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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余晓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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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晨昊等人好不容易安抚好家属后,选择由看起来比较冷静,逻辑比较清晰的死者哥哥来讲述事情的经过。

    死者哥哥说:“警察同志你们好,非常感谢你们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听我们申诉。我叫王超,我的妹妹,叫做王丹丹,是一名全职太太,今年28岁。去年年底才结的婚,我妹夫叫做黄恺,是做工地承包商的,今年32岁。

    事情是这样的,七月二十二日那天早晨七点,我醒来后发现我妹夫黄恺半夜曾打过几通电话给我。由于我和我爸妈晚上睡觉都有关机的习惯,所以没接到他的电话。我打回去,他却告诉我,妹妹早晨六点多在医院去世了。已经联系了殡仪馆,让我们直接赶去殡仪馆。

    这对我们来说可是晴天霹雳啊!前一晚我妹妹才到家里来,一家人一起了吃晚饭,一点异常都没有,才不到十二个小时就说人死了!

    我们去到殡仪馆,妹妹已经化好妆、换好衣服躺在冰棺里了。前一天晚上一家人还开开心心一起吃饭,今天就躺在殡仪馆了,这换谁能接受得了啊!

    对此,我妹夫是这样说的,他说那天晚上他们两口子吵了一架,随后丹丹就跑出去了,他打电话劝她回来,还去楼下大门口接她。可是回来后,她就说她头晕要去睡觉,等到五点左右他去给她盖被子,就发现喊她失去意识了。他马上送丹丹到医院,可检查结果还没出来丹丹便出现呼吸、心跳骤停,医护人员立即进行抢救也没抢救过来。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说是脑干出血导致的死亡。

    我们不是学医的,一时间也不懂得什么原因才会导致脑干出血。

    我妹夫在殡仪馆也表现得很伤心,一开始我们虽然接受不了,但是也没多想。

    后来,我就越想越不对,上网查了下,脑干出血的诱因多是高血压,脑血管畸形。可是我妹妹高血压是绝对没有的,她每年都有体检,身体健康得很,脑血管畸形也是不太可能。

    我就回去找了给我妹妹诊治的医生询问,他说我妹妹去就医的时候,妹夫跟他说,妹妹头部的伤是摔倒所致。但是医生说,一般摔倒致伤头部很少引起脑干出血,因为脑干位于颅腔的中央、很深的部位,不是太严重的暴力一般不会导致脑干出血。

    医生的话就让我更加怀疑了,一来,我妹夫可完全没提到妹妹摔倒的事;二来,医生都说了,摔倒也很少摔成这样。

    我回去质问黄恺,他前言不搭后语,一会说他不知道我妹妹是在哪里摔倒的,一会就说我妹妹跟他说过她自己在楼梯摔的。

    我又跑去他们小区找了保安,让他给我看监控录像。你们看了就知道我的推测不是瞎说的!这是我用手机拍的,你们可以再去保安那里详细了解。”随即王超拿出手机播放着录像。

    录像显示:两点四十七分的时候,黄恺和丹丹一前一后从小区门口往回走。从两人的肢体动作看,二人看起来仍在吵架,随后两人一起走进一处监控死角。大概十五分钟后,黄恺背着丹丹走出监控死角并往楼道走。此时丹丹看起来状态异常,从监控上看,她四肢瘫软无力地趴在黄恺背上,双手无力地垂在两侧。

    “警察同志,我没有冤枉他吧?在这个拍不到的地方,他到底对我妹妹做了什么,那十五分钟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我妹妹连路都走不了了。这里哪来的楼梯?无论出于什么原因,我妹妹都这样了,为什么他当时不立即送丹丹去医院?

    我请求市公安局派权威的法医专家给我妹妹做尸检,如果需要解剖,我们也没有二话,只为查明死因!”王超思维清晰且态度坚定。

    晨昊和石头看了王超手机内的监控录像后觉得事情似乎没有那么简单。

    随即,晨昊按照合法程序将王丹丹的遗体带回市局进行尸检。

    黄恺坐在审讯室里,垂头丧气,显得既悲伤又无奈。

    “七月二十一日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请你详细的说一下?”石头问。

    “那天晚上,我出去应酬了,还没到十二点丹丹就开始打电话催我回家。我是做工地的,平时应酬在所难免,可是丹丹就总是爱管我,爱吃醋。那天晚上生意谈得不是很顺利,我本来就心烦,她还老是打电话来,我一气之下就关机了。

    等到差不多两点我才回到家,一进家门她就跟我大吵一架,然后就哭着跑出去了。后来我怕她那么晚一个人不安全,就出去找她,打了几通电话,她才接。然后我就去小区门口接她回家。回到家,她就说头晕,然后就去睡觉了。我还有事要做,我就等到差不多四点多快五点才去睡觉,临睡前给她盖了下被子,发现她全身冰冷,呼吸也很弱,怎么叫都叫不醒,我就送她去医院。后面的事,你们也知道了。”

    辖区派出所民警播放了从小区调来的监控录像。

    “你说,回到家丹丹才说头晕不适?那这里,她在你的背上,明显看起来不对劲,你作何解释?”视频暂停在黄恺背着丹丹的画面,石头指着屏幕严肃地问道。

    黄恺看到录像后,脸上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既有撒了谎被揭穿的不知所措又夹杂着一丝愧疚之意。

