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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119 要挟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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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家老子什么样的人陶永安还不清楚?

    要是有相机, 他真想拍下这历史性的一幕。

    反正都被骂了,陶永安索性就接受道歉。

    机会难得啊。

    他这般一本正经,又带着几分翻译腔, 一种奇妙的混合, 这让阮文低声笑了出来。

    这对父子, 可真是有意思。

    皮一下很开心的父子关系让阮文又畅想了下, 如果将来自己有了孩子,又会如何教育。

    原生家庭曾带来的伤害已经消散大部分,阮姑姑所给予的母爱,周建明小表哥对自己的爱护让阮文放下过去。

    她开始期待一个美满的家庭, 其乐融融。

    尤其, 当这个家庭的组成人员会是谢蓟生时。

    不管男孩女孩, 她都希望这个孩子能像谢蓟生那般意志坚定又不迂腐。

    当然,他俩都聪明,所以孩子智商上取个中间值就可以。

    阮文想的美妙,以至于当听到陶衍问她要罗嘉鸣做什么的时候,阮文下意识地回答了句,“要钱啊。”

    陶永安气得挠头, 你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心直口快把大实话说出来了呢?

    阮文后知后觉,迎上陶衍那复杂的目光, 她神色悻悻, “谁不缺钱花,陶伯伯您说是吧?”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

    “就是,罗阿姨这一下,把阮文的创作激情都打消了,要点钱进行补偿不是理所应当的吗?而且那个罗嘉鸣啊, 特别过分,阮文这是合理……”

    被他老父亲瞪了一眼,陶永安声音越来越低,直到变成了哑巴。

    “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不过有时候吧,做事留一线,别把人逼太急了。”

    阮文连忙点头,“没有,您大可以放心。”

    她已经十分好心的抹去了那一万四的零头,七万块的赔偿都没收齐,相当给面子了呢。

    这顿晚饭让陶衍对阮文的认识又多添了一层,这不止是个稳重有想法富有干劲的年轻姑娘,更重要的是她还挺活泼。

    难怪他之前看阮文翻译的文字,总觉得太过于生疏,是他把阮文想的太过于稳重了。

    陶衍住的招待所距离学校这边不远。

    晚饭后,阮文和陶永安送人过去。

    回来的时候,竟是在校门口遇到了付亮。

    所谓仇敌相见分外眼红,付亮当即就冲了过来,“有本事面对面的打,背后偷袭算什么好汉。”

    他敢肯定,那天套他麻袋的就是陶永安,正面打不过自己就找人来阴他,简直不是个东西。

    陶永安没太明白,“我什么时候偷袭你了?”

    他是正面ko好吗?

    理学院的学生看到陶永安竟然在自己面前装无辜,“别让我逮到你!”

    “逮到了要如何,同学,但凡陶永安被人打了,那我就找人打你,他挨一拳你就等着挨两脚,他要是胳膊腿骨折了,你就准备好担架。”

    付亮这才看到陶永安身侧站着的人,校门口的灯光下,阮文容貌清丽,眼底是灯火璀璨,唇角却是轻蔑冷笑。

    他原本该呵斥一声让她闭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却又说不出口来。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走着瞧!”

    “我瞧着未来三十年我们过得会不错,同学你也加油,别三十年后还在河东。”

    付亮放了狠话又被破防,看着阮文那脸想狠狠揍一顿,可不远处就是保卫科的人虎视眈眈,怕是他刚提起手来就会被这些人抓住。

    理学院的学生气哼哼地出了校门。

    陶永安一脸纳罕,“他咋了?”

    “谁知道呢。”阮文没打算说,奈何陶永安很快就猜了出来,“不会吧,你找人打了他?”

    “没有的事,别胡说。”

    陶永安觉得自己越发接近真相,“小谢同志那天晚上走的很晚,该不会是他帮你揍了人吧?”

    卧槽,从来都是救人的小谢同志竟然会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阮文偷偷的去揍人。

    这还是他认识的人民子弟兵吗?

