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01
小狐丸如今的持有者是个日本富豪, 在光明世界颇为低调，但实际上的影响力不可小觑。
如果严格用‘好人’和‘坏人’来区分的话，只能说资本主义的发展势必有着血腥的积累。玩弄股市导致不少人跳楼，不按规矩开发房地产导致不少人一生积蓄毁于一旦, 疯狂剥削普通员工, 职场pua名为企业精神, 无社会责任感的同时也没有道德与人性，完全以资本为导向来行事, 但因为所涉及的利益相关者众多且大部分都是普通平民, 所以另一种程度也可以说是双手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
“……尽管如此，就要杀死对方吗？”夏油杰声音干涩地问道。
“啊, 和这些无关啦, 这些只是调查的结果。”夕颜扬了扬手中的情报, 打了个响指用咒术点燃火焰烧着, “我想这是中也为了不让我有负罪感所以添加上去的，他虽然是黑手丨党，但很多时候意外地在意这些呢。”
“你即使和我解释这个，但身为咒术师，用咒术师的力量伤害普通人什么的……”夏油杰皱着眉。
“你真的会在意这个吗？”夕颜很好奇地走到床边, 她的膝盖半跪着抵在床边缘, 她的手放在夏油杰的肩膀上, “你真的, 在意这个吗？”
“夕颜。”夏油杰叫了一声夕颜的名字，却没有说话。
夕颜脸上的表情漫不经心起来：“那是什么，咒术师的底线？不用咒术伤害普通人？”
“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我们理应克制。”夏油杰说。
“拥有这样强大力量的我们理应拥有各种特权才对。”夕颜说, “很多人当咒术师的一大原因是为了救人吧, 但你觉得人杀人多还是咒灵杀人多？”
即使在夕颜的时代, 那么多妖怪和咒灵的时代，人杀人还是比异物杀人要多。
君王为了私欲发动的战争，在吉原沉沦的女子们，那些如夕颜一样死在愚昧下的人。
“我们是咒术师。”夏油杰打掉了夕颜放在他肩膀上的手，“从咒灵中救下人，不伤害他人，这就是我们的正义。”
“我们的正义。”夕颜歪了下头，“我们的正义首先是要活下去，活下去才能救更多人，只要我们活着，就意味着更多人会被我们拯救。”
房间里突然爆发的争吵。
温度猝尔消失，夏日的空气失去了理应的温暖。
夏油杰认为自己应该很愤怒，他抬起头，映入他眼帘中的少女依旧是过分淡然的模样。
他过于以为那是坚定，现在知道了那是冷漠。
“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而不是继续让中也帮忙吗？”夕颜说道，“因为呢，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夏油杰的喉咙中缓缓溢出苍白的话语：“是么……”
“是啊，你真以为我的那些过去，你替我隐瞒的那些事，是我们心照不宣的小秘密？别开玩笑了杰，你现在都没有面对你的内心啊。”夕颜脸上出现了玩味的笑意，即使说着这样让任何一个咒术师为之惊骇的话，但她依旧是往昔的轻松语气：“那么告诉我，你现在在想什么？”
她忽的直接用力将夏油杰推倒在床上，翻身坐上了他的腰，然后用双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她的手指很凉，但是在掐上他脖子后却很快带来了灼烧的痛感，意识被强行攥住，她的力气大得可怕，他唇齿想要发出喊叫来缓解痛苦，但最终发出的只是沙哑撕裂不成语调的声音。
她愈发的用力，她唇角的笑容愈发的张扬。
宛若陷入了炽热的地狱，喉咙和肺部疼痛撕裂了所有温存的幻象。
她慢慢地低下头去，她的睫毛很长，她的眼眸水光潋滟。她松开他，在他大口喘气的时候伏到他耳边说话，她的气息热乎乎的。
大口喘气的夏油杰闭上了眼，充满了劫后余生的感觉。
听到她用撒娇般的语气说道：“帮帮我嘛，杰。”
这次他无法拒绝。
原来没有劫后余生，而是更深的劫。
02
虽然刚上二年级，但夏油杰的实力已经在咒术师当中算是一线了。
夕颜自不必多说，她现在都不知道她全力展开到底有多强。
两人合作，再加上中原中也的情报支持，达成目标自然是非常简单的事情了。
从对方口中盘问出保险柜的密码，夕颜将保险柜打开，看到小狐丸正躺在里面。
