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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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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要我当众道歉?”杨雪芝睁大眼睛,她觉得刚才自己放低姿态哀求杨惠惠,说一笔勾销,已经足够了,结果杨惠惠居然要她当众公布恶事,并且道歉?

    “不错。”杨惠惠冷冷道,一寸不让,“你愿不愿意?不愿意我马上走。”

    现在不是在公侑伯府,杨惠惠无所畏惧,不会给她面子。

    杨青莲今天采集草药劳累一天,一肚子怨气,哪怕杨雪芝说了句谢谢也没法让她开心,见杨惠惠又和杨雪芝对上,便不再装好人出声。

    杨雪芝气得眼睛血红,可事关自己小命,她还算懂得进退,咬牙片刻,僵硬地点头道:“可以。”

    “说好了,明天吃饭的时候当众道歉。”杨惠惠挑眉,端起石臼放到杨雪芝身边,“宝盈,你帮她上药吧,把所有伤口涂一遍。”

    “是。”宝盈怯怯地接过石臼。

    杨惠惠心满意足地离开房屋,回自己房间休息。

    折腾一天,她也很累,躺在床上片刻困意来袭,临睡前,她模糊地想:世子爷明日会再叫她去梅园吗?

    翌日清晨,厨房送粥到奴人馆,众人吃着早饭,杨惠惠用眼神示意杨雪芝。

    杨雪芝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她身体受伤,醒来后不能坐板凳,要么在床上扑着,要么下地行走,总之不能坐,如今只有她和宝盈站着喝粥。

    婢女们围着桌子吃饭,没人管她。

    杨惠惠目光冷下来,不再看杨雪芝,反正她不信守承诺,她就不再供药,看看到底谁倒霉。

    杨雪芝注意到她的目光,咬咬牙,开口道:“各位,我有话要说。”

    吃饭的众人诧异抬起头,想听她说些什么。

    杨雪芝脸色雪白,神情屈辱,仿佛受了天大委屈,“我……我要给惠惠道歉,之前我多次对不起她,在此说声对不起,还要给她娘亲道歉。”

    她在宝盈的搀扶下走到杨雪芝身边,低头道:“对不起。”

    杨惠惠掀了掀眼皮,“不敢当,雪芝姐姐,你这道歉没头没脑的,别人听了只会莫名其妙,至少你得说清楚,到底是如何对不起我和我娘的。”

    杨雪芝浑身颤抖,胸口起伏,似乎在极力压抑怒气,好一会儿才道:“这次我不该闯进月季花圃,抢夺你的花篮,把你的花瓣全洒了。”

    旁听的众人这才确认,月季花圃那事儿,真是杨雪芝先挑的头。先前是杨惠惠一面之词,众人并不完全相信,如今确认了。

    “可这也不能怪我,惠惠你自个儿乱传谣,说世子爷喜欢我们中的一个,结果世子爷发脾气,我才找你质问……”杨雪芝的老毛病又犯了,死不认错。

    杨惠惠冷笑,环顾四周,“各位,我的确说过世子爷可能喜欢我们当中的某个人,可我说过是谁没有?”

    众人摇头,谣言里从未提过世子爷喜欢的是谁,大家猜测可能是最漂亮的几个,并没有指明是谁,偏偏杨雪芝自己跳出来认领,还颐指气使、耀武扬威,惹人厌烦。

    众人看杨雪芝的目光都很不齿,尤其被欺骗的青元,毫不客气地嘲笑道:“对啊,没人说过世子爷喜欢的是你,你自己不要脸,往自个儿脸上贴金,现在没脸了吧。”

    和她坐一桌的人纷纷大笑起来。

    杨雪芝脸色涨红。

    杨惠惠好整以暇道:“雪芝,你就这事儿对不起我?不止吧,看来不够诚心哦。”

    杨雪芝无法,低着头道:“我……我还骂你们母女是扫把星,把伯府落败的事情扣在你们头上……”

    杨惠惠:“那么,公侑伯府落败的原因是什么?”

