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父亲大人
“你不喜欢乐器吗？”瑟菲露看起来有些失落。
“跟喜欢不喜欢没关系，而是我不可能在你卧室玩一整夜的乐器吧？”风尘解释道。
“哦。。。”看上去似乎是接受了风尘这个答案，瑟菲露悻悻道。
“你这有国棋么？”风尘想起老消遣方式。
“没有。”独居的瑟菲露自然不会留存国棋这类物事。
“行吧，看来只能发一晚上的呆了。”风尘感叹道。
瑟菲露的卧室，除了有一股清新的香气外，还有数量繁多的各式乐器。
提琴，竖琴，风琴，竹笛，长笛，扁口笛不一而足。（不要对标现实）
看到这一幕，风尘总算明白，为何方才发觉他可能不喜欢乐器时，瑟菲露会失落。
这小丫头恐怕还是个音乐迷，从卧室乐器的打理情况来看，洗尘如新。
瑟菲露半靠在床上，看着风尘打量自己的卧室，一阵紧张。
“这些，你都会？”风尘环视一周后，笑问道。
“嗯，你要听吗？”瑟菲露顺手取过床头柜上的风琴。
“不用了，你早点休息吧。”风尘摆了摆手。
“嗯。”黄红异色眼眸中闪过一抹失望之色，瑟菲露颇有些羞涩的躺平。
“感觉很奇怪啊，被人看着入睡。”瑟菲露盯着风尘，将羊绒被褥往上轻拉。
“那我不看着你就是了。”风尘很干脆的扭过身去。
“。。。”瑟菲露看着风尘的背影，却没有心情打量那看似瘦削，实则精悍的臂膀。
嘴唇不自觉嘟起，一股若有若无的怨气，逐渐弥漫在卧室内。
“你不至于露出这种表情吧？”感受到这幽怨目光，风尘苦笑。
“你很像我的父亲。”
“咳咳，那可真是荣幸了。”风尘尴尬的咳嗽两声。
虽然伪装成中年人模样，风尘可没想过，会被某位20岁出头的少女说成是她父亲。
“他也是这样，在我害怕的时候，会陪在我身边。”
“可是又笨笨的，我不好意思让他一定看着我，说了一句，就傻乎乎的转过身。”
“其实我还是希望你们能一直看着我的，这样会让我感觉到，我在你们眼里。”
随着风尘扭过身来，身体一阵放松，积蓄了一整天的疲劳顿时袭上。
说着说着，瑟菲露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不一会儿，便只剩轻微均匀的呼吸声。
“按照惯例，应该还会被吓醒吧。”
并不乐观瑟菲露能就这样一觉到天亮，尤其是她的后遗症，要比当初兰可严重太多。
果不其然，三分钟后，瑟菲露白皙的额头突然渗出大量汗水，整个人嚯地一下坐了起来。
“你没事吧？”瑟菲露下意识的朝睡着前风尘所在位置看去，瞥见那张淡然的笑脸后，噩梦带来的悚然陡然间消失不见，一股子踏实感充斥着整个身体。
“没，没事。”瑟菲露摇头，除了小心脏还扑通乱跳外，一切如常。
“你不用担心，我一直都在。”风尘道。
“嗯。。。你能稍微靠近点吗？”瑟菲露赧然道。
“这个距离，可以吗？”风尘走到床沿半米处。
“可以了，这样，我应该不会再做噩梦。”瑟菲露点了点头。
然而，“你还能再靠近一点吗？”
十分钟后，随着又一次的噩梦惊悚，瑟菲露眼眶微微湿润，近乎于哀求的问着风尘。
“看来还是得用这种方式啊。”心中感慨一声，风尘靠着床坐下，伸出右手。
“这样睡吧，如果你不介意的。”将瑟菲露的左手握紧，风尘微微一笑。
“谢谢你。”被风尘抓住手，瑟菲露非但没有半点的排斥，反而觉得很温暖。
看着那近在咫尺的笑脸，心底深处，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突然触动了一下。
“我可以称呼你父亲吗？”瑟菲露深情的看着风尘。
“额。。。随你便吧。”
被瑟菲露异色双眸中的渴求击溃，风尘苦笑道。
“只是，你本来的父亲，若是知道，会生气吧？”风尘还想争取一下。
“你是救了我的恩人，父亲他不会介意的。”瑟菲露笃定道。
“行吧行吧，我的乖女儿，该睡觉了。”风尘无奈道。
“父亲大人，我想听摇篮曲。”瑟菲露突然很孩子气的撒娇道。
“额，你不用这么快就入戏吧？”风尘一颤，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父亲大人，您不爱您的瑟菲露了么？”
似乎进入状态，瑟菲露宛若五六岁的小女孩般，嘟嘴娇声道。
