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
美好而轻松悠闲的生活总是短暂的。
凌晨五点, 天还没亮，沢田纲吉就被电话吵醒了。
睡意朦胧中，艰难的眯着眼摸到手机的沢田纲吉, 接通了电话。
“纲君？太好了，打通——”了。
电话被挂断的速度无人能敌, 沢田纲吉沉默了几秒, 熄掉手机屏又确认了一眼挂表的时间。
“是梦吧。”年轻的首领含糊的嘟囔道, 然后缩回被子里打算继续进入梦乡。
然而还没等他裹好被子, 电话就又响了。
“纲君！好过分！父亲大人好不容易打过来的！不是梦啦——”
“……是幻觉吧, ”挣扎着摸到电话接通又迅速秒挂的沢田纲吉喃喃道，“可怕，骸的幻觉作用时间都这么长久的吗？”
还这么真实，要不是他知道太宰治这个人绝对不会早上五点起床, 他都要信以为真了。
别说，骸的演技还挺有进步的，原先的幻术最不靠谱的时候是顶着隼人的脸“kufufufu”, 后来进化了一点发展成“温柔体贴对女孩子们和颜悦色般狱寺隼人”，现在居然可以完美模仿老头子那种让人忍不住想给他一拳正义破颜的感觉, 甚至连他的超直感都没觉到异样了。
棕发的教父对自家雾守的业务能力发表了感慨，然后摸了摸尚有余温的被窝，干净利落的缩进去，裹好睡觉。
但电话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 又响了。
聒噪刺耳的声音伴随着震动不断挑衅着沢田纲吉脆弱的神经，要知道他昨天晚上一个没忍住打了会游戏，凌晨两点才睡的, 今天又休班, 本来以为可以睡懒觉睡到自然醒的！
得去关电话开静音, 可是好困，不想动。
沢田纲吉的脑袋完全缩在了被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他皱着眉手不自觉的捂到了耳朵上。
终于，他忍到了电话声音停止，随着自己轻浅的呼吸声，沢田纲吉终于舒展开眉头，要沉沉睡去，但对面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对他的睡眠生理习惯特别了解，在他即将睡着的时候，又打了过来。
反反复复，那个扰人清梦的罪魁祸首就是掐着沢田纲吉快要睡去和可以忍耐的极限，不断的来点骚扰。
“什么啊，可恶，”被折腾的彻底没了睡意烦躁的不行的教父先生，顶着自己蓬松乱糟糟翘着呆毛的头发，语气不善的接通了电话，“喂？”
“纲君——！！！”
太宰治中气十足的一嗓子，吓得沢田纲吉一个哆嗦。
“老头子……？”
“就是我啊！”
不是吧……真的假的啊……
沢田纲吉立刻披着衣服下了床，他拉开帘子，窗外模拟的室外风景确实是晨光熹微，他又打开房门，首领单独住所走廊里显示的时间也确实是五点半，他又忍不住给肯定还没睡的入江正一发了个消息询问时间，毫无疑问的被满脸黑人问号的入江正一给了肯定回复。
“居然是真的……”沢田纲吉有些恍惚，“太宰治早起了，这个世界是要毁灭了吗？”
“呜呜呜，好过分——”张嘴就能哭，而且哭的特别声情并茂，这种特质沢田纲吉一直都很佩服，但是如果这个被哭诉的对象不是他自己就好了，“我明明是那么关心阿纲的好爸爸，可阿纲居然这么对待我，不仅挂我电话，还污蔑我的人格！”
太宰治的“我可是个好爸爸”跟五条悟的“我可是时刻为学生着想的好家伙”都属于明明是那么回事但是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各种不适，心累也确实因为熬夜短觉身体不是那么舒服的沢田纲吉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啾也终于看不过去拉着你锻炼然后你逃跑被他追杀现在想要躲到彭格列了吗？”
“别想了，不可能，没戏的，梅洛尼基地再损坏一点，我怀疑正一真的要罢工搞事了。”
正一这种特别意志坚定，为了成就音乐梦想就烧掉所有教科书的行动派，他真的惹不起。
看看上一个惹了人的白兰落得个什么后果就知道了，惨，就一个字。
“……纲君，很久以前就像说了，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啊，”太宰治丝毫没有自知之明的说道，“明明芥川虽然偏执了一点也很尊敬我，敦也是！我难道不可靠不值得被憧憬吗！你居然觉得我会害怕区区一个中也。”