    杨雪芝脸色青白,“落败的原因是……父亲到承天门静坐,要求放张忠飞。”

    杨惠惠:“他为什么要去承天门静坐?”

    杨雪芝身体微微颤抖,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杨惠惠催促:“回答呀。”

    杨雪芝咬咬牙,在众人的注视下道:“因为母亲希望他讨好宰相,赚取名声,让他去承天门静坐。”

    “母亲……是谁的母亲?”

    每问一句,杨雪芝眼中的羞辱和痛苦就多一分,不甘不愿地回答:“我的亲生母亲。”

    周围的婢女哗然。杨雪芝进入侯府后,偶尔会摆伯府嫡女的架子,说杨惠惠杨青莲是庶女,自己受到杨惠惠母女的连累才落到此地步,导致众人都觉得是杨惠惠对不起杨雪芝,杨雪芝欺负杨惠惠情有可原。

    这也是杨雪芝被打板子,众人让杨惠惠救杨雪芝的原因。

    如今杨雪芝当众说出事实真相,众人才知道,原来一直是杨雪芝借口欺负杨惠惠。

    杨惠惠笑了笑,“所以,你早就知道事实真相,却到处骂我们母女八字不好,克着你们,把过错全推到我们头上,是吗?”

    在众人不齿的目光下,杨雪芝又想辩驳,可感受到自己身上隐隐作痛的伤口,又忍住辩解的冲动,低头回答:“是。”

    杨惠惠道:“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克扣过我和我娘的月银和布匹?还把爹爹赏赐的人参借走了,再也没归还?”

    杨雪芝脸色涨红,不安地绞着手指,“……是。”

    “你还指使下人故意打碎父亲心爱的砚台,嫁祸于我,是也不是?”

    “……是。”

    “你到处乱传我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是也不是?”

    杨雪芝想否认,可面对杨惠惠嘲讽的眼神,知道她全都知晓,胆战心惊的同时,也明白今日杨惠惠想和她清算以往的账。

    可现在她有求于人,只能说实话求得原谅,否则没人治她。

    “是。”她咬着唇说,又赶紧添了一句,“惠惠,都过去的事儿了,我不懂事,以为你会抢夺父亲的宠爱才会如此,我不是故意的……”

    后面她辩解了一堆,然而众人却不再相信她。

    她做的每一件事都不值得被原谅,何况做了那么多坏事!

    她竟然造谣杨惠惠不是父亲的亲生女儿,打碎砚台诬陷她,欺负她,将伯府的败落扣到杨惠惠母女头上……

    桩桩件件,触目惊心。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会原谅她。

    现在众人总算明白杨惠惠为何对杨雪芝不假辞色,以前杨雪芝巧言令色,胡乱攀咬,众人不好定夺。现在杨雪芝亲口承认一切,无可辩驳!

    “很好。”杨惠惠站起身道,“你向我道歉,我会帮你疗伤。待你伤好后,我们之间姐妹情谊一刀两断,从此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以后有事别赖我。”

    环顾四周,杨惠惠道:“众位作个见证,以后我和杨雪芝,各不相干1

    鸦雀无声。

    片刻后,宝琴道:“惠惠,我支持你。”

    枣儿随后也道:“支持你们割袍断义。”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

    杨雪芝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赶紧端着碗回房间,片刻后房间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像是受了天大委屈。

    可惜再也没有任何一人听她的哭泣。

    “她居然有脸哭,我呸!第一次见面就知道是个贱人,果然是个矫情的贱人1满脸横肉的青元吐口水,神情不屑。

    “亏我昨日还为她说话,当真瞎了眼。”另一个婢女道,“这么恶毒的女人,以后我得离她远点儿。”

