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修长的身影在白雾中显现，姿态闲适地仿佛这里不是丧尸包围场，而是度假胜地。
精神紧绷地众人都没有发现周围的丧尸停止了嚎叫与动作，安静地像个背景板。
季霄厉靠在车头旁，语气还算热烈：“好久不见了，孙博易同学。”
“季、霄、厉。”
孙博易一副见到了鬼的表情。
“你没死？”他怎么还没有死？
“还没有亲眼看到你恶有恶报，我怎么会死呢？”
孙博易恶狠狠地盯着季霄厉，实在不敢相信，为什么季霄厉每次都能逃过死局？
第一次扔进丧尸堆，明明整个人都扑在丧尸身上了，居然没有被丧尸碰到吗？第二次，那车子都被丧尸撕烂了，人还能完好无恙的跑出去？还觉醒了异能？
孙博易看到那道水幕，笑了：“水系异能？看来你也没有那么好运嘛，水系异能可是所有异能中最差劲的了。”
“是么？”季霄厉淡道。
“不然，你以为靠你这道水帘，就能杀了我？”
孙博易再次具现出火球，灼热的气息让他的身影轮廓都晃动的不真实起来。
许方等人看着孙博易立刻就转移了视线，和这个新来的人争斗起来，各自屏住呼吸后退。
孙博易现在满眼只有季霄厉。
满脑子的念头只剩，把季霄厉弄死。
这次，一定要看着他死。
噼里啪啦的燃烧声响在耳侧，孙博易狞笑一声，对准季霄厉将火球击了出去。
巨大水幕落在季霄厉面前，将火球包裹吞咽，白色水汽炸开，冲击到周围。
许方等人不得不开着车离开这范围，才能不被水汽灼伤。
而季霄厉站在水汽中央，似乎并不受其扰。
孙博易后退数布，避开水汽，眉头紧皱，二话不说再次凝起火球。
“呵，半年不见还是只有这一招吗？”
季霄厉脚步动了，随手凝出了一个火球，像是照着孙博易的比例复刻大小。
“进阶到四级很得意吗？”
“你的火球给你带来不少荣耀吧？”
“你这样的人还活着，那死在你手里的亡魂又要如何安息呢？”
季霄厉步步紧逼，气势带来的压力让孙博易忘了思考他一个水系异能者为何能召唤火球。
孙博易怒吼道：“闭嘴！你懂什么？！你这样的天之骄子当然不懂我们平凡人的痛苦！”
“凭什么所有人都要围着你转！我喜欢的人看都不看我一眼，却围在你身边嘘寒问暖！”
“不就是仗着脸好看？脸好看有什么用？”
“末世来了！”
“末世之后，有能力的才能当老大！我觉醒了异能，我有这么强的能力，还要看你们的脸色吗？”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听到这一番话，季霄厉没有什么反应，他知道孙博易的思想已经扭曲了。
盛怒之下的孙博易维持不了火球的巨大化，便一下一下地扔着小火球，完全是发泄怒火似的攻击季霄厉。
季霄厉轻松地回以同样的反击。
火球相撞，引起一阵“轰”的爆炸声。
陆凡扒着车窗看着两人的打斗，不太懂季霄厉明明可以一击将他杀死，却偏偏还要跟他聊这么多。
他瞥见那个被孙博易拿来挡伤害的人，失去血色变得青灰的肤色昭示着他已经完成了丧尸化的转变。
陆凡舔了舔虎牙，看见季霄厉并没有注意自己，悄悄施放了精神力。
异能者转化成丧尸，先前拥有异能能量就会在心脏处聚集凝成一颗晶石。先天拥有三级异能的丧尸转化后也会变成三阶的丧尸。
可以初步拥有恢复意识的资格。
但需要有人引导他们的进化方向。
陆凡现在就在引导他恢复意识，无人看见这只丧尸的发白的瞳仁逐渐变为深色。
另一边，季霄厉欺身至孙博易面前，朝他愈发难看的脸上直接来了一闷棍。
孙博易发誓，他刚才并没有看见他手上有一根棍子！
即使异能者的防御力有所增强，孙博易仍旧被这一棍打的头脑发昏。
“季霄厉你他妈……！”
孙博易话未说完，第二棍紧接而来。
孙博易下意识伸手去格挡，动了动却发现手不知何时被捆住了——被绿色的藤蔓。
第二棍实打实打在头上，孙博易不自觉吐出一声：“草！”
陆凡的动作却倏然一顿，这是……
三棍、四棍。
季霄厉动作不停，望向孙博易的视线发了狠。
直到打完，孙博易倒在地上，头脑震荡。
季霄厉才道：“感觉怎么样？”
孙博易：“什、什么？”
“被人打在头上，打得站不起来的感觉，怎么样？”
孙博易眼前一黑，正想质问他，忽然久远的记忆袭来。
那个被他扔进丧尸堆的男生。
被他一共打过四拳。
“你、你到底是……”
陆凡走了过来，拉住了看起来很恐怖的季霄厉，温热的手心相触，让处在危险状态中的季霄厉渐渐抚平内心的暴戾。
季霄厉居高临下地看着孙博易，一如当初孙博易在窗户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落入丧尸堆。