“好吧好吧，摇篮曲怎么唱来着？”执拗不过少女，风尘投降道。
“父亲大人不会唱没有关系，瑟菲露教您。”少女咿呀，哼唱起希尔维欧大陆的摇篮曲。
轻缓的旋律，荡漾在昏暗的卧室中，随着风尘声音逐渐的明朗，少女沉入梦乡。
这一次，没有再惊醒。
梦也是纯粹的美梦，回到了幼年时期。
身旁，有一直陪伴的父亲，更有从小就没有见过的母亲，以及第三个人。
“你是谁啊！”五六岁的瑟菲露指着眼前那身影，趾高气昂道。
“呀，是你！”身影转过身来，浑然中年风尘的模样，让少女笑弯了眉毛。
是日，吃过早餐，小心翼翼出门。
“似乎，还没有人注意到那个矮人的死。”
街道很宁静，平时清晨五点的气息，风尘轻声道。
“这是怎么回事，父亲大人？”瑟菲露紧跟风尘身后，寸步不离。
“谁知道呢，或许那矮人平时就不回家，或者根本就是独居，所以一时半刻没人注意。”
“那不是说，什么时候才会开始追捕我们，现在还无法断言？”瑟菲露讶然。
“挺好的，至少给了我们活动时间。”风尘笑道。
“父亲大人，我们现在要去哪？”还不清楚此行目的的瑟菲露，多少有些紧张。
“我说，让我冒充一会儿也就算了，你不用喊个不停吧？”风尘无奈道。
这一大早起来，本以为瑟菲露睡了个好觉，情绪能高昂些。
却不想，高昂是高昂了，却多了些副作用：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称呼他父亲大人。
昨天晚上是耐不住磨才点头答应，本以为只是临时工，不想，瑟菲露打算让他长干。
“你是除了我父亲之外，对我最好的人，我父亲他已经不在了，现在你在我身边。”
跟在风尘身后，将距离微微缩进几分米，瑟菲露将双手贴在风尘后背上。
“去见几个人，你那也不能一直住下去，他们会帮我们解决住处。”风尘道。
“他们值得信任吗？”瑟菲露问道。
“以他们的身份，就算告诉他们实情，也不会有事。”风尘笑道。
从炽焰公国各人种之间的矛盾来看，作为人族，且很有可能是人族贵族出身的伊甸安五人，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和矮人贵族有任何牵扯，说不得还会对风尘做的事拍手叫好。
“艾尔文先生，这位是？”
虽然提前半小时来到集合点，伊甸安五人早已集结完毕。
注意到风尘身后缀着的斗篷身影，虽然依稀能看到一抹茶绿色，却摸不准身份。
“不用在意她。”
“。。。”虽然和风尘熟稔，面对陌生人，瑟菲露还是那个温柔的少女。
只是礼貌的向伊甸安五人打了个招呼，便侍立在风尘一旁，一言不发。
“公寓的事情，你们有在帮我找吗？”风尘问道。
“已经找到比较合适的公寓，等您看过以后，满意的话，就可以立即入住。”伊甸安道。
“那等从通天塔出来，你们就带我去看看吧。”风尘点头道。
不再需要去沃木哈特酒馆当厨师和护卫的现在，他一整天都是空闲的。
“说起来，之前她好像多买了一大批食材，该不会要坏掉吧？”风尘心道。
按照克拉卡的计划，作为第二天的开荒，目标应该是比昨日530更上一层楼的535层。
然而，风尘却摇了摇头，越俎代庖替他们决定了今天的目标。
“550层，这是你们今天必须要抵达的区域。”
“550层，会不会太勉强啊，艾尔文先生？”波尔诺嘴上说着，眼中却满是期待。
“又不是让你们凭自己的力量上到550层，这都嫌难？”风尘没好气道。
“就以550层为今日的目标。”克拉卡淡淡道。
“这就对了，顺带一提，休息的层数也改改，整数层休息吧。”风尘道。
“这也差太多了吧，艾尔文先生。”伊甸安几人惊呼。
要知道，昨天他们最终目标不过是530层，即便是这样，也是5层一休息。
今天目标层数几乎翻倍同时，休息间隔更是干脆直接翻倍，那明天又会怎样？
难道再来两个翻倍，直接打通整个100层，从600层出入口离开？
虽然这次开荒的最终目标便是如此，三天时间就完成，只能是偷工减料。
“放心，这一次我会全程出手，你们要做的，和昨天可不同。”风尘道。
“您会全程出手？”伊甸安五人微微一怔，旋即，意识到一种可能性。
“瑟菲露，你到时候负责收集材料。”风尘扭头冲少女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