    “知道就行,别声张。”

    套麻袋一时爽,被人知道火葬场。

    陶永安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阮文,你跟我说你怎么办到的?”

    在他眼中,谢蓟生是一个伟光正的形象。

    如今竟然做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爱情的力量吧。”阮文低头一笑,抬起头时带着几分嫌弃,“你不懂。”

    陶永安:“……谁说的?爱情就是梁山伯与祝英台死生相随化茧成蝶,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冲破世俗的枷锁黄泉作伴,是……”

    “行啦,排比也没用,等你谈了恋爱就知道了。”

    喜欢一个人,是想起这人时就会情不自禁的笑,心情会变的甜蜜。

    偶尔也会患得患失。

    当然,爱情也给了她依仗,不再是一个人艰难前进,彼此虽然目标不同,但有着相同的信念。

    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契合。

    “你不懂。”

    陶永安觉得这三个字有毒,他怎么就不懂了呢?

    “我也有喜欢的姑娘。”虽然最初的相遇并不是那么美好,可他也逐渐发现了那女孩的可爱,会畅想和她生儿育女的日子。

    那般美好。

    “告白了吗?人家答应了吗?没有的话那就是暗恋,懂不?”

    阮文像是一根针,毫不留情的戳穿了陶永安那虚张声势的气球。

    陶永安悻悻,“那我找个时间去告白还不成?”

    “记得喊上我,我喜欢凑热闹。”

    陶永安的神色写满了不乐意,阮文登时明白过来,“你不想叫上我,是怕被人拒绝了丢人现眼吗?”

    “我怎么可能被拒绝?”陶永安维护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就……就你以为所有女孩子都跟你似的那么脸皮厚的像城墙?”

    说话间到了宿舍区,陶永安不再和阮文辩驳,“回头你就知道了。”

    知道什么?

    小陶同学会向哪个女同学告白吗?

    阮文笑了笑,看着那狼狈逃窜的身影,她回宿舍去。

    宿舍里有些闹哄哄的,阮文一进门看到满宿舍的人,愣了下。

    她们宿舍人少,像是现在这样挤满了人的时候真不多。

    “阮文你可回来了,你聪明帮忙拿个主意。”

    隔壁207宿舍的高明月拉着阮文的胳膊,解释起事情的缘由。

    是关于涂宝珍的事情。

    她和赵文明分手后,对方一直不死心。

    结果就一直纠缠着,涂宝珍虚与委蛇了一段时间,赵文明发现她压根没有跟自己和好的打算,索性破罐子破摔。

    高明月递了一封信过来,上面的字迹有些潦草:“……你要是不答应与我和好,我就告诉每一个你认识的人,你腰上有颗痣,之前在山上、东湖旁的小树林,还有3号楼的教室跟我做`爱……”

    高明月瞧着阮文看完了信不说话,她有些担心,“阮文你说该怎么办才好?宝珍这姑娘,看到这信直接晕了过去。”

    谁能想到,好歹是省大的高材生,竟然用这般下作的手段威胁人。

    “高姐,您也别只怪赵文明,当初宝珍要是不答应,赵文明也没道理说……”

    卢文英正说着,忽的被那冷冽的目光锁定,她心头一个激灵,不敢再多说什么。

    可是她说的是事实啊。

    涂宝珍要是检点些,哪至于被赵文明捏住把柄?

    这件事,本来就是两个人都不对,干嘛非得赖在一个人头上。

    “这么恨宝珍吗?”

    卢文英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阮文,她比阮文稍稍矮了些,如今被居高临下的俯视,很别扭。

    “我哪有。”

    “没有?”阮文笑了起来,“他们之前是情侣,又不偷又不抢,即便是有所图那也是赵文明想要走捷径,宝珍才是被惦记的那个。你曾经是宝珍的好姐妹,应该安慰宝珍才是,而不是在这里说风凉话,卢文英同学。”

    好姐妹?

    好姐妹是因为自己奉承巴结。

    可当涂宝珍和你阮文交好后,她又什么时候正眼看过我?

