿了下唇，说，“我在等正一确定库洛姆的位置，等接到库洛姆就让瓦利亚传送过来，配合行动部队把这些人抓起来。其实只要弗兰、斯库瓦罗和路斯利亚来就行了，明明xanxus对这些事情也不热衷啊！非说战斗部队出动了他也要出动，可是战斗部队是防政府得到消息之后的举动的啊！等下还要小心别让他杀人……”
“唉，好累啊，等会谈完就让他们回去吧，彭格列那边我一直不出现小家族肯定有异动，正好让xanxus镇压一下。”
“对了阿武，到时候你也回去吧，毕竟山本大叔他……”
“哈哈，到时候再说吧。”山本武打着哈哈说道。
沢田纲吉能上来就碰上蓝波是因为追踪蓝波的人开了枪，他恰好听到了声音。
但库洛姆是幻术师，幻术可以掩盖一切痕迹，可以让她轻松的躲避追击，但同样的，沢田纲吉他们想找到库洛姆也就不那么方便。
好在还有能跟库洛姆建立精神联系的六道骸，只要两个世界相通的时间一到，就可以立刻确定库洛姆的位置，而距离六道骸的上线，还有十分钟。
“阿武，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沢田纲吉皱着眉，他轻轻嗅了嗅有些湿漉的空气，说，“就像是血的……味道？”
“有人来了。”山本武把蓝波放在一棵树下，时雨金时在他手里化为闪着寒光的利刃，他举着剑，立于沢田纲吉身前，锐利如鹰隼的双眼紧紧的盯着前方。
山本武踏步如雨燕一般窜了出去。
“时雨苍燕流，攻式第八型——筱突……”
剑尖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住了。
不能说是停住，剑势易出难收，就算山本武在意识到不对之后快速的撤掉了力气，他发出的剑招还是在削掉了一缕发丝和绑缚着眼罩的系带后，又切断了库洛姆举起格挡的三叉戟。
“库洛姆！你还好吗？”沢田纲吉也奔跑了过来，和山本武一起架住十分虚弱的女孩子后，他立刻道，“正一，立刻传送瓦利亚，让路斯利亚先到我所在的坐标。”
“boss……？”紫发的女性眼底忽然就浮现了一层水光。
十年足够让一个羞涩的女孩子成长到独当一面。
甚至因为离开了彭格列，在那五年里，她已经学会了用冷漠来将自己伪装的更危险，在六道骸不能从水牢中出来的日子里，她学会了必须的坚强。但是再坚强的人，内心也有着一块柔软的地方，放着重要的，温暖的东西。
她的世界很小，只装了那么几个重要的人，黑曜的同伴、骸大人和她认同的boss。
沢田纲吉继承彭格列的第一年，在跟复仇者监狱交涉无果后，库洛姆等人选择了去复仇者监狱实行劫狱，结果以失败告终。
后来她们就离开了彭格列，可她一直坚信着六道骸说的会有再见一日的到来，结果……
只等到了一声浸满了血腥味的枪响。
意外和明天总是不知道哪个会提前到来。
黑手党没几个寿终正寝的，尤其是彭格列的boss，短短一百多年间换了十任首领，九代目是执政时间最长的一个，也就意味着其他首领在这个位置上更加的“短寿”。
沢田纲吉的死并不让里世界的人意外，但对他们、对他们这些从年少时最美好的时光就结识、共同成长、相携经历过无数风风雨雨也一起创造了无数美好回忆的人来说——
不一样。
记忆里雨天被打湿了衣衫还小心翼翼的护着带来的梅子饭团，对他们笑的温柔的少年，就跟小美人鱼一样突然变成了泡沫的虚影。
以后的日子里，再不会有那么一个人就算知道了他们其实很厉害生活不会艰难，不会有那样一个人就算在外界所有人都说他们是叛徒的情况下，还想尽办法的拐弯抹角的来关心他们的生活，十年如一日的把他们当做同伴、当做家人来守护了。
“boss？”库洛姆盯着沢田纲吉看了一会，缓缓的弯起了眼，她有些沙哑的开口，语气也有些小心翼翼，“boss不是幻觉。”
沢田纲吉熟练的库洛姆解释起了自己的假死计划。
“原来是这样啊……boss没事就……”
女孩子的声音突然停住了。
她颤抖着，身体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冷汗快速的浸湿了衣服，她忍耐着，却还是没有办法改变现状。