    他解释道:“我在大门口接她的时候,我们又吵了几句,当时她还好好的。然后走着走着,她就说她头晕,她平时就比较矫情,我以为她就是装的,想让我去哄她、关心她。应该就是在这个你们看不到的这个角落。”黄恺指着屏幕说,“大概就是走到这里,她就说她头晕、全身无力,走不动了,非要我背她。我那晚心情也不好,工作的事已经够烦了,丹丹还那么不理解我老是和我闹。所以我一开始不肯理她,可她就直接坐到地上了。我那个时候特别不情愿,真的觉得她就是装的,可是我也奈何不了她,就背着她回家。回到家她还是一直说她头不舒服,说是跟我吵完跑出去那会在楼梯摔了一跤。我问她用不用去医院看看,她又说不要,想喝粥,然后我还煮了点粥给她喝,喝完她就睡了。”

    黄恺懊恼地拍拍脑袋,继续解释道:“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么严重。以为就是普通的头晕,唉……我之所以没有说丹丹在楼下就已经不舒服了,就是怕丹丹娘家怪我没有早点送她去医院。这两天我也时常想,如果当时马上就送她去医院是不是结果就不一样了……”

    黄恺眼睛里满含沉郁凄楚之色,“我是真的没对她做什么,也就是吵了一架而已,我丈母娘老是怀疑我打了丹丹,我是真的没有!丹丹走了,我这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尸体的检查结果出来了,死者颅脑的损伤都符合摔跌伤形成,未见其他种类的损伤,毒物检测也未发现异常。

    “现在问题是,没有直接证据证明当时在监控盲区内发生了什么,单凭黄恺的一面之词很难让王丹丹家属就此平息此事。”晨昊沉吟片刻说道:“现在最好两者有一:要么找到王丹丹自己摔倒的证据,要么能证实在监控盲区内黄恺没有打王丹丹。最好是有视频监控,或者目击者。”

    幸好,派出所的调查有了进展。王丹丹家住三楼,虽然小区楼道里没有监控,但是二楼、三楼的四家住户(包括王丹丹家)门外均有安装监控设备。查看监控发现,王丹丹于七月二十二日凌晨两点零十一分时在经过二楼的时候滑倒了,后背着地,后脑勺磕在楼梯上。

    既然有监控为证,死者是自己摔倒的,结合法医尸检和调查的情况,可以断定这确实是一起意外。在石头及派出所民警详细地、耐心地解释后,死者家属最终表示信服。

    事情虽然真相大白,可是王丹丹家属还是埋怨黄恺没有第一时间将王丹丹送去医院导致她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

    “爸,我回来了!”有父亲在的家里,就算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晨昊,回到家里仍然是个孩子。

    晨昊一进门换好拖鞋便被饭桌上的香气吸引过来。

    “进门先洗手!洗完手再做别的事!”晨父绷着脸说道,他身为一名医务人员,非常注重手部卫生。

    晨昊顺从地说;“好、好、好!”

    晨父扶了扶眼镜框,“洗完手记得换好衣服再上饭桌!”

    晨昊洗好手、换好衣服坐上饭桌。父亲已经烧好了一桌香喷喷、热腾腾的菜,碗里盛好饭,桌上摆好筷子。

    晨昊自从上大学后就独自一个人生活,除了过年回去和父亲吃一顿团圆饭之外,其他时间都是自己一个人过。

    在刑案大队上班,下班时间没规律,大多数时候都是随便吃点,对付一下。现在一下班就有美味可口的热饭菜可以吃,晨昊觉得无比幸福和满足。

    “最近是不是有一个案子挺棘手的?那个连环案件。”晨父一边夹着菜,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问道。

    晨昊被问及烦心事,顿时有些沮丧,沉默了一会说道,“嗯,目前掌握的关于凶手的信息少之又少,没办法确定侦查方向。”

    晨昊似乎想到什么,眼前一亮,继续说:“爸,你在神经内科,也经常要接触精神有异常的病人吧,那我有个问题想要……”

    晨昊话还没说完,父亲就打断了他,“我主要治疗的是脑部、脊髓、周围神经、肌肉的病变。你说的那是精神科医生,虽然以前也学过,但是我不在行。吃饭还是别说案件了。 ”

    晨昊心里想,“还不是你先提起的。”

    晨父看了看吃得正香的晨昊,又问了一句,“你最近睡眠怎么样?”

    “还行吧,差不多都那样,不过有时候可能上班太累了,就算睡了一觉起来感觉还是跟没睡过一样。”

    晨父默不作声继续吃饭。

    “爸,你都当了这么多年的医生了,怎么突然就不继续当医生了?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啊?”晨昊试探性地发问。

    “没有什么烦心事,就是想你了,想念你上大学以前住在家里的日子,既然你工作原因回不去老家,那我就过来,过来陪着你。”父亲看似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晨昊倍受感动,他鼻头一酸,眼眶发热,把头埋得低低的继续吃饭。

    自晨昊记事以来,母亲就已经离开他了,从小都是父亲一个人将带大的。父亲在医院上班虽然十分繁忙,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因此缺少对晨昊的陪伴。

    父亲从来没有刻意地去教他什么做人的道理,却在自己的言行举止中一直为他做着榜样。

    小的时候,除了上学时间,其他时间父亲总是带着晨昊一起去上班。在晨昊的回忆里,他的童年充满了父亲的身影,父亲时时刻刻都陪着他,他经常就坐在父亲的身旁,看他为病人耐心地问诊治疗。

    等到他长大了,独立了,父亲才开始没有看他那么紧。刚上大学那会,父亲还经常请假来绿洋市看他,在晨昊看来,父亲似乎拿他当女孩子养,总是小心翼翼地捧在手心里。但是晨昊也十分懂事,他深知父亲身为一个单亲爸爸的不容易,所以处处顺着他,也很珍惜父亲对自己的好。

    这么多年了,为了晨昊,父亲也一直没有再婚,他把自己所有的爱和心血都给了晨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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