    “我高攀不起,谢谢阮文同学你的苦口婆心。”

    卢文英想起自己上次在阮文这里吃了亏,她不打算多留。

    要不是因为高明月说来找阮文拿个主意,她也不会跟着过来。

    不过来就要在宿舍照顾涂宝珍,卢文英才不想当伺候人的老妈子。

    她过来看热闹,没想到又被阮文冷嘲热讽,这感觉可真不好。

    207宿舍的女同学正打算离开,忽然间被阮文抓住了手,“麻烦你去跟赵文明说一声,这件事要是有外人知道,除了这两个宿舍的任何一个人知道,那他可千万别落单。”

    要挟人嘛,谁不会呢?

    赵文明拿涂宝珍最看重的名声来威胁,阮文当然也得予以还击。

    男生在乎什么?

    面子。

    卢文英试图挣脱阮文的束缚,“我跟他又不熟。”

    “所以你去传话更好一些,对了再跟赵文明说一句,胆敢造谣宝珍一句,明天全校的学生都知道他是个硬不起来的太监。”

    这话说的未免过于粗鄙,哪怕是妈妈级选手高明月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他真是太监?阮文你怎么知道的?”

    阮文把信撕碎,“不是太监能做的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高明月:“……”这似乎也没错。

    卢文英惊呆了,阮文怎么什么都敢说!

    还硬不起来的太监。

    她有那么一瞬间,怀疑阮文跟她那个对象睡过,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说呢?

    “麻烦卢同学了。”

    卢文英看着关上的宿舍门,这才反应自己被推了出来。

    她有些郁闷,但还是去找赵文明了。

    阮文说的没错,她的确和赵文明认识,毕竟是老乡。

    之前,要不是她说漏嘴,说了句涂宝珍最近在跟人处对象,赵文明怕是也不会这么疯吧。

    相较于卢文英的头疼,205宿舍则是另一番热闹。

    “阮文,你这么说成吗?我觉得姓赵的不讲道理,压根就……”

    “他是不讲道理,但是他要面子,除非他想要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个小拇指。”

    “什么是小拇指?”

    高明月轻咳了一声,“是说男生的生殖器细小,还不如手指,跟小拇指差不多。”

    其他几个女孩子听到这话红了脸。

    谁都没想到阮文这么直接。

    高明月带着几个舍友回去了,她觉得阮文的办法可行。

    怎么说呢?男人都太爱面子了,她之前的工厂就有这么一个。

    男的不太行,跟老婆结婚几年都没孩子,因为这说他老婆是盐碱地不能产粮食,后来更是去跟一个寡妇偷腥。

    结果寡妇做暗`娼被公安局的人给抓了,这一招供,把高明月那同事也供了出来。

    “就那个李秋明,他说进来了我都不知道,难怪他老婆不能生孩子,就这玩意硬都硬不起来,比我家那痨病鬼还不如。”

    寡妇死去的丈夫早年得了痨病,治不好,死前头一年去了寡妇,寡妇也怀了孕后来因为丈夫死去伤心过度孩子没了。

    她这么一说,没多久整个工厂的人都知道,车间的装卸工李秋明是个中看不中用的。

    然而受了气的李秋明把火气全都撒在了老婆身上,三五天就喝酒打老婆。

    要是高明月,她铁定离婚了。

    反正当工人有工资,又不愁那口吃的,这么憋屈着过日子,图啥啊?

    可人家就是不离婚,还说那寡妇是栽赃陷害,就是自己浪荡又胡乱咬人。

    这让原本还同情李秋明媳妇的一干人等大跌眼镜,最后留下一句“啥锅配啥盖”。

    日子是人家的,人家愿意怎么过就怎么过。

    他们这些人啊,还是少掺和。

    不过这件事给高明月印象深刻,看似强势的男人浑身漏洞。

    他们也怕被人说矮,被人说不行,被人指指点点。

    阮文这办法好,以牙还牙。

    “那万一那个王八蛋不吃这套怎么办?”