沢田纲吉最担心的的情况出现了。
守护者们穿越世界的后遗症都是昏睡，但什么时候昏过去还是跟个人的身体素质有关。
就像云雀恭弥可以撑到把异能特务科打个遍，山本武可以杀死很多咒灵又长距离奔袭后才晕过去而蓝波却很快的就攥着沢田纲吉的衣角睡着了那样，原本就失去了大半身体器官的库洛姆，在使用幻术逃脱了追捕又走了这么长时间后，也到了陷入昏睡的时间。
她昏了过去，六道骸却还不能突破时间壁垒联系上她。
没有了实体幻术的支撑，库洛姆的腹腔迅速的瘪了下去，大量的血液也源源不断的从她的嘴角涌出。
“库洛姆！”
“阿纲，冷静下来！瓦利亚已经开始传送了！”
“不，但是路斯利亚对库洛姆的伤势无用，而且库洛姆撑不到弗兰赶过来再次重新建立器官了，”强迫自己进入超死气状态的教父快速思考着，“如果用零地点突破……”
“哦呀？这里看起来有伤者？”/“纲君，能听到吗？武装侦探社的大家也去了那座岛，如果你见到的话，可以跟他们合作共享信息。”
这样的两个声音，一同在沢田纲吉的耳侧响起。
“与谢野医生！”看见来人的沢田纲吉，眼中陡然窜起了一簇明亮的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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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啊，”结束治疗后，与谢野晶子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她的神色中带着一丝愤恨和厌恶，说，“这个孩子是被你们救出来的受害者吗？”
“不，库洛姆是我的雾守，她在十年前出车祸失去了很多器官，这些年一直依靠实体幻术制造器官填补腹腔活着，”沢田纲吉轻而又轻的碰了碰库洛姆恢复如初的眼睛，他郑重的弯下腰对与谢野晶子说，“非常感谢您的帮助，与谢野医生，我代表彭格列向您保证一定不会外泄您的异能信息，还有，如果以后您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我一定会拼死去做的！”
“额……也不用这么认真，我只是想自由的去救我能救的人而已。感谢的话，就送我几瓶好酒吧，别的就算了，”与谢野晶子有点不适的摆着手，“而且我的异能，很多人都知道，不用那么在意。”
“你是说……”沢田纲吉微不可闻的皱了皱眉。
一个珍贵的治疗系异能者，而且已经到了起死复生程度的异能者，却……
但太宰治、中原中也和里包恩以及彭格列行动分队的到来，打断了沢田纲吉的思绪。
他也只能专注眼前，日后再细想自己刚才一闪而过的想法。
鸦群一般的战斗机盘旋在这座岛屿的高空。
运输机搭载的围剿外围敌军的成员选择了跳伞空降，突入建筑的成员使用钢索从直升飞机上滑下，还有戒备着任何突发情况的战斗机在岛屿高空来回巡查。
战斗指挥完全交给了入江正一，瓦利亚也被叮嘱了之后骂骂咧咧不耐烦的答应了沢田纲吉的要求。
他们也明白，至少得从这些人嘴里问出来幕后之人，在这之前，那些人确实不能死。
而沢田纲吉他们一行人，直接去了山本武发现沢田纲吉血样和中原中也资料的贮藏室。
这里的政府确实对他们这些能力者的力量看的很重，贮藏室居然是用高强度近乎能够防核弹的材料构造的，坚固无比。不过这些东西在重力异能和附加了火焰的剑刃面前，仍旧不堪一击。
“里面就是全部了，这一层虽然已经被清扫过，但不能确定也没有漏网之鱼，所以由我在外面警戒吧。”山本武说。
沢田纲吉知道山本武这是在避嫌，他的资料无所谓，但是属于中也的那一部分，确实不适合透露出去。
所以他点了点头，带着据说是跟太宰治交换过什么情报也知道了荒霸吐具体情况的里包恩，一起走入了这间贮藏室。
