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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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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惠惠很紧张, 因为她猜不到景峰看到她躺在床上会是个什么反应。

    紧紧地捏着被子,杨惠惠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竖起耳朵听门外的动静。

    好久, 依旧没有人进门。

    时间越来越晚, 天已经黑透。

    等着等着, 被褥软和, 触感舒适, 杨惠惠渐渐放松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或许是因为埋着心事, 始终有根神经绷着,当门发出吱嘎的声音时, 她一下子就清醒过来。

    脚步声不紧不慢往床边靠近。

    人脚踩在木板上的轻微声音, 一下一下, 撞进她的心里。

    杨惠惠骤然清醒。

    不一会儿那人便走到床边, 杨惠惠听到了窸窣的衣服声音, 像是那人在脱衣服。

    淡淡的月季花香味传来。

    杨惠惠很快确认, 来的人是景峰。

    她埋在被子里,从头裹到脚,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但她能感觉得到, 周围的动静忽然消失了,床边的男人似乎停住了所有动作。

    杨惠惠紧张地咬着唇。

    屋里点着蜡烛, 床上隆起的一坨应该很明显, 如果景峰不是瞎子, 当他绕过屏风的时候应该就能瞧见。

    “谁在床上?”

    果然,男人冷漠如冰的声音钻进被子,带着一丝不意觉察的杀气。

    杨惠惠更加紧张, 因为景峰一旦这般说话,就代表着他已经生气,接下来将会有一场狂风暴雨。

    “出来。”男人呵斥,声音严厉。

    杨惠惠怀疑自己再不出去,他就会将自己从床上脱拖下来扔出房间。

    于是她赶紧伸手拨开一点丝绸被子,慢慢地露出脑袋,侧着头,眨着眼睛,可怜巴巴地瞧着他。

    站在床边严阵以待的男人,骤然陷入沉默。

    杨惠惠侧躺在床上,很清晰地看到昏黄的烛光里,男人站在床边,高挑的身体笼出一道斜斜的阴影。

    白皙的皮肤苍白透明,幽暗深邃的眸子,浮现出明显的愕然。

    似乎没有料到床上的人会是她,男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迎着景峰惊讶的目光,即便早有准备,杨惠惠依旧羞得想重新钻回被子里,捏着被角的手收得很紧,指甲几乎要划开柔软的丝绸布料。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又僵硬,两个人凝视着彼此,都没有说话,都期待着对方打破此时的平静。

    然而偏偏又都没有出声。

    过了一会儿,男人才问,“你怎么在这儿?”

    杨惠惠说:“我……”

    顿了顿,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便尴尬地保持沉默。

    “跑错地方了吧,赶紧下来。”

    景峰稍稍侧着身子,彻底从失态中恢复过来,语气平静温和。

    那语气,活像杨惠惠穿着完好,不小心走错了门似的,而不是光溜溜地爬上他的床。

    若杨惠惠脸皮稍微薄点,说不得就会顺着杆子往下爬,点头说是啊是啊上错床了,然后掀开被子,赶紧穿衣跑路。

    有那么一瞬间,杨惠惠就想这么做。但她算是个理智的人,知道就这么跑了,下次还得来一遍,还不如别挣扎。

    何况外面的人都看着呢!

    杨惠惠失踪后,景峰一改以往安静低调的作风,加强了防卫,在院子里塞了好多仆人。此时屋子外面的走廊上就站着至少五个人,杨惠惠若跑出去,第二天爬床失败的消息,估计会传遍整个梅园,再后面就会传遍整个侯府。

    如今下人待她客气,就因为景峰表现得很宠爱她。

    如果成了爬床失败的女人,别人会如何看她,想都能想到。

    杨惠惠咬咬牙,慢慢地掀开被子,露出半截穿着小衣的身体。

    幽暗的光线里,光裸的肩头露出来,光滑细腻,肤如凝脂,雪白的手臂如嫩生生的莲藕一般,散发着珍珠一样的光泽。

    杨惠惠是个绝顶的美女,那一身皮肉对男人的吸引力,也是无与伦比的。

    她忍住羞耻,红着脸柔柔道:“公子。”