    众人纷纷表态,杨惠惠心情大好。

    自从公侑伯出事以来,此刻是杨惠惠最爽利的时候,连日来的郁闷一扫而空。

    吃完饭,桂嬷嬷让众人去打扫庭院,其中也包括杨惠惠。

    梅园并未派人叫她去采集花瓣,杨惠惠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怅然。此后几日,梅园再也没人叫杨惠惠,就好像忘了有这么个人。

    前几日和世子爷的斗智斗勇的一幕幕,像做梦一般。

    大概彻底激怒了他吧,真不想见到自己了。

    杨惠惠心想。

    下午时分,趁着空闲,杨惠惠言出必行,采集草药治疗杨雪芝的伤。

    杨惠惠觉得自己大概是天生照顾病人的命,从小到大照顾生病的母亲,后来又照顾生病爱发疯的景峰,现在还得捏着鼻子照顾受伤的杨雪芝。

    这不是命是什么?

    杨惠惠叹了口气,继续采药。

    采着采着,不免又想到世子爷。

    如今世子爷也在生病呢。

    也不知情况如何了。

    杨惠惠心口发紧,莫名地挂念。

    明明两个人声音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姓氏不一样,可在世子爷咳血发病的那会儿,她脑海里竟然冒出一个疯狂的想法——他会不会是景峰?

    再仔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毕竟声音完全不一样呢。

    她和景峰的孽缘,哪怕已经断了半年,依旧在纠缠着她,如今越来越严重。

    回想前尘旧事,杨惠惠不免感慨万千。

    想到世子爷,不免想到景峰,想起景峰,又不免想到在梅园的事儿。

    当初她想方设法进梅园,接近景峰,目的只有一个——获得更多月钱,讨口饭吃。

    从没想过和他在一起。

    是什么时候动了心?

    杨惠惠手中动作一顿,从小到大,都是她在照顾娘亲,生病了受伤了自己扛,可有一次,是别人照顾她。

    那个人是景峰。

    那是一个夏天的早上,下了很大的雷阵雨,母亲病犯了,她不得不冒雨去镇上为母亲买药。

    然后遇到了之前砸她摊子、撵走她的女人,那女人见到她就喊打喊杀,说她勾引有妇之夫,骗人钱财。

    天地良心,杨惠惠虽然利用美貌把破烂玩意儿卖男人高价,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再说了价格也并没有离谱。

    她讨生活又不是讨仇恨,如果价钱卖得太高,那必须得用身体偿还才可以,想抽身而退,男人绝不可能放过她,所以她一般把价格控制在占了点小便宜但又不会激怒人的界限上,再打打机锋,全身而退。

    哪晓得这女人发了疯一样盯着她,非说她勾引男人。杨惠惠猜测她男人在外面有别的情儿,女人可能搞错了攻击对象,但无论如何解释,女人不听,因为杨惠惠长得太漂亮了,女人认定是她。

    杨惠惠不想理会这疯婆子,她被赶出镇上逃进梅园,若不是母亲生病要吃药,她不可能进城。

    结果那次刚好遇到疯女人,那女人立即召集身边的婢女当街要脱她衣服,拉她游街。

    瓢泼大雨里,杨惠惠拼死抵抗,却敌不过人多势众。

    那时候她真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无力感。

    绝望之时,景峰坐着步辇赶到,见杨惠惠衣服凌乱,浑身湿透,美好曲线若隐若现,当即大怒,让几个小厮抓住疯女人,撕烂她的衣服,用绳子捆着她游街。

    杨惠惠至今记得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轻薄衣裳,衣摆用各色彩线绣着梅兰竹菊四君子,披散着乌黑头发,坐在巨大华盖的步辇里,半靠着辇背,左手托着腮,脸色苍白,神情慵懒。

    大雨滂沱,烟雨朦胧,所有人都被雨水淋得狼狈不堪,只有他干净整洁得和周围格格不入,仿佛从神界踏入人间的清冷神仙。

    他笑了一声,冷冷道:“竟敢欺负我的女人,活腻了?”

    那副清冷高贵的模样,犹在眼前。

    他悠悠满含威胁的话语,历历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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