里世界里觊觎彭格列血脉的人不少，就算在戒指和火焰的使用方法普及开之后，仍旧有不少胆大妄为之人想过去打彭格列旁系血脉的主意。
而中原中也这边……就更复杂了。
制造荒霸吐是大战末期日本政府的行为，但偏偏在那之后，荒霸吐也就是中原中也不知所踪，战败后经由异能特务科派出的卧底坂口安吾的再次调查才得知中原中也的身份，但他汇报上去的内容却让政府熄灭了再次实验的想法。
一是港|黑已经得知了这种不光彩的国家机密，弱点在他人之手，无法轻举妄动；二是据坂口安吾汇报的资料看，他们认定了中原中也的异能是天然的无法复制的。
主持对中原中也进行实验的n早就死亡，资料全部消失，森鸥外又毫不避讳、专门拖延了时间让异能特务科跟他们港|黑一起找到了中原中也是人而非装载了人造异能克隆体的证据——手腕上不会消退的铅笔芯扎进去的痕迹和中原中也还健在的父母双亲，异能特务科只会想荒霸吐是中原中也幼年能力时空造成的影响，而不会联想到别的东西了。
现在这里却又出现了有关的不应该存在的资料。
“居然都是真的，”太宰治懒散的打了个哈欠，神情淡淡地说，“这些东西毁掉也是没用的。”
因为背后的那个人能拿出第一份，就能拿出第二份。
“科技部已经开始尝试入侵国家私密数据库，如果有线索……”沢田纲吉顿了顿，说，“但我不认为白兰会轻易的让我们找到。”
“那个能窥探平行世界的人？”中原中也问道。
“恩，但这至少告诉了我们一件事，白兰一定在横滨有据点，”沢田纲吉点头，他看向太宰治，说，“你失误留下了那些资料或者那个制造了荒霸吐的人存活的可能性非常低，他要找到这样的世界需要大量的时间，而要找这样的世界，就必须一直留在横滨，这样才能窥探到有异能者的横滨的平行世界。”
“擂钵街……吗？”太宰治想到了共噬事件的时候，他经过擂钵街附近的骸砦感到了一丝异常，但当时因为没有时间深究，就让他抛之脑后了。
“那么现在这些资料，唔，纲君的自然是要销毁没问题，那chuya~~”太宰治像撒娇那样拉长着声音，“你要怎么做呢？这里面可是有不怀好意的人写了可以恢复实验体最初数据诶，中也的数据在第一次开“门”也就是使用污浊之后就被格式化掉了吧~也就无法查验中也到底是不是被抹消了原生记忆的人类~”
“所以中也，”太宰治的神色陡然认真起来，他鸢色的眼一眨不眨的注视着中原中也，说，“要留下这些东西，找人做做实验吗？只是失忆的可能性就免除被港口mafia追杀的话，我想会有很多自愿者的。”
“你觉得我的人格是虚幻的？是人造的？”中原中也问道。
“怎么可能！！！”太宰治特别激烈的反驳，还没等在一边听着的沢田纲吉为自家老父亲终于上线的情商感动一下，他就听到太宰治特别中气十足大声的喊道，“人工代码怎么可能写出让我这么讨厌的人性！！！十五岁的时候讨厌到真的想杀了你诶！”
“哦，是吗，”对此经历了整整七年某个人口是心非的垃圾话的中原中也非常淡定，港|黑的干部大人随意的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今天回去找boss他们，跟港｜黑住一起，不用跟你讨厌的人住一起你应该很开心吧，太宰。”
“你……”太宰治也不是做不到撬门开锁之类的事情啦，但是他真的非常不想进入某个黑心医生的领地，所以他只好，“好啦纲君快来随便说点什么安慰一下中也让他别闹别扭啦，多大的人了怎么可以离家出走呢，会不安全的！”
“诶？可是整个涩谷都是彭格列的所以……额……那个，里包恩！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资料，你等等我，别走！”
看着资料下意识回了一句才发现什么不对的沢田纲吉立刻不得不胆大的推着自己的秘书长离开，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还是留给里面那两个人独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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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查抓捕一共进行了一个小时，百余名在这个机构里任职的人员全部被抓获，关到了彭格列的潜艇里。