    她不清楚自己做没做到位,可已经是极限了。

    再羞耻的语言和动作,她没法做出来。

    床边的男人呼吸骤然加重,紧接着往后重重一退,身体撞到了屏风上,差点把屏风撞倒。

    剧烈的木架子抖动的声音,惊扰了一室的安宁。

    杨惠惠吓了一跳,“景峰……”

    “你快起来。”男人忽然转过身,高挺的背影对着杨惠惠,全然一副拒绝的姿态。

    杨惠惠愣住,有些不知所措。

    她都做到这一步了,景峰还是这个反应?

    接下来该怎么办?

    难道她理会错了意?景峰不喜欢她?不想这样?

    杨惠惠惊疑不定。

    “景峰,你……你不上来吗?”她忍着羞耻问道,眼圈慢慢红了,晶莹的水光在眸子里打转。

    脱光了爬床已经够难堪,现在爬上床主动示好,被人当场拒绝,更加难堪。

    也亏得杨惠惠在外面摸爬打滚了很多年,没有当场失态。

    杨惠惠比很多女人都要大胆,因为她从小在青楼长大,娘亲又是个妓女,在成长为十几岁的少女前,为求生活,偶尔也会和男人们周旋。

    即便如此,她依旧很羞耻,很畏惧,害怕到身体一直在发抖。

    但她不能够表现出害怕,因为是她自己主动爬的床,主动勾引的景峰。

    “你走吧。”男人背对着她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杨惠惠很茫然,咬着唇再度喊道:“公子……”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景峰的声音忽然变得极冷,带着丝丝寒意。

    杨惠惠被他言语中的尖锐和冷漠吓了一跳,从床上坐了起来,慌张地问道:“景峰,你……你不想要我吗?”

    “谁让你来的?”男人又问,依旧背对着她,没看她一眼。

    一副拒绝的姿态。

    杨惠惠觉得他甚至是讨厌的,更加慌乱,结结巴巴地说:“那个……那个……我自己来的……你不想这样吗?”

    竹青都暗示过两回了,景峰也对她搂搂抱抱的,难道不是那个意思?

    不是那个意思,又是哪个意思?

    “你走吧。”男人语气越来越暴躁。

    杨惠惠从他的语气里能分辨出,他的确想让自己走,并不是在假模假式。

    今天自己搞的这一出,男人并不接受,相反可能很讨厌!

    一想到这里,杨惠惠又羞耻又惊慌又为难。

    杨惠惠赶紧爬下床,去抓放在床头凳子上的衣服。由于太过焦急,穿衣穿得乱七八糟,越是着急越穿不好。

    男人似乎也焦灼起来,背对着她厉声道:“还不快走!”

    杨惠惠被他吼得手一抖,手中的衣服落地,她弯腰去捡,身体无意间触碰到了背对着她的男人。

    男人却像被火烧着了一样,忽然扭过身来,怒道:“你干什么?”

    他一扭过头来,借着房间内的烛光,杨惠惠才发现男人的鼻孔下流着两团红黑的颜色。

    她茫然片刻,陡然反应过来那是鼻血,不由惊讶地睁大眼睛。

    似乎意识到杨惠惠在看他,景峰连忙伸手抹掉鼻子下的血迹,结果却将整张脸都抹花了。

    鲜红到近乎黑色的血液涂上男人雪白的脸,看起来十分骇人。

    男人身体一向不好,流鼻血意味着出了大问题。

    见到这一幕,杨惠惠一时忘了自己的处境,站起身,下意识地拿起手中的衣服递给他,“公子,你流鼻血了,用这个擦。”

    柔软的手指触碰到男人的胳膊,景峰像是碰到了洪水猛兽,连忙又往后退,这次没有注意脚下,撞到了身后的屏风。

    砰然巨响,屏风倒下,男人也落脚不稳地跟着摔倒。安静的房间里发出一连串稀里哗啦的声音,清晰而响亮。

    “景峰!”

    杨惠惠连忙跑过去扶起他。

    “放开我!”

