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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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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景峰离开, 杨惠惠松了口气。

    咳,总觉得自己到侯府,经常把景峰气得暴跳如雷。

    她发誓, 真不是故意的。

    杨惠惠怅然片刻,把狗栓到花圃附近的树上,低头把弄好的花盆一盆盆搬到花圃里放好。

    放完后, 出了一身汗。

    望着整齐的花圃,杨惠惠露出满足的微笑。

    干完活, 黑着脸的松香将她领回宅院,让她和其他下人一起在外院吃饭。

    梅园的饭菜比起奴人馆好得太多, 有肉有菜,极其丰盛。下人数量不多, 因而杨惠惠不用像在奴人馆时眼疾手快、狼吞虎咽,手慢点儿菜就没了。

    吃饱喝足,竹青从院外走进来,温和地告诉她, 让她回奴人馆收拾东西。

    以后便正式入住梅园。

    杨惠惠点头应是,麻利地回到奴人馆, 将自己的一些小物件收好。

    被子木盆什么的,全是奴人馆分发的东西,不能带走。

    最后能收拾的东西很少,用一张布就能包起来。

    枣儿、宝琴等人听说她要走,念念不舍。

    “惠惠,好舍不得你啊!”宝琴眼巴巴地拉着她的衣袖, “你能经常来看我吗?”

    若可以,杨惠惠想把宝琴和枣儿也带进梅园,可惜她现在和世子关系僵硬, 就在今早还让他顶着两个尴尬的掌印回家,委实不好提要求。

    “会的。”杨惠惠点点头,没说想带走她们的打算,“我会经常来看你们的。”

    如果现在说会带她们走,结果办不到,估计会让她们失望。等她想个办法和景峰沟通好了再说不迟。

    从阴暗的大通铺走出门,一眼就瞧见门边扶着墙壁的杨雪芝。

    脸色苍白,头发凌乱。

    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

    杨惠惠再次认识到,五十板子的威力到底有多大,杨雪芝养了这么久也没好透。

    “惠惠,你要走么?”她有气无力地问。

    杨惠惠点点头。

    杨雪芝低头片刻,抬起头来道:“惠惠,我有话单独对你说。”

    杨惠惠思索片刻,点头同意。

    两人走到走廊最尽头,杨雪芝休息的房间里,关上门。

    “说吧,什么事?”杨惠惠问。

    杨雪芝一瘸一拐地走到她的床铺前,弯腰掀开床单,伸手抠了片刻,拿出一个黑色的锦囊,又一瘸一拐地走到杨惠惠跟前。

    “惠惠,里面有二两银子,都给你。”杨雪芝将锦囊递给她。

    杨惠惠低头看了一眼锦囊,很普通的黑布,上面没绣任何东西,极不打眼。

    “你哪儿来的银子?”她确认杨雪芝身上没钱的,如果有钱,早就寻医问药了。

    杨雪芝咬咬唇,“宝盈托人给的。”

    杨惠惠恍然。

    “那贱人勾引我未婚夫,让未婚夫抛下我带走她,如今到假惺惺地给我银子。”杨雪芝脸色难看,“我不要她的!正好惠惠你要走,这些银子给你。”

    她作势把锦囊塞进杨惠惠手中,被杨惠惠拦住。

    “留着吧。”杨惠惠没评价宝盈,也没评价她,理智地提醒她,“你伤未好,以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

    “我不要那贱人的东西!”杨雪芝的情绪终于崩溃,忽然捉住杨惠惠的衣袖,眼泪长流,“惠惠……这世上,如今只有你是好的……我知道以前对不起你,你恨我应当……”

    杨惠惠叹了口气,“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恨你。”

    杨雪芝抬起红彤彤的眼睛。

    “你不做恶事,我也不会讨厌你。”杨惠惠道,“但要我帮你,那不可能。”

    杨雪芝摇摇头,“我没那个意思,我只是……想着能不能和你和好。”