“……”
年轻却阅尽千帆历经世事的教父先生失语了，他错了，老头子身上还是有很多值得他继续去学习的地方的，就比如着澎湃的自信心，如果他能有太宰治这种程度的自信，点起来的火说不定都能把彭格列戒指给碎了。
“尊敬的太宰先生，”沢田纲吉十分严肃的、用了比较官方化的口吻来称呼太宰治，“彭格列首领的通话会被录音的，你刚才那句“区区一个中也”……，我记得啾也家里的沙发长度只有一米七你躺不开吧。”
“啊哈！纲君~”太宰治语气轻浮缥缈、语速飞快的说道，“既然你已经认识到了自己对爸爸的偏见，那我就善解人意的原谅你好了。呐呐呐纲君~你现在肯定十分不好意思吧，没关系，我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我就给你一个弥补自己对空巢老人的亏欠，让你来关心一下我好了。”
“唉……，所以，你大早上打电话过来，是因为你又跟啾也吵架了？”过去身为老父亲们之间感情粘合剂的工具人，今天依旧用着单身狗的身份吃着狗粮。
“什么叫又！而且全是中也的错，明明就是个除了我之外就不会有人再看上的小矮人、黑漆漆、智商全被吞了的帽子架、黏黏糊糊的小蛞蝓……”
“老头子，”侧头夹着电话熟练的给自己冲泡咖啡的沢田纲吉平静的再次提醒道，“电话，是在录音的。”
“抽泣——”电话那边的太宰治可怜兮兮的用力抽了抽鼻子，“中也不要我，阿纲也……”
“我错了，您继续。”教父先生立刻原地投降。
“纲君，其实有时候我也觉得我跟中也是不是真的要走到尽头了。”
嗯嗯，熟悉的开头，上次跟他说不知道第几个X年之痒的时候，太宰治也是这么开头的。
“我这样的人很失败吧，明明在女性中广受好评，可在中也眼里就没有一点优点。”
哦，这句话的出现频率也挺高的，回忆起自己失忆幼崽状态不止听到过一次的沢田纲吉腹诽。
“最近中也更变本加厉了，早安吻只有敷衍的亲亲，也不允许我在他不在□□大楼的工作地点搂搂抱抱，也不允许我跟他【哗——】然后【哗——】……啊嘞，杂音？纲君那边的信号不好吗？”
从太宰治张嘴就开始两眼放空的年轻首领虚弱的挂着个微乎其微基本没有弯起嘴角的笑容，说：“并不是杂音，是里包恩给我开了过滤模式。”
本来是玩笑一般的说他还是十五岁的青少年，他也就懒得关反正这个手机只打电话用，但谁知道这个青少年模式还有发挥作用保护他纯洁的耳朵的一天啊！！！
此刻的沢田纲吉忍不住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世界第一杀手热泪盈眶，里包恩！永远的神！
“这样不就白白浪费了我煞费苦心的秀恩爱了吗！可恶！我是不会放弃的！”
“……你给我适可而止啊混蛋老头子！！你的同事不都也是单身狗吗！”
“哇——说出了很了不得的话啊纲吉君！但是，唔……不一样啦，武侦的大家对我跟中也在一起更在意的是身份不同，他们只会被吓到不会被我秀到啊~”
“所以就来荼毒我吗！”
“嗯嗯！”
居然还“嗯”了……
沢田纲吉心情复杂的叹了口气，他一边从冰箱里拿出早饭去加热，一边问道：“所以，你跟中也这次又怎么了？”
“啊，好香的味道，一定是三明治加咖啡！”
“不要转移话题，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和好就给我直面问题啊混蛋老头子，”沢田纲吉抿着唇，有几分无奈，“你看你连我早上吃什么都能猜出来，怎么就非要故意去惹中也生气呢，你明明更了解中也吧。”
太宰治沉默了一会没说话，沢田纲吉就静静的等着。
“没有办法啦，我跟中也的和平相处也是打打闹闹的，我们是乐在其中嘛！”
沢田纲吉：……你们开心就好。
“但是纲君，这次不一样。”太宰治突然低沉着声音、压抑着语气说道。
沢田纲吉从没见过动怒到如此地步的太宰治，就算隔着电话，就算经过了声能和电能的互换，就算他置于深深的地下，此刻听到的声音微微有些失真，太宰治的声音还是像裹挟着黑暗、冷冽又充满血腥的恶鬼。
那一定是淌过三途川，从地狱里爬出来的白骨。
那是丧钟之音，在里世界里稳坐高位的教父确认，那人是真的动了杀意。
“老头子，你到底……”
“纲君，”太宰治充满气压的冰冷声音响起，“我怀疑中也……出轨了。”
“哈……？”
沢田纲吉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