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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奔跑吧,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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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续几天打磨一张4开素描,  1月31日初八这天,华婕总算见到了胜利的曙光。

    这天也是沈老师的美术班开课的日子,最早到的仍是性子最急的钱冲。

    少年拎着一袋子的北京特产,  跟老师倒了新年好之后,便默然于画室一角落座,  脸色沉沉的,身周是一股生人勿进的灰色气场。

    沈佳儒年前就订制的一大批石膏半身像和全身像终于到货,他喊了华婕和钱冲在客厅里一个一个的拆包。

    什么一米八的维纳斯像,  胜利女神像,思想者像,摩西全身像,大卫像……应有尽有。

    画室根本放不下,被沈佳儒指挥着钱冲一一摆放在一层、二层的各个角落。

    孩子们摆放好后,  沈佳儒又在这些石膏像边上搭好各种质地、纹路的布巾,放上小凳子等其他静物。

    于是,一组一组光线不同、配搭不同的等身静物组被摆在沈老师家各个角落。

    全部搬好后,沈佳儒转头看向钱冲和踩点抵达的方少珺、陆云飞:

    “各选一组静物组,  画4开素描吧。”

    “好。”几个学生一一应声,找纸找笔找画板,  然后开始在老师家一二层四处溜达,  寻找自己喜欢的石膏雕塑和角度。

    华婕才要跟着一块儿,就被沈佳儒喊住:

    “你的那幅素描也差不多了,  今天开始打稿,  尝试画4开水彩吧。”

    “啊!”华婕愣住,  随即眼睛亮起,  “那……老师您那一墙……”

    沈佳儒淡淡一笑,  大手一挥,  “去调合适的用吧。”

    “哇!”华婕不能自已的低呼一声,转身便冲回沈老师的画室。

    “?”客厅里其他三个学生盯向画室门口。

    华婕瞎叫唤啥呢?

    华婕打开老师一面墙的柜门和抽屉,将老师收藏的所有画水彩的宝贝都摸了一遍。

    然后精挑细选了几样必需品,便将其他号东西都物归原处,仍旧玩好存放着。

    在调色盒里挤好全彩颜料,选择了一张4开的阿诗中粗水彩纸,认真裱好。

    然后她才拿出昨天已经裱好的4开获多福水彩纸,拎着新装备出了画室,开始寻找想画的石膏组。

    “你可以开始画水彩4开了?”钱冲才在客厅选了一幅画,便见华婕抱着画水彩的装备走过来,他有些愕然的看向少女,不敢置信的开口。

    直接上4开水彩,她行吗?

    “这几天我画了一幅4开素描,老师审核过了,让我以后画一幅4开水彩,再画一幅4开素描,这样穿插着画,慢慢打磨技术,提升能力。”华婕说着站在客厅大窗前,打量过放在小茶桌边的思想者石膏像,和窗外松树间的一个积了雪的秋千。

    是沈墨小时候常坐的秋千,现在让他坐在上面,想要荡时脚不碰地面,那双大长腿得使劲儿往天上翘才行吧。

    脑中忽然想象到一个画面,春暖花开,少年穿着中山装,坐在秋千上跟她聊天。

    华婕拉过一张椅子,便在这坐了下来,画面主体是思考着石膏像和一组茶杯茶盘及瓷器等静物。

    这一组静物后方,是记录了沈墨童年的冬日小院。

    钱冲盯了她一眼,拉了把椅子,在她身边坐了下去。

    他的素描构图是竖版的,主体就是思想者石膏像。

    华婕却是横版的,因为她想记录的不止是静物,还有窗外的小院,所以横幅作画,可以扩展很多内容。

    难度是高了点,但构图时,她想象着刚搬来劲松的小小沈墨,没有母亲的陪伴,独自坐在院子里玩积木,或者形单影只荡秋千的样子,便觉得兴致勃勃。

    耐着心将整张4开纸画的满满的,静物后小院里的松树、秋千、落雪和自行车车碾等,甚至比静物组的勾勒更细腻。

    钱冲绘画间隙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画,忍不住吐槽:

    “你这主次完全搞错了吧,远景比近景还细致清晰,而且线条这么柔……连思想者都一脸慈祥是怎么回事?

    “你这画的也太娘了吧?”

