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能遇见喜欢的人已经足够幸运了
黑夜让孤独变得深邃，孤独在黑夜升华，黑夜留给了我们和自己对话的时间。
夜里的泉水很凉，却可以刺激人保持清醒，在那望不见底的泉水里，一个容貌如画的人抛去了平常的不屑和冷漠，紧闭双眼，从眼睛里察觉不到的情绪暴露在紧皱的眉头上。
螣寒冷静下来就开始被一个问题困扰，越想，心中越是掀起波澜，就算这刺骨的寒凉也没法让他镇定下来。
不知道是察觉到了什么，眼皮微动，长长的睫毛也跟着颤动，“过来”。
“主人。”
谨慎如他，竟然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来的，或者说他似乎把她的气息当做一种熟悉，熟悉到不会惊扰到自己。
“处理好了？”
“都处理好了。”
螣寒很久没有再说话，叶笙笙也陪着他，从刚进来她就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氛围。
此刻，他对她卸下了防备，“因为你处理用的方法，我已经交代过了，明日，你就会死。”
“如果是主人想看见的，我愿意。”
一针见血，螣寒睁开了眼睛，声音似乎有些颤抖，沙哑低沉，墨绿色的眼睛里全是汹涌的情绪，“你们都是这样，那个男人可以为了他的孩子去死，你们呢？”
“我愿意为了主人做任何事情，失去生命也在所不惜。”
“哈哈哈…他愿意为他去死是因为爱，你们愿意为我不过是因为蓝魂球罢了！”
螣寒也搞不懂自己在干什么，明明这才是最稳妥的方式，为什么还会这么不甘心，还会这么难受。
下意识的，他想听到她的否定，可螣寒比任何人都了解，这不过是妄想罢了，魂球，魂球，要的就是你的魂，没了魂喜怒哀乐都没了…
“真心碰真心，主人想要有别人的爱，可以尝试着去爱别人。”
“我不想要。”
“……”
“001，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叫什么啊？”
“死鸭子嘴硬。”
“学到了！我这就记在我的小本子上，口是心非的人就是死鸭子嘴硬。”
叶笙笙很欣慰，“孺子可教。”
这个位置很好，抬头就可以看见月光。
螣寒抬起了头，“管理部落很忙，我很久没看过头顶的月光了。”
这皎洁的光似乎可以穿透软化人的心脏，“我可没有时间去和别人碰真心，部落只有我，我从小就知道自己的职责，那时候他们当着我的面杀了我的哥哥，告诉我，我不该有软肋，我必须要成为最强者的存在，我的存在只是为了部落。”
也不知道他是单纯的倾诉，还是再一次对自己洗脑，“所以啊，我除了去变强，去守护这个部落，不可以，决不能被其他事情分了心。”
叶笙笙没想到书上寥寥几笔的童年，竟然还有这么多内容，他说的很轻松，哥哥的死，从小被强制灌输的概念。
或许，小时候的他也有羡慕其他小孩子的时候，为什么他们打猎没有任何收获却可以这么开心，为什么他却要因为比不过一个成年雄性而遭受一次次的惩罚。
“没有谁的命运是生来注定的，你拥有了绝对的实力，可是失去了太多快乐了，部落平安无事的时候你不会感到无措吗？”
叶笙笙慢慢的蹲了下来，这个高度，刚好可以和他的投来视线重合，现在的她的眼睛是多么灵动啊。
螣寒想象过很多次她明亮的眼眸，想象她如果有灵魂，眼睛会是多么美，所有的想象都没有这一刻惊人。
碧蓝色的眼睛柔和的像水一样，里面有比月光还美的光芒，她的眼睛就这么专注的看着他，也只有他，带来的安全感足够抚平他的慌乱。
“这只是一场梦而已，但是你可以在梦里找到你想要的答案。”
螣寒没说出口的话堵在了嗓子，只是梦吗，好真实…
但是她说的话，他下意识的就想相信，她的眼睛是会说话的，她们说相信她，他只有一个回答，相信。
“会无措，会开始考虑自己是否还有存在的价值，所以我要释放出封印的凶兽，让整个大陆都沦陷，那时候我就可以彻底离开了。”
叶笙笙震惊，所以他只是在为自己的离开做打算，毁了整个大陆，也毁掉自己。
下一秒，他就被拥入一个格外温暖的怀抱，比记忆中和哥哥一起玩耍时的阳光还要温柔，把他这么多年苦心铸造的壁垒击溃。
“部落可以交给别人，凶兽可以不放，你也可以去尝试拥有自己的快乐，你这样更像个傀儡，累吗？”
思考了很久的问题终于有了答案，“自己的快乐？我也可以拥有吗…”
“你可以！你有我在身边不是吗，我可以带你去外面的世界，和你一起看看繁华。”
他好像真的看见了，从她的身上，第一次，他开始期待，紧张和喜悦冲上他的脑袋，“嗯！”
原来他的命运不是一个无解的命题，既然他厌倦这无趣的生活，还可以有其他选择。
他冰凉的手掌很大，小心翼翼的拖住了她的手，“那个属于我自己的命运里，真的有你吗？”
“有我。”
“可是，蓝魂球里的灵魂没有办法回归本体。”
他的喜悦来的很突然，走的也够快，“这真的是个梦吗？我醒来会发现一切都是假的吗？”
叶笙笙没有说话，而是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温热的唇轻轻的印在一片冰凉的皮肤，“明天，一切都会有答案了，乖乖睡吧。”
转瞬即逝的美好，印在了他的心上。
“好。”
从前总有一些雌性兽人尝试着，想进入他们的部落，虽然没有一次成功，但是来的人总是只多不少。
他也好奇过，“你们难道不知道来这一趟的代价吗？会再也回不去，尸首，灵魂，永永远远困在这里。”
有一个雌性的话，让他记到现在，“这一辈子很短，能遇见自己喜欢的人已经是足够幸运了，为了自己的幸福努力一次，做到没有遗憾，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