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 32 章
第二天午睡醒来发现自己在电车上的时候, 沢田纲吉竟丝毫不觉得意外。
习惯了，老头子就跟里包恩一样，从来没有消停的时候, 他已经习惯在日常生活中背负起这些多余的沉重了。
小幼崽的身体消耗很快, 午饭撑不了多久。他熟练的从太宰治的口袋里摸出一袋面包, 沢田纲吉看着电车地面映照出的人影，皱了皱鼻子, 有些不满的看着自己现在软乎乎的小身体, 愤愤的张开嘴咬下了一大块面包。
等他吃完下午加餐, 转过身趴着慢慢的要从高高的座椅上滑下去扔垃圾的时候, 太宰治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恰好醒来捞住了小教父。
“下午好啊~小小的小不点！今天跟爸爸出来玩是不是很期待呢纲君！”太宰治说。
沢田纲吉已经开始想叹气了，格外有自信心大概就是太宰治和白兰这类人多数时候都之地立于不败的原因吧, 反正他是做不到的。
“请你对自己有点清晰的认识, ”小教父努力忍住了自己嫌弃的眼神，说, “比起说走就走的旅行，你的神来之笔后面都带着种种复杂的目的吧。”
“居然这么一针见血毫不留情的说了出来，”太宰治捂着心口露出了有些受伤的神色, “父亲大人我好受伤, 难道我在你的眼里不是光辉伟岸的形象吗！”
沢田纲吉已经无力到挂上了跟超死气状态下无二的平淡面孔, 吐槽道：“因为在电视上看到木造车站的巨大雕塑土偶叫荒霸吐, 就熬夜策划把啾也骗过去看, 如果不是反抗不了啾也想要去津轻的想法，我认为你还会带着中也去参观什么荒霸吐-外星人传说又或者荒霸吐-生殖之神为主题的展览馆。”
“啊……原来你看到我的策划书了啊, ”太宰治毫无愧疚之意的点点头, “毕竟逗中也是我为数不多的乐趣来源嘛。”
电车经过了一条隧道, 黑暗中, 沢田纲吉短暂的燃起了火焰，又倏的熄灭。
当阳光再度充斥车厢的时候，靠窗坐着的太宰治腿边的车壁上，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空洞。
沢田纲吉很讲公共卫生道德的把徒手接下的子弹丢进了太宰治的风衣口袋，这个有害物回收垃圾桶里，说：“枪术偏上，抓住了进入隧道前的三秒，一击之后立即撤退没有补枪，从刚才窗外略过的风景看，应该是埋伏在最远的那栋大楼上。”
“如果是针对我，对付一个不管内在如何，外表上看起来十分柔弱小孩子，不会用杀伤力太强的武器，也不会用远距离攻击。因为你和中也，我并没有在这里留下任何超越普通人类能力的资料，身上最有价值的也只是有关异世界的信息，但同样因为你和中也的存在，与其通过一个小孩子，不如直接找你们进行利益交换。”
“所以他的目标肯定是你，但是……”沢田纲吉的表情看起来像是纠结的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他一直是这样的首领，可以平静的面对针对自己的每一次暗杀，却无法接受同样的事发生在自己的伙伴家人身上，“我知道我没有立场指责你，可只要你想，这些危险应该都不会发生在你身上才对的，而且、而且……理想是清爽不打扰他人的自杀的话，不更应该杜绝这些危险的事情吗？”
“因为有纲君来保护我啊对不对？在津轻以一己之力消灭了所有咒灵，又把大家都送回自己的世界的纲吉君？”
“那是因为当时密鲁菲奥雷的人打开了空间通道，那一片的空间以及非常危险了，我、我没办法才……”小教父努力保持着面上的平静，他根本就忘了还有这一茬的事情！
看着沢田纲吉弱气又不敢出声的样子，太宰治温和的笑了，笑的根本不怕被人看到背后盛开的黑百合。战战兢兢有些不安的小教父根本想不到太宰治比他想的更黑，也尚且没有把太宰治说的记得他小时候每一天睡多长时间放在心里，他根本不知道这是个连跟人说了什么话都能记得清清楚楚的非人类。
沢田纲吉要是知道他的某些行为在太宰治心里的小本本上记了多少，肯定会跟十年前的时候一样惊恐呜咽出声，然后迅速逃离横滨港。
后面的行程里沢田纲吉只能提起十二分的警惕，生怕下一秒就有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的子弹把太宰治的小命搞没了。