    “我乐意,你别管。”华婕转手推他。

    “……”钱冲冷哼一声,瞪她一眼才转身回到自己画前继续上他的调子。

    几个小时过去,到中午快下课了,华婕的构图终于完成。

    老师让所有学生将画摆在客厅窗前,连同华婕前两天画的素描一起。

    除了华婕的素描外,其他所有画都还停留在造型环节。

    画4开对所有人来说,难度都不小。

    大家一起点评画时,方少珺一直盯着华婕前两天画完的那幅素描看。

    华婕的调子很柔,并没有如高考素描那般将深化用力黑到不透光,恰恰相反,华婕这幅素描甚至没有纯黑色的暗部。

    整幅画看起来都比较灰,但又莫名的有种高完成度的美感。

    结构和明暗关系完成的都比较完整,方少珺以前从未见过这样的画。

    “华婕这幅是完成了吗?”当老师点评到华婕这幅时,方少珺忍不住发问。

    沈佳儒沉默了一会儿,才走到华婕那幅素描前。

    他看了眼自己所有的学生,最后目光落回华婕身上。

    这位学生总是给他惊喜,事实上这幅素描也是如此。

    这幅画华婕画了很久,每画半个小时,便会停下来陷入思考。

    沈佳儒知道,她不仅想通过这幅画得到他的认可,以期快些进入4开水彩画的阶段。

    而且她还在绘画的过程中,重新思考结构和光影的表达。

    最初时,她是将明暗分界线做的很清晰的,以此做非常明确的结构展示。

    但画着画着,她就将过度和边界都融进了调子里。

    沈佳儒在这个过程中,也一直在跟着她的画思考。

    昨天下午时,她其实已经完成了这幅画,但仍在不断静修细节。

    他再来看时,才发现,画面中没有一个纯黑不透光的暗调子,却仍完成了素描画对一组静物的立体关系、光影关系能做的表达。

    环视一圈儿,他与每个学生对视,然后开口道:

    “所谓的完成一幅画,并不一定要将所有内容都画到极致。黑要黑到暗无天日,亮要亮到晃眼睛,所谓的明暗关系,都是绘画者表现自己看到的东西时的一种方式而已。

    “事实上,当你画到一定程度时,就要开始重新思考绘画这件事。

    “如果没有传统的素描课,你会如何用素描纸和9支铅笔将这幅画的立体形态画出来?”

    “……”方少珺皱起眉,盯着华婕画的目光变得沉凝起来。

    “教了你们这么久,我的野心也越来越大了。”沈佳儒忽然笑了笑,“最初或许只是想将技巧教给你们,但慢慢的看到你们逐渐有了自己的风格,我又想引导你们拥有独特的审美和前卫的难以被复制和超越的风格与画法。

    “现在,我又开始有了更上一层的期许。

    “或许你们可以开创新鲜的绘画方式,全新的绘画角度,改变一代人对图形这种表达形式的认知。”

    “……”

    “……”

    四个孩子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沈佳儒,表情各异,但都有点吃惊。

    “当然,你们不必有压力,我也只是想一想而已。”沈佳儒见孩子们一副快要炸毛的焦虑模样,淡笑道:

    “你们不需要真的有这样的创新,毕竟各个行业每一次的创新,都有大时代背景的推动作用。

    “时势造英雄,硬想做出类拔萃的那一个,也并不现实。

    “我只是觉得,可以没有达成创新的结果。但绘画时对自己做的这件事的思考,却一分一秒都不能停。

    “华婕这幅素描,大概也源于这样的一种思考。

    “为什么画素描一定要是那么一种方式,这样的全画灰调子,不也一样可以完成素描的表达吗?”

    “……”钱冲盯着老师张了张嘴,最后转头看一眼华婕,吐出两个字:“牛逼!”