    杨惠惠笑了笑,放开她的手,拉了拉肩上的包袱,“你瞧,我马上要去梅园了,以后咱们可能见不着,用不着和好的。”

    杨雪芝的确可怜,但她现在自顾不暇,没精力照顾她,也不想照顾她。

    看得出来,宝盈和张平的事对她打击很大,说要和自己和好很可能是真心的,但杨惠惠并没这个打算。

    杨雪芝眸中的光暗淡下去。

    杨惠惠走到门前。

    “注意杨青莲。”刚走到门口,身后传来杨雪芝急促的声音,“上次弄翻你的月季花瓣,是杨青莲怂恿我做的。”

    杨惠惠诧异转头。

    杨雪芝抹掉眼泪,“世子爷找麻烦,我出了凉阁很生气,杨青莲说了你很多坏话,以为你刻意害我和她,我被她一怂恿,气不过才去花圃打翻你的月季。”

    原来如此。

    杨惠惠若有所思,点头道:“谢谢告知。”

    然后走出房间。

    杨青莲并非真心对她,杨惠惠一早就知道。自从她和娘亲回到公侑伯府,就注定了她们不可能和平共处。

    讨厌她也好,恨她也罢,都没关系。

    反正现在她去了梅园,以后可能很少见面。

    回到梅园,竹青将杨惠惠带到一处幽静精致的庭院,庭院里矗立着几间用黄木制作的房子,瓦当青黑,檐角飞翘,到处雕刻着原色花雕。走廊挂着许多竹帘和灯笼。

    雅致而清新。

    庭院里种植的名贵花草,灿烂而茂盛。更有两个长长的高高的花架,上面摆满了花盆,各色花草舒枝展叶,很是可爱。

    杨惠惠瞧了几眼,吃惊地问竹青,“下人们都住这么好的房子么?”

    屋子庭院里的每一样东西,都金贵无比,若不小心碰坏了,怕卖了她都不够赔的。

    竹青带着她穿过花架,笑着道:“这儿是世子爷的住处。”

    杨惠惠恍然,又纳闷儿,“竹青,你怎么把我带这儿来了?”

    两人走通庭院,来到三间正房并列的长廊尽头,指着院墙处用木头搭成的半人高,仿佛微型楼阁的狗房说:“杨宝宝平时住这儿,你就住这儿看护吧。”

    他又指着挨着狗房的房间介绍,“以前这儿是空屋,没人住的。我和松香住世子爷另一边。”

    他点着中间那间最大的屋子,示意那是景峰的房间,隔壁稍小的是他和松香的。

    这一排房间介绍完,又指着庭院对面的几间房道:“那边是书房,温室,还有一间专门为世子爷泡澡的净室,不过世子爷喜欢在自个儿屋里泡澡,要么去更后面的温泉泡澡。”

    杨惠惠微愣。

    侯府亭台楼阁,有山有湖,已经够让她吃惊,现在告诉她居然还有温泉。

    侯爵在京城里,能拥有这么大的府邸吗?

    这么想的,也问了出来。

    竹青用钥匙打开门锁,推门而入,“以前这座府邸是琼王的王府,后院极大,修建豪华,陛下特意赐给侯爷的……你瞧瞧里面满不满意,若有什么不满的跟我说,我让人换掉。”

    杨惠惠跨过门槛,房间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里面的家具全是黄梨木制作,杯子碗碟细腻光滑,一看便价值不菲。

    其他的家具摆设,也贵气逼人。

    杨惠惠担心道:“竹青,你把那些贵重东西搬走吧,万一我不小心弄坏了……”

    竹青笑道:“不贵重的,比起你在通州梅园的屋子,简陋了许多,不是吗?”

