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大量年西
番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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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邀请的人不多, 都是两个新郎那边关系最亲近的一些人，来了三十人左右。
一月份的温度不高，但今天天气绝好, 到了中午的时候, 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
大家渐渐在绿茵茵的草地上聚齐，欢声笑语，专业乐团演奏的大提琴音悠扬，环境闲散而舒适, 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草木香甜。
等到婚礼开始前一刻钟, 陆西登场了。
程诀随着众人一同朝那个方向看去，见到站在入口处的少年身姿时，在阳光下轻眯了下眼。
陆西他看起来……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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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历了半年的高四生活, 陆西一点不见憔悴, 他穿着高档的白色定制礼服, 在融融的日光下，整个人仿佛在发光。
那张清丽的小脸跟过去几乎没什么变化, 还是厌淡冷漠的少年模样, 但今天好歹是自己结婚的日子, 再加上刚出现时被这么多人注视着, 陆西脸色微微发红，狭长的眼抬起来又垂下，显出些紧张和不自在，因此难得有种生疏的可爱。
自从陆西出现后, 程诀忽然意识到身旁纪年很久没出过声, 他不禁偏过脸看去，可他在见到纪年的一刹那，却因为纪年陌生的眼神而感到怔忪。
纪年望着陆西时, 仿佛在看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礼物，专注、真忱、喜爱、热烈、怎么形容都不为过。
说是陌生，只是因为纪年流露出这样的神态让身为好友的他不习惯，可严格来说，也不完全是陌生，因为这样的眼神程诀见过，当他无数次抬头看向叶予北的时候。
想到叶予北，不知道他现在是否比赛结束，结果又是怎么样。
程诀不禁拿起手机看了眼，暂时还没有来自叶予北的消息，他想或许在忙，便没有主动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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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十二点整的时候，仪式终于开始。
随着庄严神圣的音乐声响起，陆西挽着纪柏纶的手臂，步上红毯。
这一年多以来，虽然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纪柏纶尽了所有监护人该尽的义务，因此，陪伴陆西走过这段短暂却又具有划分意义的路程，他完全有资格。
前方，纪年站在宣誓台前，面对着朝他走来的陆西，眼里始终带着笑意，可垂于身侧的手时不时会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还有人看到他暗暗深吸气了好几次。
纪年给人的印象总是玩世不恭，有点痞，无论做什么都是一副轻慢的态度，可在自己的婚礼上，却认真到紧张。
面对这样的好友，程诀几乎要看乐了。
可没想到彭满满是他们四人间最感性的，不过才刚开始，眼泪就已经绷不住地哗哗往外流。
他坐在程诀身边，红着眼睛，抿着唇一言不发，窸窸窣窣的一阵忙碌后，拿出手帕很小声地擤鼻子。
程诀见了，拍了拍他的肩，在音乐声中问：“憨憨，哭啥？”
彭满满不装了，抽着肩，委屈地道：“我对纪年用情至深。”
程诀一言难尽：“……害，用情至深不是这么用的。”
彭满满自顾自继续道：“看他结婚，我比嫁女儿还难受……”
程诀：“……”
你如此真情实感，可他甚至不愿叫你声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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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柏纶带着陆西缓步走到宣誓台前，将陆西的手交到了纪年手中，松开时，意味深长地按了按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
陆西现在是彻底脸红了，他眼神有些闪烁地望了眼纪年，又快速垂下，不过仅是那一眼，纪年此刻美好的模样就已经深深印在了脑海里。
陆西一张高级厌世脸，鲜少会流露出羞涩的神情，纪年爱极了他的样子，他牵着陆西的手，稍稍向前迈了一步，微微偏过脸就要亲下去，却被旁边的证婚人发现意图，很重地清了清嗓子提醒纪年使不得。
纪年还要脸，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轻抿下唇，以只有陆西能听到的声音道：“差点忘了，还在结婚。”
陆西抬眸扫他一眼：“这都能忘？”
可那狭长的眼尾却像带了钩子一样，轻轻勾起纪年的冲动。
纪年终究没忍住，低头在陆西白里透红的脸蛋上亲了一下，很快，也很克制，却感受到了陆西脸颊上滚烫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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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婚礼还配了花童——一个小孩，一只金毛。
小孩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小的花童，才一岁半，叫陆处安，简直就是迷你缩小版的陆西。