    华婕有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

    实际上她这幅画采用的风格,是后来比较流行的高级灰画法。

    高级灰在色彩画中更流行,是一种充满柔和、稳重、和谐气质的低纯度画法,后世有人专门提取了高级灰大师莫兰迪的配色,帮助许多学生和画者学习及使用。

    家装市场和设计行业对这个概念的追求十分热衷,华婕做设计的时候,将所有高级灰配色都背的滚瓜烂熟。

    而这幅高级灰静物素描,华婕的方式是降低黑白灰调子的对比度,然后用时整整三天时间,把每一笔调子线条,都画的精细无比。

    整幅画没有一点潦草的感觉,精致的仿佛是一位绣娘耗时一年一针一线缝出来的般。

    许多细节之处,她甚至认真的将每一笔线条都画的一样粗细,一样长短,让这幅画高度细密柔和,以微妙的灰度差来呈现静物上的光影和纵身变化。

    十几年后这种画法其实并不稀奇,但在当下的确比较有特色吧。

    “回头找你爹做个画框,把这幅素描裱起来吧。以后开个人画展的时候,它也可以拥有一席之位。”沈佳儒拍了拍夹着这幅素描的画板,淡笑道。

    “……谢谢老师。”华婕忙点头道谢。

    个人画展……真的可以拥有这种幸福吗?

    “……”方少珺望着华婕的素描画,深吸一口气,默默攥紧了拳头。

    即便清美双年展华婕得的是亚军,冠军仍被她摘得,但要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是国内各大小比赛的冠军获得者,华婕却是半年前才开始跟沈老师学画。

    而且,眼看着对方飞速进步,方少珺总会觉得自己前进的速度还是太慢了。

    有一个强大的对手的确会令人热血沸腾,动力满满。

    但……压力也是真的超级大。

    沈佳儒带着学生们将所有画点评完,保姆阿姨的饭也做的差不多了。

    他拍拍手,示意今天的课就到这里,明天上午再继续。

    大家收拾东西准备回家,方少珺却走到沈佳儒身边,跟他低声耳语了两句。

    随即,沈佳儒带着她返回画室。

    钱冲拎着画板,站在客厅里望着画室门,转头问华婕:

    “她找老师干什么?”

    “我怎么知道。”华婕耸肩,她脑袋里还有许多事要想,哪有功夫管别人的闲事儿。

    “一点不关心同学。”钱冲冷哼一声。

    他说罢,见陆云飞已经背着画板走到大门口了,他追加道:“别到时候跟陆云飞似的,只扫门前雪,别的事儿都不关心。”

    “我专注画画怎么了?”一向从不搭钱冲话的陆云飞忽然回头,一边拉开门,一边撇嘴留下了这么一句。

    “???”钱冲愕然当场,眼睁睁看着陆云飞开门关门离开,才转头对华婕抱怨:

    “连陆云飞都被你俩带坏了,居然学会反驳了!”

    “你从自己身上找找毛病吧,怼天怼地的,当个和平人士不行吗?”华婕拍拍他肩膀,转头看了眼他的画,又道:

    “而且你的画,是不是越来越阴郁了?”

    钱冲那幅思想者素描,才在造型环节,就已经能看的出笔触凛冽,构图张力过大,仿佛所有东西都会在下一刻从纸张里爆炸出来,轰观画者一脸。

    他有那么多无处宣泄的情绪要表达吗?

    青春期的少年,真是神秘的存在。

    到底是开始觉醒的性冲动过剩,还是对没有掌握话语权的愤怒,亦或者是中二期满腔热血无处释放?

    “……你不懂。”钱冲目光在自己画上停留了一会儿,转头扫她一眼,留着这么一句话,便大跨步走向门口。

    将背影留给华婕后,他搓了搓自己的左手腕。

    那里绑着几层纱布,即便已经过了两三天,仍肿胀酸痛难忍。

    华婕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莫名嗅到些酷寒孤寂的味道。

    钱富贵同学可是妥妥的咬天咬地作精少年,怎么突然扮起忧郁来了?

    他是要强行给自己改人设了吗?

    钱冲的背影完全消失后,华婕回头又打量了一会儿他的画,才将目光落向沈老师一层的画室。

    聊了这么久,是像上一次在雪原山庄里,沈老师跟自己聊的那样,在谈关于自己绘画人生的未来规划吗?

    ……

    沈佳儒画室内,方少珺静静坐在小板凳上。

    “老师,我的确是有些着急了。”她说。

    沈佳儒点了点头,任谁跟华婕这样的人做同学,难免都会有点着急。

    方少珺到这时候才绷不住,已经算耐力很足了。

    “你想开始画油画,那就开始准备油画画材吧。

    “等这幅4开幅素描画完,你、钱冲和陆云飞一起做油画入门。

    “然后4开幅素描、各类速写、小开幅油画和4开幅水粉画,一起推进。

    “多环同时深造加学习,你们三个的绘画压力会比之前成倍增加,还要考虑迎战高考,参加各类比赛等,你们承受得住吗?”