事实上如果不是为了彻底销毁这座岛，所以要把岛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个遍把人清理干净防止有躲起来的被死气之炎化为飞灰，抓捕的行动还能更快些。
夜深了。
明月与星子挂在漆黑的天幕，但今天天上有云，这些原本在夜晚闪闪发亮的东西，此刻也变得有些黯淡。
除沢田纲吉以外的人员，已经彻底撤离了这座岛屿。
无论是战斗机还是潜水艇，都撤离到了须美寿岛的十海里之外安全区域的地方待命。
经历过战斗，留有几缕硝烟的废墟里，只有一名穿着笔挺黑色西装，额前的金红火焰眼神明媚如太阳的青年行走其中。
“好的，纲吉君，你就停留在这个位置就可以了，”入江正一在耳麦中对沢田纲吉说道，“这就是这座岛的中心，根据我的计算，你只要将焰压调整到此前在机器中测量的最大输出值的70左右就足够了，要注意不远处的海底有一个火山口，一定能过要注意防止引起火山喷发。”
“恩，”年轻的教父沉静的点点头，“辛苦了，正一。”
【嗤——】
他的双手开始压缩火焰。
跃动的、蕴含着庞大能量的火焰，无比顺服的躺在沢田纲吉的掌心。
火焰的颜色越来越深，灼热到几乎达到了岩浆的温度，在感受到了自己目前的极限后，沢田纲吉启动了校准装置，并释放出了作为重要辅助的匣兵器纳兹。
他轻声道：“operation double x。”
“了解boss。”
“左侧焰压上升，100v，150v，200v，300v……”
“右侧焰压上升……”
“参数校正，已达平衡。”
于是，褐发首领将双手对准目标，从容不迫的松开的双手，放出了火焰。
“xx burner——air——”
火焰如洪流卷席着岛屿。
先接触到火焰的是地面的砂砾，它们甚至融化出了如烧红玻璃般的液体。
然后是修建在地面上的建筑群。
建筑的表皮在接触到火焰的一瞬就化成了飞灰，支撑着建筑的钢筋和砖块也没能坚持太久，甚至只有一秒不到，那些东西就全都化成了“水蒸气”消失在了空气里。
地面上的建筑被推平，底下的构造也被轰成了深深的正圆形大坑。
裹着高温的火焰在烧灼了这一切后仍旧没有停止前进，璀如鎏金璨如朝日的火焰摧枯拉朽的毁灭了岛屿外周移植过来的大片树林，又继续向前，在海上将海水蒸发出大量奔腾的水蒸气。
于是海水倒灌进来，水蒸气又化为雨纷纷洒洒落下。
地面为焦狱，寒风亦凛冽，雨如细丝，遮天蔽日。
这样如同天地初开万物不存的壮阔景象里，半空处，有一个人踏空而立。
此刻，这样一片的漆黑中，只有他额前眼底燃着的火焰，是照亮万物打破黑暗的一束光。
他蹙着眉。
右手握拳置于胸前，教父低下了头颅，他用着最高的礼节，向那些无辜死去、葬身海底的人表达着歉意。
这样的场景，同样印在了终于赶到现场的日本自卫队和横滨由种田山头火带领的另一部分的异能特务科成员眼中。
那是慈悲的神吗？
不，神爱众生，却从不救世。
那是高维的，观测着人类的存在吗？
不，祂们绝不会为人类的死亡感到悲伤。
仿佛忘了呼吸，被那样温柔悲悯的眼神夺走了所有注意的人们，不约而同的这样想着。
他穿着黑色的西装，却像油画里，一身雪白纱衣的圣母般，仅仅挺直着脊背站立，就像是在祈祷，在赎罪。
那个人……究竟是……谁……？
那是悲怜的、为自己的力所不能及愧疚而愧疚着的——
“总是皱着眉头，像祈祷般挥舞着双拳，”远远的，也专注的注视着黑暗中唯一燃起火焰的身影的杀手，轻声呢喃着，“那就是彭格列……x世……”
“西西里，意大利，乃至于整个里世界的——”
“光明教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