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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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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擒住了擒住了!!!”将军长临撩开帐篷的厚布帘子进来,中气十足的声音被外头凛冽朔风吹散些许,但却难掩其中雀跃。

    营帐中点了炭盆,暖烘烘的,跟外头的温度截然相反。

    她看向站在营帐中张开双臂姿态慵懒让人整理衣袖的人,站住拱手行礼,态度恭敬,眼睛晶亮,“殿下果然厉害,竟然料到了敌军的想法。咱们的人只稍微往后退个百米左右,那安国的少将军就中计追了上来。”

    结果自然是掉进她们早已布置好的陷进里,来了个瓮中捉鳖。

    连带着少将军纪尘和他的亲卫,共有百余人左右。

    长临打了场胜仗,眉梢眼角是藏不住的笑意,腰背挺直,手习惯性的搭在左腰侧挂着的刀柄上,眼睛随着营帐中那个身影移动。

    说实话,三皇女穆殷刚来的时候,长临是第一个不服气她的。

    宫中的皇女都是温室里养出来的花骨朵,扎根于阴谋诡计,善于背后算计,哪里经得起上来就是热血冷枪贴身肉搏。

    说不定兵书都没看过,上来就妄想带军打仗立战功,好在皇上面前博好感,这不是闹着玩吗。

    她们在京都怎么争权夺位长临不感兴趣,但要是拿众将士的性命做邀功的筹码,她第一个不答应。

    对于空降下来的穆殷,军中众人想法跟她们的将军长临一样,等着看穆殷灰头土脸的夹着尾巴回去。

    且不说边疆战事残酷,光是这边恶劣的环境就让人难捱,根本比不得气候宜人的京都。

    听闻三皇女穆殷身体向来不好,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有疾,为了这点军功连命都不要了,放弃大好的京都,非得来边疆。

    可等人真来了之后,长临傻眼了,一度以为这主子从小就是在沙场上摸爬滚打长大的,不然怎么初次带兵就跟个征战多年的老将一样?

    沙盘推演,派兵布阵,上阵杀敌,管理将士,凡是自己知道的,就没有她不会的。

    几场战事下来,众人对这个三皇女可谓是刮目相看,军中无人不服。同时,还有畏惧,这位的脾气可不好。

    穆殷树下威信后,稳坐军帐,成为晋军新生长出的的主心骨。

    这时候主心骨才算整理完身上花里胡哨的衣服,随着她缓慢走动,空气中飘来淡淡的香味。

    长临难以置信的睁圆了眼睛,凑近闻了闻,还真不是她鼻子产生的错觉。

    都是战场大老粗,哪怕知道皇女比她们讲究,可从来也没见她打扮的这般正式,上回朝中来人传旨嘉赏她的时候,这位刚从床上起来,随意捞了件披风系上,里头穿着中衣塔拉着鞋就那么出去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难道皇上要来了?

    那怕是不可能,不然她们怎么可能没收到提前接驾的通知。

    莫不是因为她们打了胜仗,生擒了对方的少将军让殿下高兴了?

    这么一想,长临腰背挺的更直了,神情骄傲。

    拿下对方的少将军,的确是大功一件。

    安国跟晋国交战多年,这几年安国朝廷吏治腐败,晋国本以为能趁机将此拿下,谁知道却出了个杀神——

    纪尘。

    纪尘年龄不大,约摸才十六七岁,下手却是狠厉果断,最要命的是,对方竟是个男子!

    前后数数,数百年来,男子能上阵杀敌的也就她们晋国的那么一位而已。她们这是要复刻晋国当年的传奇吗?

    要说安国也是大胆,不止让一个男子上阵,还培养出一支男子军队。

    当时她们轻敌,还开黄腔嗤笑,说安国这是无人能用,把帐篷里用来疏解的小男人都送出来使美人计了。

    不堪入耳的话随着寒风送到远处众人的耳朵里,可那个坐在马上的男子神情冷淡,表情纹丝不动。

    他像一根定海神针,仿佛只要他骑跨在马上,底下的那支男子军队军心就不会乱。

    晋国这时候才开始放正态度,可惜那时候已经晚了。纪尘已经手挽银弓,弓弦拉满,瞄准的正是刚才笑声最大的那个。

    “咻——”

    破风的箭矢快到难以用肉眼捕捉,等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滴着血的箭头已经将那人心脏贯穿,脸上还带着笑,就这么直挺挺的从马背上跌落下来。