不知道是不是午睡没有睡够时间，还是幼崽的身体特别容易疲累，小教父努力认真的同摇摇欲坠的眼皮战斗着，但到最后还是打着小呼噜吧嗒一下歪倒在了太宰治腿上，小肚子随着呼吸浅浅起伏。
太宰治微微皱起了眉，他确信不是他的错觉，现在的沢田纲吉确实比原先在柯南世界的时候更加嗜睡，包括心跳，都比原先这个年龄的慢上一些。但是不方便直接带着沢田纲吉去医院检查，不能让他的血液留在那些容易被获取的地方，在与谢野晶子没有检查出异样的前提下，只能再等等。
再次醒来被放到了太宰治肩上的沢田纲吉，有些新奇的感受着这个视角。
怪不得原先里包恩总是喜欢坐在山本肩上或者他的头顶，这样子看世界，比被人抱在怀里舒服多了！
“醒了吗？”太宰治说，“那刚刚好，诺，看后面——”
“太——宰——！！！”
！！！
拳头？要被打到了！
沢田纲吉下意识用自己小小的胳膊挡在了面前，然后……
“啊——！！！”胡乱的挥着手就是没想起来自己可以点火飞的小教父落入了一个带着点烟草味的怀抱，他眯着眼缓缓抬头，错愣道，“papa？”
中也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被老头子带着要去搞事吗？老头子不是说中也最近很忙吗？
“呀~中也~辛苦你了~”
“太宰治！！额……阿纲，你没事吧？有打到你吗？”中原中也问。
“我没事……？但是啾也为什么也会在这里？”
“那当然是我叫来的啊~”太宰治理所当然的说道，“毕竟像我这样柔弱的美男子出行，怎么能没有忠心的狗狗护卫呢！”
单臂托着小教父，正帮着沢田纲吉调整一个舒服姿势的中原中也忍无可忍，愤怒的抱着小幼崽就高抬腿往太宰治身上踢，干部大人怒火中烧道：“十五岁的一个玩笑说到现在烦不烦！你这个！只会把人当牧羊犬的绷带废物！可恶的青花鱼！！”
“但是护卫我是森先生给中也下的命令吧，至于清除路上的狙击手……嘛~我也没想到有那么多呀~”
“你放屁！”中原中也一个回旋踢砸的大厅墙壁壁纸后面的砖块跟碎屑一样硕硕的往下落，在他怀里的沢田纲吉看了一眼，下意识的就开始计算起了赔偿款，“异能特务科根本没有把我们的任务行程透露出去！就是你这个天天都想找死的混蛋故意的！”
“中也~没用的蛞蝓飞踢就不要使出第二次了嘛，而且就算用你那小小身材构成的微乎其微的脑容量想一想，也知道普通公司的董事会会议是没办法像港|黑的五大干部会议那样想开就开，至少要提前一天通知一下吧，”太宰治无辜的摊开了手，“而且我这个董事长，中也这个代理懂事在他们眼里足足消失了三天那么久，突然冒出来也会很麻烦吧。”
“三天？”沢田纲吉不解的问。
“这里是异能特务科发现的逐渐融合的世界的一部分，就是我们生活过的那个世界，”中原中也看着太宰治语气嘲讽的解释着，“那时候混蛋太宰不知道用什么手段成了这家公司的董事长，结果还是要我给他收拾烂摊子，这个废物连一天的公文都没看过。”
“就是柯南君在的那个世界吗？”沢田纲吉露出些纠结的神色，“可是我记得老头子不是校长吗？”
有点模糊的记忆里，他是在校长办公室见到的老头子啊。
“他故意的，收购了这家公司之后又成了米花幼稚园的校董，就是为了恶趣味的用那些手写的校规督促你吃蔬菜。”
沢田纲吉……沢田纲吉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把控诉的目光投向太宰治。
我@#￥%！！
气哼哼的小教父分撒注意力的时候又想到了那个刚才被中原中也踢出来的大坑……稍微糊弄一下普通人说从小练武应该也能混过去，不过这个大厦应该不是老头子的吧，那赔偿问题……
被中原中也放下来走着进入电梯的小教父因为走神，甚至不小心撞上了太宰治的小腿。
“所以你就是因为在想这种问题？”从来没思考过建筑损毁赔偿款的前港|黑干部和现□□干部微微一愣，看着捂着撞的通红鼻子，眼睛有点湿润的小教父，同时发出了无意义的慨叹，“mafia还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mafia不需要考虑这种问题吗？”沢田纲吉只会比他们更懵，他呆呆地眨眨眼，“可是彭格列……”
小教父哽住了，好像、也许、或许、大概，大多数彭格列的同盟家族的财报里都没有战损那一项？可他为什么会觉得那是因为别的家族的成员都乖巧安分不搞事的原因来着？！