孙博易抬头便看见季霄厉冷漠似冰霜的眼神，和他身边那张意外眼熟的脸。
他不自觉咽了咽口水，“陆……那个谁。”
季霄厉踢了他一脚，道：“陆凡。”
陆凡……原来他也没有死。
看季霄厉和这个男生亲密的样子，想来今天是不光给自己报仇，还要给他姘头找场子。
“呵呵，季霄厉，你还真是恋爱脑啊……”孙博易弓起身子咳了两下，语气嘲讽道：“前一个林尧，你处处护着他不求回报，现在是这个陆凡……你也要帮他报仇，讨他的欢心？”
“哈哈哈……”
孙博易仰天大笑，积蓄的力量在那一刻支撑他站起来，并迅速地抓住陆凡，单手掐在他的脖子处。
“季霄厉，你不该没有第一时间杀了我，你知道我迟早会找到机会。”
孙博易笑的猖狂，现在季霄厉的姘头在他手里，只要他动动手，这个逃过一劫的男生就会丢了命，看季霄厉敢不敢赌，赌他会不会下手。
“季霄厉，现在退到后面那栋楼前面，不然我就掐死他！大不了我临死前拖一个垫背的，不亏。”
季霄厉看着陆凡的脖颈处，孙博易的手收了极紧，紧到好像下一秒那脆弱的脖颈就要断开。
但孙博易看不到，陆凡面无表情的仿佛受到威胁的人并不是他。
陆凡看着季霄厉，微微露出了一个安抚式的笑容。
季霄厉抬起手，慢慢后退，口中道：“孙博易，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没有杀了你吗？”
孙博易心生警惕，道：“为什么？”
“你既然知道我要为他复仇，就不想想我复仇的计划是什么？”
“计划？你还有计划？”
“当然。对付你还不值得我这么大动干戈，你不想想我为何要打你那四棍？”
孙博易眉头一皱。
季霄厉微微笑了：“是为了仪式感啊。”
他要让他受过陆凡受过的苦，像陆凡绝望过的那般绝望，四棍不是复仇的结束，而是开始。
孙博易后背窜起一股凉意，心中警铃大作，就要收手——
剧烈的疼痛却从身后的肩膀处传来，他的手不禁一抖，松开了陆凡。
郭山的袭击来的悄无声息，孙博易全部心神都放在季霄厉身上，根本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丧尸垂涎的盯着他。
郭山咬上了他，并未松口，尖锐的犬齿嵌入肌肉里，而后狠狠地撕咬开来。
“啊啊啊！”孙博易痛的大吼。
陆凡站在他身边，只是轻轻吩咐道：“松口吧。”
郭山眨巴眼，叼着那口肉后退了几步。
孙博易痛的双眼模糊，却仍然抑制不住的惊惧。
是他！是他！他已经死了！
他没有侥幸逃过一劫，他变成了丧尸，却拥有了记忆，拥有了力量。
他回来复仇来了！
他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凝聚的火球不分目标的攻击着在场的人和丧尸，季霄厉将陆凡拢在怀里，随手便将那些火球消灭掉。
“感觉怎么样？”
季霄厉再次问出了这句话。
孙博易双眼赤红，他知道了那个仪式感代表了什么。
——要他经历陆凡临死前的种种。
孙博易大口喘气，道：“不会的！我才不会变成丧尸！”
“你们都没有变成丧尸！我也不会！绝对不会！”
“我还要成为新时代的霸主！我还要……啊啊啊！”
孙博易声嘶力竭地吼叫着，即将变成丧尸的恐惧与绝望弥漫心头，拼了命的将身体所有的能量积聚到受伤的部位，想要自己快速修复伤口。
然而丧尸病毒早就顺着血液流遍了整个身体。
他的身体开始僵硬，大脑意识开始模糊，眼睛也快要看不清。
最终他瘫倒在地上，失去了鲜活的气息。
季霄厉一扫郭山，才对陆凡道：“宝贝，把他叫起来。”
陆凡有些不情不愿：“不想浪费精神力给他。”
“乖，要永绝后患。”
化为丧尸的孙博易也会进化，哪怕有一丝一毫进化的方向为人类化，都不行。
很快的，化为丧尸的孙博易拥有了意识。
他刚刚死，又复活了，整个人还来不及惊喜，那边的郭山便直接给了他一个掏心的动作。
孙博易在希望中瞪大了眼睛，望着郭山，像是要爆出来的瞳孔就这样僵在脸上。
“可惜，不知道到最后他有没有后悔，当初所做过的事情。”
季霄厉将绿雾丢在他身上，最后的尸体也化为了一滩尸水。
郭山捧着通红的晶石过来，虔诚的献给陆凡。
他是被陆凡引导进化的，丧失人类情感之后却对身为王的陆凡产生了如父般尊敬的感情。
只是陆凡嫌弃这块晶石的来源，不想要。
“你拿去用吧。”
他转过头，甜甜笑着看向季霄厉：“我们现在回家吗？”
季霄厉收回目光，道：“嗯，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