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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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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殷知道纪尘在装睡,故意逗他,将手伸进被褥里。

    毕竟纪少将军警惕性强,更何况现在是在她的狼窝里,既然已经清醒了就断然不可能让自己像之前昏过去时睡的那么安心。

    果不其然,她的手还没碰到什么呢,手腕就被人一把攥紧。

    穆殷盯着被褥下的那截劲瘦腰肢,心里遗憾的啧了声。

    怕他用力太大扯到伤口,穆殷手指松开,掌心里的手炉咕噜噜的滚到纪尘背后,停了下来。

    温热的触感透过中衣传过来,纪尘微怔,侧身扭头看了眼穆殷,才松开她的腕子将东西拿出来。

    是个精致漂亮的手炉。

    纪尘狐疑的看了眼穆殷,慢吞吞的板正身体平躺着,不动声色的离坐在床沿边的她远了几分。

    这个距离,进可攻,退可守。

    “钦钦怎么这么防备着我。”穆殷似真似假的叹息,“仿佛我不是你妻主,而是你的仇人似的。”

    她拉长语调,又来了,“遥想往日,你我同塌而眠,你非我挤我怀里让我抱着,那个黏黏糊糊的劲儿跟现在简直判若两人,哪里这般生分过。”

    纪尘目瞪口呆的看着穆殷,觉得她这睁着眼睛编故事的本事真是让他叹为观止。

    “我不记得这些往日。”纪尘将手炉还给她。

    穆殷丝毫不嫌弃他不记得,甚至跃跃欲试的想帮他“想”起来些。

    她不知道打哪儿摸来一块椭圆形的石头,跟纪尘说,“这是你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一直珍藏着。”

    纪尘扫了一眼,石头表面光滑,但就是再光滑,那也是块石头,许是刚才穆殷从路边随便捡的。

    除了石头,穆殷还抱过来一个箱子,里头有小孩玩的竹蜻蜓,拨浪鼓,布沙包,好些东西。

    穆殷总是笑眯眯的眼里终于带了抹真情实感的温度,透出些许人情味。

    她把每一个东西都拿出来,柔声介绍给纪尘听。

    竹蜻蜓是他三岁时送她的,两片翅膀上,一支写的是穆殷,一支写的是纪钦。

    歪歪扭扭的字体,如果不仔细看,还真分辨不出来上面写的是什么。

    穆殷垂眸,指腹摩挲上面的字体,柔软的唇瓣翘了起来,“你这字太丑了,若不是上面含着情意,我肯定不要。”

    至于拨浪鼓,则是她生病时他趴在床边拿来哄她的,他看大人都是这么哄孩子,就有学有样拿来逗她开心。

    东西不少,但每一样,穆殷都能说出个子丑寅卯的故事来。

    纪尘见她神色认真,有那么一瞬间觉得仿佛真有过那么一回事似的。

    莫不是真有纪钦这个人吧?

    穆殷看向纪尘,轻声问他,“听我说这些,可曾想起来什么?”

    本来他就是假的钦钦,怎么可能想起来。

    纪尘摇头,“不记得。”

    不记得了啊。

    穆殷笑了下,神色有些许落寞,垂眸瞧着手里的竹蜻蜓,习惯性的抬手去捏纪尘的脸,却被他目光警惕的偏头躲开。

    昏睡时的纪小猫还能让人胡噜两把毛,可醒来时的纪小豹子可不是说摸就能摸的。

    穆殷顿了一下,周身气息瞬间幽怨起来,“钦钦,你是不是心中有了她人?以前我一伸手,你都会把脸贴过来的。”

    纪尘从小到大就没跟师父撒过娇,更不可能做出主动拿脸贴人掌心的事儿。

    他瞥着穆殷悬在空中的手,皱了皱眉,怕她不依不饶,不甚情愿的拿起放在床头的手炉塞她掌心里。

    穆殷满足了,垂眸将手炉放下,不知道是说给他听还是说给自己听,“没事,不记得也没事。”

    她将东西仔细收起来,又放回原来的地方。

    纪尘看着穆殷的背影,刚才他明显感觉到穆殷朝他伸手的时候情绪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对劲。

    可就在跟他插科打诨说了一两句话的功夫,这人就已经将所有外放的情绪又收了起来。

    城府极深。

    纪尘莫名想起师父曾说过,要是有朝一日在战场上碰到穆殷,定要全力以赴,争取一击毙命。

    之前纪尘不觉得有什么,经过刚才那一出,纪尘才觉得她这样的人最是可怕。

    毕竟像穆殷这种脑子有疾的,要是留在身边,还真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怪事来。

    穆殷可不知道纪尘想的什么,边放东西边跟他说话,“阿六找了两个人来伺候你,有什么想要的想做的尽管吩咐他们就是。”

    纪尘本来神色淡淡,直到听见这句话眼里才点起星碎光亮。

    有外人进来就说明他多少可以打探些外头的消息。

    比如他手下的那些人呢,以及自己被俘师父是不是在想法子救他?