    打量屋子的杨惠惠闻言一怔,扭头看向竹青。

    竹青抬手,“惠惠姑娘,把包裹放下吧。”

    杨惠惠拉着包裹的手收紧,“你怎么知道……”

    “游管家是我父亲。”

    竹青一句话解释了杨惠惠的疑惑,她轻轻地啊了一声。

    游管家是通州梅园的管家,也是当时景峰最信任的人。杨惠惠记得那是个和蔼可亲,却又很低调的伯伯,很少说话,只有景峰呼唤的时候才悄无声息地出现,顺从地听从命令做事。

    既然游管家是竹青的父亲,那么,竹青可能知道她和景峰的关系。

    竹青继续伸手示意将包裹递给他,杨惠惠咬咬唇,将包裹递到他手里,试探着道:“那你……”

    “我都知道。”竹青接过包裹,又带着她往屋子旁边的衣柜边走。

    梳妆台、衣柜、绣墩、软塌……应有尽有,说是小姐的房间也不为过。

    “父亲写信说起你和世子爷的事,我很早就知道惠惠姑娘。”竹青语气温和,将包裹放在衣柜上头。

    巨大的铜镜照出两人的影子。

    “你不恨我?”铜镜里,杨惠惠咬着唇,略略不安。

    “不会,相反我很感激你。”竹青说着,又带她去看床。

    床很大,雕工卓著的拔步床,白色的帷幔,丝绸软被。

    “为什么?”杨惠惠不解。

    “世子爷当初去通州梅园,就是等死的。”竹青扭头道,微微叹气,“他心情一直不好,也抗拒治病,最后干脆不治了,跑到通州等死。”

    “父亲说那段时间,世子爷脾气怪得很,后来遇到了你,心情似乎又好起来,才有了活下去的意思,也只有惠惠姑娘一直忍着他,陪着他,才让他好起来。”

    杨惠惠听得愣住。

    景峰去通州,原来是等死么?

    房间里的黄梨木采用了通州梅园里的制式,涂满透明的漆,光线下看起来光滑细腻,像是细心打磨了数百个日日夜夜,再由工匠一笔一划用木漆涂满每个细节。

    杨惠惠伸手摸向右手边的床柱,冰凉的触感,和通州梅园的一模一样。

    她恍惚想起很久之前,景峰曾经在这样的房间里坐着看医书,或许是夏日的午后,男人穿着单薄的素色白衣,靠着躺椅。她在他身旁缓缓打扇,角落的金狻猊香炉冒出缥缈的白烟,房间充斥着淡淡檀香味。

    男人盯着书本,眼睛在光下呈现琉璃色。

    “惠惠,若以后我死了,你会怎么做?”他没看她,忽然说。

    杨惠惠一边打扇一边笑,“公子,别提那个字。”

    “人早晚都会死的,何况我在生病。”男人放下医书,修长的手指压在书面几个《伤寒论》上。

    杨惠惠固执道:“公子,不要提那个字。”

    景峰脸上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伸出苍白的手,拿走杨惠惠手里的团扇。

    杨惠惠站起身,坐到他身边。

    “万一呢?万一我死了……”

    “如果公子死了,惠惠马上带着金银财宝离开梅园,找个男人嫁掉。”

    “这么无情?”

    杨惠惠点点头,“我还会尽快忘记公子,从此和别的男人过好日子去。”

    景峰伸手摸她的黑发,“看来,我得好好活下来才行啊。”

    那时候的杨惠惠,不喜欢别人说死字,更不喜欢景峰这么说。她可怜他重病缠身,平日里多般照顾。

    景峰在她面前从未提过痛苦的字眼,就算发病,口吐鲜血,也从未叫过一声,更没有自怨自艾,唉声叹气。

    他很平静,平静得不像重病之人,每日不在看书便在莳花弄草。

    原来,那时候他已经心怀死意么?

    “所以我一直感激惠惠姑娘,能让世子爷重新振作。”竹青说。

    杨惠惠心情复杂,环顾四周,屋子处处干净精致,塞满贵重物品。

    比起通州梅园,却也差了一些。

    那时候景峰宠爱她,恨不得把最好的都堆到她房里。前朝的古董花瓶,大师的绝迹画作,镶嵌在床头的夜明珠,鸽子蛋大小的宝石……

    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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