陆处安裂着嘴笑时，露出两颗柔软的还没长全的门牙，他由一人抱着放进学步车里的。
学步车上扎着透明的丝带，前端吊着一个小花篮，里面放着陆西的婚戒。
金毛lucky则看上去靠谱很多，英俊威风，大大地咧着嘴，咬着吊篮，乖巧地蹲坐在红毯尽头等待号令。
陆处安一落地，就蹬着两条小腿往哥哥们的方向冲去，大概也知道今天是个好日子，小嘴一直咧着，咯咯咯地一路狂奔一路笑。
可奔着奔着，陆处安的注意力偏了，方向也跟着偏了，他转向了坐在第二排外侧的程诀那儿，引起在座人群一阵大笑。
陆处安见过程诀，所以中途十分热情地来跟他打招呼，两只小脚在原地蹦蹦跳跳，拼命想往程诀身边挤，学步车的边缘便哐哐撞着程诀的小腿。
程诀忍俊不禁，站起身，微微弯下腰，将学步车换了个方向，又将小孩引向正途。
于是，陆处安继续朝着两个哥哥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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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lucky已经先他一步小跑到了陆西和纪年面前，率先完成了任务。
等陆处安来到宣誓台前，纪年一把将他从学步车里抱起，宠爱地在小孩娇嫩的面颊上香了香。
陆处安笑得高高挺起小肚子。
陆西将他和纪年的婚戒都从篮子里取出来后，揉了揉lucky光滑的大脑袋，lucky疯狂摇尾巴撒娇，享受地眯起眼。
纪年不能总抱着陆处安，跟小孩打了个商量，让他随便找个人抱他下去。
陆处安仿佛能听懂一般，扭着脑袋左右环顾，最后看向坐在观众席最前排的纪柏纶，伸出短胖的手臂，几乎探出半个身体：“柏柏……柏柏……”
陆处安刚开口牙牙学语时，发出的第一个音不是“爸爸”、不是“哥哥”，而是“柏柏”。
也是蛮奇怪的。
纪柏纶在纪年小时候都没体会到的殊荣，终于在陆处安这儿体会到了，所以他很难不将陆处安视为掌上明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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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证婚人的流程指引下，纪年和陆西做了宣誓，互相交换了婚戒，所有人都为他们喝彩和鼓掌。
接着，音乐声停了，在场的亲朋好友们都屏息以待，纷纷期待接下来的环节，他们看着那对新人时，眼里满是笑意和光彩。
陆西从口袋里掏出纸张，微微清了下嗓，话筒放大了他气息中的颤音，依旧紧张。
陆西从来不是喜欢表达情绪的人，也不感性，但婚礼设计了这一互吐心声的缓解，他没办法，只好照着稿子读：“你好，对面的这位……”
一开口，下面就发出一阵善意的哄笑。
陆西有点不自在，硬着头皮继续念：“我记得你问过我，说，人在一生中能遇上合适的另一半的概率是多少，我那段时间被数学概率统计搞得很暴躁，以为你在考我，就生气，怎么没头没尾只有一个问题，题干都不给。”
观众席间顷刻间发出爆笑声，陆西说这些时，一本正经的样子太好笑了。
彭满满本来还挺伤感，此时却笑得最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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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欢笑声中，陆西紧张的情绪缓解了一些，神色也慢慢放松下来：“后来你告诉我答案，概率几乎为零。”
“很幸运，我找到了你，你也找到了我。”
“有时我想，我穿入这个世界，瞬移位面，大费周章，意义是什么？后来我才知道，可能就是为了遇见你，所以纪年……对面这位，我是为你而来，你一定是我合适的另一半，即便跨越时空也要找到的另一半。如果你们听不懂以上言论，可以当我胡言乱语。”
听了后面陆西特意补充的那句话，大家又笑了，不过这次，不少人眼里带上了泪花。
即便陆西全程声音清冷，显得很淡定，但他们都听得出其中浓烈的感情。
伴娘团四人虽然都是曾经明确表示过喜欢陆西的，但身在现场，都差点哭化妆。
又是为绝美爱情落泪的一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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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西最后放下稿子，看向对面的纪年，一向带着厌世情绪的长眸微闪了一下，放下话筒，后面的话只对纪年道：“我不太会说话，但我会一直爱你。”
纪年眼眶泛红，不过依旧微笑着望向陆西，他内心感触良多，上前轻轻将人纳入怀中，低声道：“哥哥，你这还叫不会说话？年年都快感动哭了。”
陆西莫得感情，拍了拍纪年的肩：“轮到你了，赶紧把流程走完。”
“……”纪年哭唧唧，“哥哥好冷漠，就不能让年年多感动……”
陆西“嘶”了一声，带着几分威胁的意思，道：“我要是白天太累，晚上到家就睡。”
纪年一秒收住情绪，一脸正经地安抚道：“知道了宝贝，再忍一下，马上结束。”
纪年决定不能让陆西累到。
晚上还得洞房花烛夜，可不能那么早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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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年掏出了自己的婚礼讲稿，不过仅是瞄了一眼，又塞回了裤子口袋里。
他拿过话筒，漂亮脸蛋上带着漫不经意的笑，可那双眼睛却深深凝视着陆西。
纪年再开口时，声音优雅如读诗：“你好，我的夹心小饼干，我的蓝色小药丸，我永远的……氟西汀。”
作者有话要说： 乌乌，回忆起了两人的过去，把自己乱感动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