    纪尘一战成名。

    哪怕不是同一阵营,不少人也不再敢因为他男子的身份而产生丝毫轻视。

    这次说起来也是运气好,竟然能活擒到纪尘,将他手下的男子军队一网打尽。

    长临只愣怔了片刻,穆殷就已经从她身旁走了过去,平时懒懒散散的声音里难得带了点那么兴趣,“去看看。”

    外头风大,混合着细微沙尘迎面吹来,穆殷出了营帐没多远,刚换了个放向,就被朔风兜头吹了一脸,不由脚步微顿,眯了眯眼,眉头皱了下。

    长临还没反应过来,穆殷的长随阿九九已经用手背挡住嘴巴悄声告诉她,“殿下不高兴了。”

    十分肯定的语气。

    长临就只看到穆殷的背影停顿了一瞬,连脸都看不见,阿九就能知道殿下的情绪?

    阿九得意的扬了扬眉,双手跟穆殷有学有样的插在袖筒里,端在身前。

    她就是知道。

    刚才主子费劲熏了半天的衣服,耐着性子打理了好一会儿的头发,还没见着人呢,香味就被一阵风给吹散了,服帖的发丝也乱了,不生气才怪。

    看在跟长临关系还行的份上,阿九提醒她,“待会儿把嘴闭紧,少说点话。”

    免得挨打。

    长临觉得阿九神经兮兮的太过敏感,她们今个打了胜仗,殿下刚才还高兴着呢,怎么可能生气。

    活擒来的俘虏都被关在露天监狱里,带了镣铐绑着绳索,周围还围了几圈的将士,就怕对方逃跑。

    虽说擒来的都是男子,这时候却是不哭不喊,拂柳般坚韧不屈,恶狠狠的盯着栅栏外面嬉笑他们的女人,恨不得张嘴咬下她们的一块肉。

    被这群男子护在中间的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人就是纪尘了,对方受了伤,垂眸低头闭着眼睛,对周围的动静充耳不闻。

    “什么少将军,不过就这点本事罢了,还当有多厉害,现在不照样成为俘虏?男人就应该在家好好生孩子。”

    开口的是个大腹便便的副将,眼神肆意在这群男子军脸上身上打量,垂涎的目光黏稠,丝毫不加以掩饰。

    她盯着纪尘那张绝美的侧脸,看着对方好看的面部轮廓,一时间竟忽略掉对方恐怖的箭术,脑子里盘算的全是下流想法,呼吸灼热起来。

    她原本擒住纪尘是想报仇的,她姐姐就是死在纪尘扬名立万的那一箭上。

    副将恨纪尘恨的要死,想的是捉到他之后,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平心头之恨,结果这会儿看着这张脸,她又觉得让他死真是太轻松了。

    “殿下来了。”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副将才将目光从纪尘脸上艰难的移开,跟众人一起行礼。

    穆殷“嗯”了声,算是示意她们起来,但目光却是连半分都没分给她们,视线径直落在栅栏中的众男子身上,看的是纪尘。

    他坐在众人中间,身上的本来熠熠生辉的银甲这会儿染满了血污,像是蒙了层阴影,灰暗下来,鬓角碎发散落,被血黏住贴在脸上,低头的脑袋朝一边微微偏着,看起来有些不对劲。

    穆殷皱了皱眉,阿九立马示意人将栅栏的门打开。

    “殿下这是要亲自看看,怀疑有人假冒纪尘吗?”

    底下的将军门叽叽喳喳的说话,语气越说越高兴,已经跟长临讨论着晚上应该怎么庆祝,脸上一派喜气。

    穆殷走过去,顶着脚边那群男子护主的敌视目光,蹲下来去看纪尘。

    他眼睛紧闭,眉头皱紧,脸色刷白,毫无血色。

    穆殷顿了顿,站起来弯腰伸手去解他被系在背后的双手时,这才看见那个昏过去还保持着坐姿的人,手臂上有很明显的鞭伤。

    铠甲都抽裂了,露出血痕,足以看出对方用了多大的力气。

    很好。

    天这么冷,是该让人放点热血暖和暖和了。

    穆殷将人打横抱在怀里,从临时牢笼里走出去,众人这才疑惑的将目光投向她。

    “殿下……”

    这怎么还将人抱了出来?