    他一连躺了两天,迫切想知道外面的事情。

    穆殷一扭头就对上纪尘这幅跃跃欲试的表情,眉梢挑起,恶趣味就上来了,“虽说阿六选了两个人过来,可我觉得你我本是妻夫,你重伤在身自然该是由我来贴身照顾你才合适。”

    纪尘怔怔的扭头看向穆殷,以为她在同自己说笑。

    穆殷表示,“毕竟像沐浴如厕这种私密的事情,只能由我这个妻主来做。”

    沐浴?

    如厕!

    纪尘倒抽了口凉气,目露惊骇,直直的看着穆殷,不知道她这话说的是真是假。

    看他这幅模样,穆殷终于忍俊不禁的笑出了声。

    纪尘这才知道对方是在逗他,心里非但没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因此戒备起来。

    “待会儿让阿六把人叫过来给你看看,”穆殷压下笑意,目光落在他脸上,语气似真似假的说,“你还伤着,我岂能真做什么,像是同房这种事情,我知道你心里挂念着,但咱们来日方长。”

    直到穆殷开门出去,纪尘都没从这句话里回过神。

    他倒抽了口凉气,头脑没有一刻比这会儿更清醒。

    纪尘不觉得穆殷喜欢自己,毕竟两人可是仇敌,莫非她真有个叫钦钦的夫郎?模样亦或是身形恰好同他一模一样?

    对方许是已经没了,所以穆殷这才将他这个俘虏好生养着,用来寄托自己的情感。

    这么一想,倒是能解释穆殷的奇言怪语。

    纪尘薄唇抿紧,脸色冷下来,手下意识的摸向受伤的腰腹处。

    寄托感情可以,动手动脚可不行。

    晚饭前,穆殷再过来的时候,对于之前的话绝口不提,仿佛那只是她随口一说似的。

    “钦钦,阿六将人带了过来,你可起来看看?”穆殷撩开帐子。

    纪尘腰腹处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再说他也不是个金贵矫情的人,基本只要还活着就很少像现在这样在床上躺个几天。

    听穆殷这么一说,纪尘便伸手扯过她手里攥着的床帐,避开她的视线坐起来穿衣。

    穆殷双手抄在袖筒里,望着面前紧闭的浓绿色床帐笑的无声,嘴上却是不饶他,“钦钦同我害羞了吗?”

    跟喜欢穿浓黑深红衣服的穆殷比,纪尘更偏爱浅色衣服,穆殷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让下人给他准备的衣服颜色都很素雅。

    可能是因为那个钦钦的品味跟他相同吧。

    纪尘穿好衣服才下床,穆殷坐在圆桌旁抿茶,听见动静回头看他,原本只是随意一瞥,等视线落在他身上后便没能再离开。

    纪尘披着件白狐狸毛大氅走过来,他身形修长,将衣服正好撑起,长度只到小腿腿肚那儿。

    之前满头墨发现在一半随意挽起,一半披散在身后,他皮肤本就冷白,如今还伤着,更是添了抹憔悴。

    对方抬眸看过来的时候,神色淡淡,气质清冷疏离。

    穆殷捏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她只远远见过纪尘身披银甲的模样,像这种私下里的样子倒是头回见。

    本来这人从小到大所有的样子自己都应该见过的,偏偏错过这么些年。

    “钦钦啊,”穆殷放下茶盏叹息一声,站起来伸手要扶他手臂,“虽说府里新来了两个小侍,可你也不必这般严阵以待。”

    纪尘不动声色的躲开穆殷伸过来的手,扭头看她,神色不解。

    穆殷若无其事的收回自己落空的手,目光上上下下大大方方的打量他,一副了然的语气,“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

    纪尘莫名就明白了她话里未尽的意思。

    他本就长得好看,现在又这般盛装打扮,无非是想在她面前将所有人都比下去。

    纪尘眼皮跳动,有种立马把衣服脱了扔她脸上的冲动。

    等两人收拾好之后,阿六将从守城府里借来的两个小侍带了进来,包括守在门口的阿七一起。

    守城县令听说三皇女需要人伺候的时候,热情的不行,特意挑了两个懂事会玩的过来。

    这二人一个叫书儿,一个叫画儿,兄弟俩长相一样气质却完全不同,哪怕身上穿着正经的下人衣服,却压不住透出来的那股子轻浮劲儿,只简简单单的行个礼,就被两人行的千娇百媚。

    纪尘扫了他俩一眼,顿时看向穆殷的眼神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人一边拿他当做钦钦寄托情感,表现出深情不渝的模样,一边身边又有了他人。

    呵,果然感情不值钱。

    穆殷懒洋洋的靠着身后椅子,目光却是跃过两人看向阿六,表情似笑非笑的。

    阿六抖了一下,硬着头皮解释,“这是守城县令送来孝敬您的,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伺候人的本事在荣城男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

    主要是不花钱。

    “钦钦听见了吧,这两人我也是今日才见,你莫要吃醋。”穆殷扭头看向坐在身旁八面不动的纪尘,见他端着茶盏一副既对她嫌弃又隐隐等着看她热闹的模样,眼里笑意不自觉浓了些。

    她就喜欢逗他。

    两人本就并肩坐着,这会儿穆殷突然侧身,顿时离纪尘耳廓极近。

    她语气温柔如水,轻轻吐气,“醋精。”

    纪尘头皮瞬间发麻,没忍住呛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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