夕颜忍不住露出笑容，将小狐丸握住，能够感觉到里面微弱的神力，很好，还活着就好。
“好了，可以解决掉了。”她背对着夏油杰这么说道。
而夏油杰则对富豪露出了带有歉意的笑容：“那么，抱歉了。”
黑暗掩去两人身形，夏油杰做了完美无缺的善后工作，将其伪造成咒灵突然袭击人的样子。
接下来似又进入了普通的咒术师生活，小狐丸无法立刻复苏，夕颜日夜用神力滋养着他，期待他早一些醒来。至于外表也自然用神力进行伪装了，力量体系不同，所以只有跨级的咒术师才能看穿小狐丸的伪装。
夕颜和夏油杰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继续做着合格的咒术师。
两人默契的不提起一些事，但有时眼神交汇，夕颜会对他露出个若有所指的笑。这些当然瞒不过两人身边的人，家入硝子有时会揶揄地说，夏油杰摇头，夕颜只是笑，也不否认。
也依旧和五条悟插科打诨，玩笑开的是越来越离谱，越来越让人没眼看。
夕颜的工资也提上来了，但偶尔还是会给中原中也去打工。
中原中也在港口丨黑丨手党的地位越来越高，能调动的人也越来越多，所以很多事儿也不需要夕颜了。港丨黑也有自己的咒术师。中原中也说其实第一次叫他们来的时候他其实也可以找一位港丨黑同僚帮忙，但是他实在不想和对方打交道，所以就拜托了咒术高专这边。
偶尔中原中也闲暇时候也会约夕颜出来喝喝咖啡之类，他总会带着一些任务，但那些任务很多时候都是无关紧要的事，两人只是需要一个见面的借口而已。此前是在雨天见面，在夕颜升二年级的时候两人去了一趟餐厅，从此也就不再对外隐瞒了。
中原中也和夕颜说此前谨慎是担心和港丨黑前扯上关系的话，给夕颜带来麻烦。夕颜笑着表示她很欢迎麻烦，如果能顺便练手的话就更好了。
自那之后，两人交接任务便愈发的随意起来。直到某次中原中也直接让她去了他的办公室。
“这就有点……？”当时夕颜带着笑意站在港丨黑大楼巨大的落地窗前说道。
“港丨黑内部如今也知道我与你私下往来的事情。”中原中也说，“本来你我就坦坦荡荡，没有做过什么不利于港丨黑的事情，继续隐瞒绕开港丨黑见面反而显得过于刻意，反而引起别样的怀疑，不如直接这样。”
中原中也说的‘坦坦荡荡’并非戏言，他们虽为异性，相处时却当真无任何暧昧旖旎。因着中原中也的身份，所以夕颜能肆无忌惮的展示自己阴暗的一面。而中原中也那边，在黑暗世界久了总是心里憋着一些话的。太宰治有织田作和安吾，中原中也虽和同僚手下关系都不错，但他自感身上担负了太多，所以也不能轻易对对方说一些藏于心中的话。
喝咖啡，看着外面的风景聊天，偶尔也喝酒。夕颜说起一些从前的事情，中原中也从不过问，也从不调查。
这样的感觉就很好。
02
有新的一年级入学，七海建人，灰原雄，月之本宽人，上江州健一。
夕颜能感觉到家入硝子明显与他们拉开了距离，倒也不是并没有兴趣和他们打交道，而是不想过多的投入感情，免得日后他们死去后多添伤感。
夕颜和五条悟倒是嘻嘻哈哈地和他们打成了一片，而夏油杰则是完美无缺的温和学长模样，很可靠。
五条悟看起来向来是个没心没肺的，夕颜也算见惯了生死，但夏油杰这样让她有些意外，她问了夏油杰，夏油杰回答：“他们会死，甚至于他们当中的绝大多数都会死。作为普通人，自己的友人死去是很难过的事，所以硝子远离了他们。
“是的。”夕颜说，“硝子的做法很聪明。”
夏油杰：“但对于咒术师来说，同伴的死去……我是敞开自己的身心迎接同伴的死亡的，我需要背负这份沉重一直前行，我需要这份沉痛的力量。”
夕颜忍不住咂舌：“你的生得术式已经够沉重的了，这又是何苦呢？”
“这又是何苦呢？”夏油杰重复了一边夕颜的话，而后微微地笑了：“我是咒术师，我尚在探索，而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
“那祝你探索顺利吧。”夕颜说道。
“夕颜。”夏油杰突然叫了一声。
“恩？”
“无论怎样的我，你都可以接受的吧。”夏油杰说，他的声音有些急切，反复在确认什么。
啊，毕竟是少年呢。
夕颜似乎有些奇怪，然后她转过身，对着夏油杰缓缓露出一个笑容来：“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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