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淟州之风今儿咋样了？
有外人在云安也不方便挑明, 不知林不羡是明白了云安的用意还是怎样，点零头，道：“我可能没办法骑太快, 但我愿意试一试。”
“没事儿，你慢慢骑就好, 一点一点儿来。”云安松开了马儿的笼头, 叫道：“周六，你去和广威一同赶车，把你坐骑借我一用。”
“是, 公子。”周六打马过来, 麻利地翻下马背, 将缰绳递给云安, 云安翻身上马来到林不羡身边：“走吧？”
“嗯。”
林不羡回忆着云安告诉自己的骑马要领, 双足踩上马鞍, 一抖缰绳：“驾！”
马儿打了一个响鼻, 缓缓地向前走去。云安也轻轻夹了夹马肚, 『操』控着马儿就行在林不羡身边。
云安的坐骑是一匹五岁的母马, 『性』格温顺，耐力十足，忠心耿耿, 马身，马腿皆生着枣红『色』的『毛』，只有肢蹄子以及正脸上巴掌大的地方，长了纯白『色』的『毛』，犹如足踏雪，漂亮。
周六的坐骑是一匹栗棕『色』的老马，十多岁了, 陪着周六走过许多地方，认得路也通人『性』。
云安示意众人不用跟着，挥了挥手让他们先过，几人依命行事，从云安身边过去，王栎还不忘对云安道：“公子，的们在前面等你们。”
“好，去吧。”
待人走远，云安问道：“怎么样，还习惯吗？”
“还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只是之前几日林不羡一直依在云安的怀里，突然离了，有些不习惯。
不过这些林不羡是不会对云安的。
云安看了看林不羡的身姿，道：“放轻松，你要跟着自己的感觉……找到一个最省力，最稳妥的姿势用身体去记住它，你这腰挺的太直了，虽然很好看，但不太适合走长途。”
林不羡的上身挺的笔直，就像蓝星的马术表演一样，美则美矣，舒适『性』太差。
云安担心林不羡不理解，主动解释道：“在我看来，骑马是一种生存技能，如果哪真的出了什么紧急事件，你学会了骑马可能会救你一命。一匹马总比一辆马车好找，而且目标，速度快，机动灵活『性』强。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会遇到危机的事情，可防患于未然总是好的，再……燕国会骑马的女子少，坏人无论如也想不到：堂堂林姐居然会骑马，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呢。”
“谢谢。我会好好练习的。”
……
走了十多里地，云安看到周六他们等在路边，对林不羡：“差不多了，估么着淟州城也快到了，你马车去吧。”
“好。”
云安坐了自己的坐骑，林不羡也到了车厢内，众人继续朝淟州城进发。
林不瑜和吕颂夫『妇』住在淟州城西的一处宅子里，同住的还有吕颂的高堂母亲，以及他们的三个孩子。
进了淟州城，空气中便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气，林不羡告诉云安，只管往西走，在西坊，吕颂家离港口码头很近。
一始云安还不知道要怎么寻找码头，想着是不是应该找个人来问一问，快云安就知道该如寻找码头了。
越往西走，空气中的那股鱼腥味也越来越清晰，云安有些闻不惯这股味，频频皱眉，周六见了笑道：“姑爷老家没有码头吧？”
“嗯，我的老家在平原上。”
“怪不，的是在码头边上长大的，打记事儿起，日日都闻着这股味，虽然只在码头边住了十几年，却也学会了一点本事，这鱼新鲜不新鲜啊，的只需远远地闻一闻就能分辨。这个季节冬休刚刚结束，正是开渔赶海的日子，淟州家家户户都有船，大船出远海大大鱼，船在近海，捕鱼。就连几岁的孩子，都知道端个盆子带上盐巴到海边捉蛤吃，退『潮』的时候捡些鱼虾带家交给母亲做酱，风土人情和平原，山区，大有不同。”
云安听着周六的描述，脑海中勾勒出了画面，云安在蓝星的家也是内陆地区，没有见识过海滨城市的风俗，这一路上云安喜欢听周六一些沿途的风土人情，而周六见云安一点儿架子也没有，便也愿意多几句。
“公子可知道眼下淟州最好吃的东西是什么么？”
云安笑道：“不知道，我还是第一次来淟州呢。”