    沈佳儒其实并不想孩子们的学画过程如此高压推进,如果反而消减了他们对绘画的热情,或者剥夺了享受绘画乐趣的能力,那就得不偿失了。

    “我可以。”方少珺背脊忽然挺直,目光如炬的望着老师。

    虽然只要讲话必吵架,但她了解钱冲,只要她开始学油画,钱冲绝对不甘落后,他一定也可以。

    陆云飞虽然慢条斯理,常常没存在感,但说到画痴程度,在这画室里他不输任何人,他也绝不会拒绝向前一步。

    “……好,我知道了。”他叹口气,默默点了点头。

    这些孩子们的好胜心都太强了,强行压着他们的激情,也完全不可能。

    既然她觉得可以,那便开始吧,到时候他再酌情对他们进行劳逸调节好了。

    “明天我会跟钱冲他们商量一下,今天先到这里吧,你也回去好好再想想。”沈佳儒拍了拍她肩膀,率先出了画室。

    “……”方少珺抿着唇,在画室中仅剩自己时,深深吸了一口气。

    满室画材颜料的味道,是她最熟悉的味道。

    这味道既承载了她的荣耀和梦想,也承载了她的焦虑和压力。

    她从来不怕辛苦,她只害怕输。

    又坐了几分钟,她才站起身走出画室。

    路过客厅时,她瞧见穿上羽绒服正准备出门的华婕。

    两位少女相视无言,只各自抿唇而笑。

    在各自求索的道路上,她们都在拼命的奔跑。

    ……

    ……

    2月1日早上,维斯特的产品经理张福山抵达劲松。

    上午十点半,盯工厂制作的车间主任叶玉贝也从温州赶到劲松。

    叶玉贝下了火车,被极北酷寒冻的直骂娘,一边跺脚一边用并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跟来接站的张福山抱怨:

    “一个自己设计了一套衣裳的小姑娘,我也要亲自来见,跨越大半个中国跑过来,冻的我脚掉,没有道理!”

    “这是大画家沈佳儒的徒弟,而且上了《视觉111》新刊的封面,在北京都卖疯了,所有年轻女孩子都想买她设计的衣裳,咱们不抓住这个风潮,白白浪费机会。”张福山笑着安抚,拉着叶玉贝拐进一家东北饺子馆,先点了一盘素三鲜水饺。

    “老板,先来两碗饺子汤吧,暖和暖和。”他坐下后,招呼老板道。

    “好嘞。”老板爽利应声,不一会儿就端出来两碗热腾腾的饺子汤,面香铺面。

    叶玉贝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清甜面汤,身体稍微暖和过来了,火气终于稍微降了一点。

    “怎么?你们宣传这块儿预算不够吗?非要蹭这个热度。”39岁的短发干练女人染着一头黄发,一张圆脸上却有两道竖眉,一副不好惹的模样。

    “能省则省嘛。而且她既然会设计改良版的马面裙,必然也会设计别的,我想带着你过来可以跟她聊聊具体的服装设计,如果可以的话,今年春夏季请她设计几套衣裳。

    “过半个月清美双年展活动结束,她的画如果能卖出去,那么一个天才少女的名头肯定是跑不了的。

    “就算《视觉111》这些时尚和图片类杂志不主动刊登她的故事,我们如果签了她,也可以买杂志出一期她的专访。就写十六岁少女对时尚的嗅觉,以及灵感来源之类。

    “现在年轻人对天才这个概念非常买账,年少成名的杂志故事广受年轻受众喜欢,还有韩寒之类天才的全国影响力也非常大。

    “我们维斯特服饰面向的也正是这部分受众,韩寒离时尚和服饰还是远了点,硬拉过来讲故事比较难。

    “但既然消费群体会为了天才买杂志,那么现在有现成的跟我们行业搭边的天才,我们为什么不抓住呢?”

    张福山乐呵呵的讲完,又说道:

    “《视觉111》杂志一上销量就爆了,我立即跟老板电话沟通了这事,还是他钦点的请你跟我一块儿来呢。”

    “……”叶玉贝将捧着的饺子汤喝尽,砸吧了下嘴才道:

    “今天下午约了见面是吧?”