    倒在屏风里的男人挣扎着起身,一把推开她,鼻孔下端又涌出鲜红的血迹。

    他一边慌张地避开杨惠惠,一边用袖子不断地擦拭鼻血,却越擦越多,脸色越来越苍白,身体微微摇晃,最终跌倒在地。

    见到这一幕,杨惠惠冷静下来,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当初在通州梅园,男人就会因为她不小心胸口碰到而流鼻血,刚才自己似乎不小心碰到他。

    一时间心情非常复杂。

    既然知道了原因,杨惠惠赶紧把身上的衣服披好,由于动作太快,穿得扭扭捏捏,乱七八糟。

    等把自己包裹严实了,她才冲上去扶起男人。

    景峰不再拒绝穿好衣服的杨惠惠,前后态度的差别让杨惠惠更加笃定,刚才男人流鼻血的罪魁祸首是自己。

    男人已经失去力气,任由杨惠惠将他扶起来,摇摇晃晃地走到床边。

    将男人放到床上,杨惠惠望着他娇弱的模样,心情难以言喻。

    原本她害羞恐惧,见到景峰此等软绵绵的模样,心中那点儿羞耻和恐惧便不翼而飞。

    “你等等,我打盆水来。”杨惠惠要往外走。

    “不许走!”

    男人眼睛几乎都要红了,也不知是羞愤,还是难受,或者两者皆而有之。

    他动作踉踉跄跄将自己搬正,躺在了床上。

    杨惠惠迟疑片刻,“可是……”

    “旁边有水。”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矮桌上的水壶。

    杨惠惠转念一想,便明白男人不想人知道他流鼻血的事,便在屋里四处搜寻,很快从衣柜里搜出一叠帕子。

    看到那叠手帕,杨惠惠一愣。

    帕子绣着青竹、云纹等式样,景峰常用,也是她当初帮景峰绣的。

    床上传来动静,杨惠惠压下心里一闪而过的触动,拿起一块帕子沾上水,绞干净,走到床边为景峰擦脸。

    反复几次,终于把血擦干净了。

    男人脸色更加苍白,一种失血过多的苍白,虚弱地躺在床上,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病弱感让杨惠惠心头纠紧,真的生怕他就此去了,忍不住叫了一声,“景峰?”

    “给我滚。”男人恢复了一点儿力气,不知为何发起怒来。

    男人总是莫名其妙生气,杨惠惠已经习惯。

    何况他现在发病,杨惠惠更不会和他计较。

    杨惠惠:“刚刚我没碰到你,你就流鼻血了。”

    第二次流鼻血,是她不小心用胸碰到了男人,可景峰之前已经流过一次鼻血了。

    那时,她可不曾碰过他。

    只是看着她不穿衣服的样子,就流鼻血了吗?还是说,他太虚了?

    男人剧烈咳嗽起来,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因为咳嗽而渐渐变红,透出一种异样的娇艳。

    眼神却充满恼怒和羞愤,十分凶残。

    可惜放在平时能让杨惠惠心惊胆战的眼神,此时却毫无威慑力。

    “要喝水么?”杨惠惠赶紧凑过去观察,好在咳了一会儿,景峰就停止了咳嗽。

    景峰摇摇头。

    “我去叫大夫。”杨惠惠站起身。

    “不许去!”男人嘶哑命令,语气不容置疑。

    “可是你这个样子……”

    男人没有回答,两只手拉住旁边揉成一团的被子,将自己盖住,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他有气无力的样子让杨惠惠更加忧心,思索片刻,问道:“景峰,你必须看大夫。”

    男人将自己裹成一只蚕宝宝,侧过身,背对着杨惠惠,声音闷闷地说:“不用。”

    “可是……你现在很虚弱。”

    “不需要。”男人拒绝。

    杨惠惠望着拒绝就医的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景峰,你太虚弱,最好让大夫瞧瞧。”

    “我不虚!”躺在床上的男人转过头来,忍无可忍地怒吼,“跟我滚!让竹青进来!”

    眼睛湿漉漉的,面色潮红。

    杨惠惠担心再度刺激他,赶紧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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