“是鱼粥。这个季节海里的鱼啊，虽然不如秋的肥，可却有一种其他三季都没有的鲜甜滋味，鲜美中带着一种淡淡的甘甜……那滋味，再配上刚出土的仔姜，细细地切成丝，连着各种鱼糜一同煮到锅里，火熬上半个时辰，什么作料都不用加，盛上一大碗，可快别提了，惹人口水。”
听着周六绘声绘『色』地描述，云安也忍不住『舔』了『舔』嘴唇，忽略了空气中弥漫的气味，暗暗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带林不羡去尝尝。
云安问周六：“最近这边还有什么有意思的事儿吗？”
“有啊！如果人没有记错的话，就在惊蛰那日……离现在也没几了吧？淟州的海祭是各州府里最特殊的，年年都定在惊蛰当日，相传淟州与旁的地方不同，风向在惊蛰之后就始变了，特别适合渔船出海，海祭可热闹了！公子大可以去瞧瞧。”
云安的脑海中最先闪过的是童男童女……联想到自己刚来这里的时候，差点被村民抓住，又是浸猪笼又是烧死的，云安不禁打了一个哆嗦。
“怎么个祭法？”
“要选生肖属相带‘鳞片’，身材精壮的汉子，在海祭这，每八人一组，托着一方巨大的木盘，上面摆着整猪，整羊，整牛，这大三牲，淟州的祭海，官府特批可以杀牛。八人合抬一盘，高高举过头顶趁着浪头最凶的时候往海里冲，一直冲到看不见人为止……”
“啊？”
周六笑道：“公子放心，淟州的男儿人人通水『性』，他们只是尽力将祭品送的远一些，最好能飘到海中再沉下去，是最吉利的。要是祭品被浪头打着冲回到岸边，那就证明龙王不肯收祭品，来年海上会出事儿的。送完了祭品这二十人会自己游回来，等他们都回来了，岸边的海巫就开始跳舞祈福，然后点燃爆竹，海巫离场，淟州城的男女老幼都可以冲到海滩上，各尽所能地收集，捕捉海货，要闹到太阳下山才能散场，到了夜里城内还要放烟花……”
云安想了一下，这个“生肖带鳞片的”大概指的是属蛇和属龙的人吧？这海祭果然很精彩，云安只是听着周六的描述，便动心想要参加。
“你是，男女老少都可以参加？”
“没错，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沿海州府和内陆的民风很不一样，这里的男子一年有好多都漂泊在海上，女子需要承担多工作，比如：修补渔网，晒鱼干，之类的，所以衙门对女饶限制比别的地方要松一些，公子没发现吗？咱们这一路过来，可是看到不少女人了。”
云安听的津津有味，决定等到晚上要把周六给自己讲的趣事儿，也给林不羡讲一遍。
……
众人来到西坊，稍一打听就找到了吕颂的宅子，虽然吕颂的家宅与林府不可同日而语，但已经是云安进了西四坊以后，沿路走过来看到的最豪华的宅子了。
云安记得林不羡过：吕颂是承袭祖业，后来发迹的，吕颂的父辈，祖上的生意并没有吕颂做的大，这西四坊听起来也不像什么富人云集的地方，至于宅子……应该是吕颂发迹之后扩建修缮的，看起来还新。
林不羡和云安要来的事情，林不瑜早就吩咐下来了，吕府只有一个守门的家丁，看到林不羡马车上的那个“林”字，立刻猜到了来人是谁，急匆匆告诉门房去禀报夫人，然后反身出门，跳下台阶，跑到云安面前不远处停下，行了一礼问道：“敢问这位爷，可是从洛城来的？”
“没错，这里是吕府吗？”
“‘府’字不敢当，这里是吕宅，敢问大爷贵姓？”
“免贵姓云。”
“哦！那马车上的可是尊夫人？”
“是，我们是来拜访姐姐姐夫的。”
“是了是了，夫人早几日就吩咐下来的，的已经专门等了几位好几日了，快里面请。”
……
走在前往正厅的路上，云安悄悄问林不羡：“为何适家丁称吕家为吕宅？”
林不羡解释：“不是所有人家都能担的起这个“府”字的，按照律法：林氏身居商贾之流，本是没有资格称‘府’的，是因为林府有御赐的匾额，府内又有御赐的铜鼎，可以破例以‘府’自称。匾额上能悬挂‘林府’二字。”
来到正厅，只有林不瑜和长子吕齐出面接待，林不瑜歉意地解释道：“相公他听你们要来，早几日就推掉了铺子里的事务，在家里整整守了三大儿呢，今日是实在没办法了，铺子上有大事要商谈，晨起就走了，忙到现在也没回来，真是好事儿都赶到一块儿去了。怠慢之处，还望妹妹，妹夫多多包涵。”
林不羡宽慰道：“都是一家人，大姐无需如此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