    陈芳园还是有些担心,“要是他破罐子破摔呢?”

    到时候,丢人的还是涂宝珍。

    高明月也有些拿不准,“没什么更好的办法了,要不去问问宝珍的意思?”

    最近涂宝珍过得还算不错,然而赵文明的这封要挟信像是晴天霹雳,直接把她给击倒了。

    她原本以为,赵文明死心了。

    悠悠转醒,看着床头人头攒动,涂宝珍心头一酸,“我没事,你们去睡觉吧。”

    “还嘴硬。”高明月瞪了眼这个小舍友,“这不是小事,宝珍你打算怎么处理?”

    涂宝珍茫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她没有任何的想法,也想不出任何办法,她能怎么办?

    高明月看着落泪的年轻舍友,叹了口气,“女人不容易,往后看人得长点心眼,你们也都是。”

    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结婚生子都经历过,对这件事更有发言权。

    这次的事情对涂宝珍而言是灾难,可对其他人来说,那是一次宝贵的教训,足以引以为戒的。

    识人不清,毁的是名声、人生,甚至性命。

    “刚才我们商量办法,阮文给出了个主意,当然能不能有用谁都说不好,你自己拿个主意,看行不行。”

    她把阮文刚才说的重复了一遍,“他敢要挟你,咱们也能破釜沉舟,当然要是那王八羔子破罐子破摔,非要拉着你一起玩完的话……”

    高明月觉得不排除这种可能,那是最糟糕的结果。

    但有什么比现在更糟糕的呢?

    涂宝珍应了下来,“我答应。”

    她下意识地寻找阮文的踪迹,并没有看到。

    “阮文有点事情,去打电话了。”

    ……

    电话打给谢蓟生,阮文想知道,从男人的角度来考虑这个问题,会怎么做。

    当然,她把涂宝珍的名字隐了去,这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尽可能的还是要遮掩一二。

    “学生么?”谢蓟生迟疑了下,“如果快要毕业的话,可以在工作上卡他一下,不过这种人丧心病狂,如果这次服软,只怕是会一辈子纠缠。”

    “那你的意思是,斩草除根?”

    阮文当初的想法是找人揍一顿赵文明,结果打算找的人刘五斤人家弃恶从善不打算当小混混了,现在蹬个三轮车满省城的拉人,每个月倒是也挣了不少的钱。

    再加上那段时间她又忙,这件事就没再多想。

    哪知道还是闹出来,还闹大了呢。

    “那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

    谢蓟生的反问让阮文笑了下,“就破罐子破摔呗,你是知道我的,我不在乎名声如何。”

    可涂宝珍不一样,省大和413所挨着,一旦学校里闹的沸沸扬扬,涂所长怕是很快就知道。

    这位老父亲原本就因为工作疏忽了女儿,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疼爱涂宝珍。万一一个热血上头,来到学校把赵文明崩了怎么办?

    涂宝珍也不在乎身外名,可是她怕会让父亲蒙羞。

    阮文到底是把涂宝珍供了出去。

    这个名字让谢蓟生迟疑了一下,有一会儿才说道:“你觉得涂所长真的会因为这件事蒙羞?”

    阮文一愣,有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她听到小谢同志那略带苦涩的笑。

    “小阮同志,你太不了解一个老战士的底线了。”

    老战士的底线。

    阮文低声嘀咕了一句,“小战士的我也不了解。”

    但她被小谢同志这么一嘲笑,倒也弄懂了。

    于涂安国而言,最重要的是研究所和女儿的性命,这两者谁在前面阮文也知晓答案。

    至于那些身外名,涂安国并不是那么在乎。

    其实对涂安国不够了解的不止阮文,便是涂宝珍这个亲闺女也误会了。

    谢蓟生能够想象到阮文嘴犟的模样,他轻笑了一声,“没什么比性命更重要,错的是那些居心不轨的人,去找涂所长商量吧,相信一个老战士的智慧,他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十二愉快

    虽然也没买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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