哦，对，是里包恩忽悠的。
“mafia需要赔偿战斗后的损失……这听上去有点奇怪。”中原中也艰难的说出了这句话，但实际上他更想说的是你为什么会有那么不mafia的想法啊！Mafia不就应该是残暴、凶狠、不讲道理的吗！
但是想想自己曾经在大马路上没忍住扶了某位“老奶奶（太宰治装的）”，再加上资料里这个明明是教父的孩子上任后在西西里推行了一大堆的和平政策，那些话突然就说不出口。
“你真的对这些赔偿什么的很上心啊，经常做这种事吗？”太宰治问。
沢田纲吉艰难的点了点头，他终于知道第一次和狱寺君他们一起做任务回来说不小心把城南的哪个地方的花坛打碎了，愿意用个人名义去给政府赔偿的时候，当时的财政部长看他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古怪了。
但是让他改，也是不可能的，毁坏了东西不赔偿，也太难为我们彭格列十代目的良心了！
“唔……说起来，阿纲知道我跟中也到底是什么人吗？”太宰治的眼里，闪烁着令中原中也不忍直视的光芒。
“过去可能跟里世界有关的侦探社员和在一家可能是某mafia组织灰色公司工作的业务主管？”沢田纲吉知道他的老父亲们身份不可能那么简单，但是再多的他也不知道，潜意识里也抗拒这种调查家人的做法。
“那样说也没错，”太宰治突然蹲下来，抱着无力反抗的小教父走出了电梯，说，“我的话暂且不提，但是中也……恩……中也介意我说吗？”
中原中也冷哼一声，抬抬下巴表示随便，反正这个狗东西嘴里肯定吐不出什么好话来，他已经准备好打人了。
“中也的诞生，非常特殊，”太宰治的声音突然严肃低沉起来，“那是在大战的末期，有一些人被进行了没有人道的人体实验。”
“人体实验……”这是沢田纲吉最讨厌的一个词，不仅仅是因为同感到的六道骸的回忆，而且在他上位之后进行清扫的时候，见过了太多的有着悲惨遭遇的不幸之人。
他极度厌恶杀戮，却唯独不会放过这些把人随意的当做小白鼠的罪徒。
“那，papa……”
“具体的事情，我跟中也都不知道，因为中也没有七八岁之前的记忆，或者说，现在的人格，是在某一天感受到某个人剧烈的情感后，突然诞生的。”
沢田纲吉久久没有出声，他从不知道，耀眼自信如吐蕊玫瑰一样的中原中也，会有着这样的过去。
很难受，也很无力，那对于中原中也来说已经是过去，他无力去做什么。而现在他强大骄傲的父亲，也并不需要他人的怜悯，那些多余的怜悯，对中原中也来说才是人格上的侮辱。
而中原中也一时也愣住了，他没想到太宰治会说这件事出来，他有些晦暗的压了压帽子，虽然他不在意自己的过去被人知晓，但是——
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自己的亲人……并不是人类的。
他经历过羊的背叛，此刻却突然有一点不敢去看沢田纲吉的深情，大概是所谓“近乡情怯”，明明理智上知道那个善良到根本不像是mafia的孩子绝对不会畏惧嫌弃他，可稍微还是有些，不敢面对了。
三人之间的氛围，突兀的静了下来。
而就在这时，太宰治他突然说道：“说起来中也诞生的时候把横滨炸出了个2000米直径的大坑哦。”
“啊……？”思维下意识被太宰治带跑的沢田纲吉，脸色发白、声音虚弱的复述道，“2000……米？”
大概估算了一下着要赔政府多少钱后，沢田纲吉瞬间觉得自己有点呼吸不畅，他期期艾艾的看向太宰治，试图从太宰治的面孔中，看出一丝夸大说谎的迹象。
然而没有，然而太宰治还在滔滔不绝用着没有重复过一次的形容词夸赞着中原中也强大的异能。
沢田纲吉呼吸沉重，沢田纲吉小小的身体晃晃悠悠摇摇欲坠。
“没关系，”小教父沉痛的开口了，他努力劝说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债——多不愁，也总有还完的时候的，“还差……多少？”
我……还得起……吧……
冷静沢田纲吉，不就是个2000米的大坑吗，开源节流一下下，你可以做到的！
不就是炸街吗！炸就炸！都把白兰吞了解决不了自家老父亲的那点点战损……
他就不性沢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