    “对。”张福山笑容加深。

    饺子上来后,他亲自给叶玉贝剥了两瓣大蒜,倒好了醋,态度十分殷勤。

    “你不用这样,放心吧,到时候我不会态度差吓到孩子的。”叶玉贝撇了撇嘴,摆开一次性筷子便开始吃。

    “哈哈哈,那我就放心啦,够不够吃?要是不够,再来一盘?”张福山问。

    “够了。”叶玉贝眼也没抬,吃了两个又道:

    “如果那孩子就能设计那么一套,或者我发现那一套也不是她亲自设计的,而是搞噱头别人帮设计的之类,我抬屁股就走,你也别怪我。”

    说罢,她挑眼睛横向对面的男人。

    事情还没有完全搞清楚,就把她从温州拉过来出差。

    她是管车间,盯制作的,又不是跑业务的,到这儿来受冻,脾气大一点也不能怪她吧。

    “叶主任放心,就算她不能设计更多,就那一套衣裳搭配上那孩子的天才身份,签下来我也能搞一整套设计出来。大不了都挂在天才少女名下,春季和夏季的新款设计还是能借此推广的红红火火。

    “您跑这一趟,了解一下她那一套衣裳的质地剪裁之类,也不亏嘛。

    “而且过来看看雪咯,这风景南方哪见得到。”

    张福山仍旧乐呵呵,仿佛是个永远不会生气的人。

    “鬼的看雪。”叶玉贝哼一声,却没有再开口。

    张福山叹口气,这个跟天才少女画家练手推广新一季服装的策划,是他提的。

    如果能成,很大概率是个事半功倍的事儿,新款推广热卖的话,他不仅奖金饱满,说不准还能升半职。

    但如果不成,不仅要重新做策划,还要高价做活动、买宣传、安排推广,请代言人之类的,完全是看运气。

    运气好赶上代言人舆论正热,就能带一波群体服装购买的号召力。

    如果没赶上舆论,就算请的代言人很贵,无事发生的情况下,也未必有多少人关注明星代言的衣裳。

    去年秋冬款他们花重金请了大明星,结果设计的新款没有很好的市场反馈不说,明星在整个半年时间里没出什么事儿,这个请代言的钱花的一点水花都没溅起。

    他们市场这一块儿,压力真的大。

    希望《视觉111》中大篇幅采访的主题人物,这个天才少女画家华婕,不要令他失望吧。

    揣着这样的忧虑情绪,他一边笑吟吟安抚叶玉贝,一边默默为即将到来的谈话,在心里打腹稿。

    ……

    另一边,沈家别墅里。

    华婕正在客厅里继续绘制4开水彩思考者石膏像,偶尔休息时,也会期待一下即将到来的商业会谈。

    而沈墨房间里,少年穿上华婕送的一套中山装,外面套了一件父亲的羽绒夹克,正对着镜子摆出各种谈判时会用到的表情。

    夹克让他显得成熟了一些,但面颊上正长身体时的峥嵘棱角仍彰显着他的少年身份。

    他朝着镜子勾起嘴角,企图扯出一个成熟又自信的笑容。

    但……

    效果并不理想。

    长眉竖起,他第一次嫌弃自己长相太过帅气。

    好看的男人总是令人觉得不够靠谱稳重,他这样的好看程度实在过分,只怕很难说服会谈的人,他不是个空有外表的草包少年,而是个非常有智慧的男性。

    沈墨叹口气,干脆放弃了练习笑容。

    不管怎么笑,看起来都蠢蠢的。

    唉,是俊美,喧宾夺主,遮藏了他眼神中的智慧。

    少年沈墨,只好用沉默和冷淡,营造他的神秘和高傲。

    修长手指捋过鬓角,他整理了下中山装的领子,朝着镜中完美的自己点了点头。

    小土豆是多么的幸运,拥有他这样智慧、沉稳又靠谱的好同桌。

    如果这事儿他给她办成了,她不喊他几声好爸爸,都对不起他为她付出的这些努力。

    想象了下少女颠颠儿跟在他屁股后面夸他千秋万载第一聪明能干的样子,沈墨忍俊不禁。

    深吸一口气,将钱包揣进裤兜,转身走出了卧室。

    那威风凛凛昂首阔步的背影,还真有几分顶天立地的青年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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