    穆殷脸色跟平时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众人不知道为什么,顶着她环视的目光心里莫名一凛,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她们对于穆殷的畏惧,这一年里俨然已经被刻在骨子里。

    “这是怎么回事?”她目光落在纪尘胳膊上的鞭痕那儿,语气听不出情绪。

    大家这才发现纪尘早已昏了过去,刚来看他坐在那儿闭着眼睛,还以为是在小憩,这才没敢有多余动作,只围在外面等穆殷过来。

    要是早知道他晕了……,副将手指攥了攥。

    “孤再问一遍,谁做的?”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大腹便便的副将身上。

    当时人都已经擒住了,她却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根马鞭,突然朝纪尘的脸抽过去,众人没拦住。

    她骤然发难,纪尘躲避不及,下意识的用手臂挡了一下,不然皮开肉绽的肯定是脸。

    大伙都知道她跟纪尘有杀姐之仇,所以也就没多说什么,可是出征前殿下才交代过,生擒后,不许伤人。

    副将拱手走上前,低头说,“是末将。”

    “很好。”穆殷轻笑出声,语调拉长,音色慵懒,听起来好像在夸人。

    副将被鼓励了,抖擞起来,挺着肚子抬头说,“殿下,这纪尘难擒的很,也甚是狡猾,不如交给属下,属下定要挑断他的手筋——噗!”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穆殷一脚踹在肚子上,踢了有一米多远,半响儿没爬起来。

    众人呼吸瞬间屏住,知道这是她怀里还抱着个人,没办法用全劲,不然副将的命怕是当场就没了。

    长临想劝劝,阿九离她近,伸手搭在她手臂上,不动声色的摇摇头。长临抬头这才瞥见穆殷眸色极冷,便知道她这是动怒了。

    长临扭头看向阿九,心说不亏是宫中出来的人,同样是女人,阿九揣摩主子的心思就是跟她们这些只知道打仗的大老粗不同。

    穆殷目光落在副将头顶,“出征前,孤是怎么说的?”

    ——‘生擒后,不许伤人。’

    毕竟这鞭伤分明不像交战时伤到的。

    副将手指紧攥,有那么一瞬间的不服气,梗着口气说,“我要为我姐报仇,一时间没忍住。”

    “姐妹情深啊,”穆殷慢慢朝她走过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副将的心脏上,压的她口头鲜血,一米的距离很短,穆殷站定,居高临下的看着她,“那孤送你去见她如何?”

    别说是副将,就是将军,穆殷又不是没杀过。

    副将这才怕了起来,抖着身子硬是爬起来跪在穆殷脚边,“末将知错,求殿下恕罪。”

    “不服军纪之人,不听管束之辈是何下场,孤还以为你们都记住了呢。”穆殷语气轻轻幽幽,在猎猎风中并不明显,可她的话还是像惊雷一样清晰的落在场上每一个人的心头。

    副将确实是违纪了。

    哪怕有仇在身,可在军营中,军令大于天,更大于己。

    众人本来还想劝,这会儿全都低头沉默。

    见没人开口,副将壮硕的身子在风中似乎抖了抖。

    穆殷正要说话,就见怀里的人动了一下,像是疼的,“打四十军棍,阿九盯着。”

    “是。”阿九把手从袖筒里抽出来,恭敬行礼。

    穆殷抱着怀里人转身离开后,副将跪在地上脸皮绷紧,头低着半响儿才大声道,“谢殿下宽恕之恩!”

    等主子一走远,阿九又把手插袖筒里,态度吊儿郎当的说,“赶紧的,外头这么冷,我还等着回去呢。”

    真是什么主子教出什么样的奴才。

    打人的时候,阿九掰着手指头数,等一棍不少一棍也没放水,这才回去,走之前她弯腰伸手拍拍副将的胖脸,“感恩吧,要不是主子心不在这儿,不然你这条命就没了。”

    说完阿九不再理会副将,擦擦手指揣着袖筒回了营帐。

    结果帐内只有平时伺候的小侍阿七一人。

    “主子呢?”阿九看了一圈,问他。

    阿七擦桌子的抹布不停,“回宅子里去找大夫了,主子嫌弃军营里的军医都是女人。”

    阿九纳闷,“那你怎么没跟着去?”

    阿七是个男子,由他伺候纪小将军不是更合适吗?

    她话音刚落,就瞥见桌子的一角被阿七控制不住力道给摁断了。

    阿九沉默。

    阿七神情郁闷的扭头看她,“我也想知道,主子怎么没让我去呢。”

    阿九撇着地上的木头碎屑,心说为什么不让你伺候,你难道自己心里都没点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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