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26章
李书阳母亲生前在电子厂打工，做流水线工，一天要上12小时的班，工厂大部分人都住在员工宿舍，只有像李母这样有家庭的，才会在外面租房子。
工厂大多都是半封闭式管理，因此里面的人本身就多，逃出来的人寥寥无几，再加上后面入驻了一位丧尸头目，这里的丧尸就更多了。
季霄厉打眼望去，密密麻麻的丧尸，一个挤着一个。
不知道里面的丧尸头目在想什么，聚集这么多丧尸难不成是当储备粮？
“小鹿，能感觉到里面的丧尸吗？”
陆凡捂着脑袋，道：“唔，好多，好多丧尸。”
即便陆凡一次又一次的进化，但对丧尸的掌控力仍然是有限的，操控一个丧尸时间过长和大量操控丧尸都会消耗他的精神力。
季霄厉连忙让他休息，道：“不急，我们在这里修整一下，先看看情况再说。”
他们离这个工厂不算太远，但工厂里的丧尸却没有跑出来要攻击他们的样子，季霄厉心里有点怀疑，决定晚上在这里休息一夜。
静等天黑的时候，季霄厉在车子旁起了一锅粥。
精细的火苗均匀的散热，将锅里的米粥煮的咕嘟咕嘟冒泡，季霄厉将两块红薯清洗削皮切块，扔进粥里，全程都用的异能，没费什么功夫。
“好香啊。”陆凡眼馋的闻着味坐在季霄厉旁边，盯着锅里的红薯粥，目不转睛。
不过他们之前都是吃的速食，陆凡还从来没有见过季霄厉动手做饭过。
“男朋友，你会做饭啊？”陆凡好奇地问道。
说到这个季霄厉就有点气馁，也不知道是不是天生和厨房绝缘，他曾经尝试过自己做饭吃，在两次把自己吃进医院后就打消了这个想法，于是就一直吃的食堂或者外卖。
也是那天看陆凡很喜欢吃这红薯粥，季霄厉才去偷偷跟村里的大妈学习了怎么煮粥。
还自己偷偷练习了两次，不过成品味道一般般而已。
但怎么说他也掌握了红薯粥的流程，大不了煮出来不好吃就倒掉。
季霄厉道：“跟郑姨学了一下。”
陆凡瞬间就理解了：“是因为我啊？”
季霄厉笑了一下，“当然，我们小鹿喜欢吃，总不能一直吃别人煮的。”
闻着逐渐溢出的红薯甜香，陆凡觉得心里更甜了。
他歪了歪身体，靠在季霄厉身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胳膊，猫儿一样，软乎乎的开口：“男朋友，你真好。”
“是我们小鹿太好，让我忍不住对你更好。”
靠着靠着陆凡就歪到了季霄厉的腿上，他仰着头，眼含笑意的看着季霄厉，道：“那男朋友可以给很好的小鹿一个亲亲吗？”
他双手握拳抵在下巴，一副乞求垂怜的模样，圆圆的眼睛里透着清纯无辜。
真是可爱极了。
季霄厉当下俯身，给了他一个极长极缠绵的亲吻。
陆凡在这长吻中酥软了身体，整个人像块又乖又软的小糖糕，甜滋滋地让季霄厉忍不住一尝再尝。
最后的红薯粥泛着一点点的糊味，不过还能接受，陆凡喝着粥不停地偷笑，季霄厉无奈的把焦糊的锅底刷了又刷。
下次他决定无视可爱小鹿的任何诱惑，一定要煮出香甜美味的红薯粥出来！
一雪前耻！
天色渐黑。
工厂里安静许久的丧尸开始躁动，直至天色完全黑了，这些丧尸们居然开始有序的排着队出门了。
季霄厉搂着陆凡躲避在附近的民居里，冷眼看着秩序有列的队伍。
夜晚的丧尸潮，果然是有头目在领导。
去解救被围攻的地方还是去解决统领的头目？
季霄厉只在心里稍微权衡了一下，便带着陆凡往工厂里走。
避开丧尸群，找了个距离远一点的墙，厚土堆成了梯子，季霄厉和陆凡轻易的翻过了围墙。
被操控的丧尸们即便闻到了人味，即便看到了人类，也没有过来骚扰。
季霄厉一路还算轻松的进入到了工厂内部。
在里面坐着的丧尸头领闻到了空气中散发的诱人味道，抬头巡视一番，注意到了窗口的人类。
丧尸群暴动了一瞬，但很快被平复，继续原定路程。
季霄厉戒备着与里面的头领一个对视，顿住了。
——是李书阳。
李书阳显然也认出了他，他使劲嗅了嗅空气，确定了只有一个人类的味道，而他身边那个人却是同类的味道。
他歪了歪脑袋，有些不解。
人类怎么能和丧尸走在一起？
季霄厉犹豫着叫出声：“书阳？”
李书阳将厂里的丧尸全都派了出去，整个工厂如今只有两个丧尸和一个人类。
他听到季霄厉喊他的名字，张开嘴应了一声：“嗷。”
李书阳的进化还未完全，他只进化了大脑，恢复了一半的意识，这一半意识里充斥地是对旭日基地的仇恨，剩下为数不多的是存在记忆中的人影。因此想说话也发不出声音，还要极力遏制自己对人类的食欲。
这个人类，好像不能吃。
李书阳舔了舔獠牙，不明白为什么不能吃，但潜意识就是这么说的。
陆凡看出了他极力压制的进攻意图，瞬间燃起战斗欲站到了季霄厉面前，发出了操控的指令。
李书阳只感觉大脑好像要爆炸，手抱着脑袋，动用全身的力量拼命在抵抗，与此同时，陆凡也觉得脑中有一股力量在凝聚，似乎要冲破某种阻碍——
噌。
操控与抵抗的平衡被瞬间打破。
季霄厉感受到精神力的波动，下意识扶住了陆凡，关切的问道：“小鹿？”
陆凡舔舔唇，露出一个笑容，他感觉在刚刚的交锋中，又一次的进化了，而这一次进化，或许就是最后的一次。
进化到最后好似被上天赋予了无穷无尽的力量，陆凡沐浴在这力量中懒洋洋地不想动弹。
脑中发出一声嗡鸣，于是全国各地所有提前进化了大脑的丧尸们都感受到了。
——他们的王，诞生了。
提前进化的丧尸们进化的方向各不相同，唯一共同的目标就是那个最高统领之位。
种族首领力量的提升带动了整个种族的大进化，于是全国各地在抵抗丧尸的人们发现，这些丧尸们居然在短短的几分钟内忽然变得更加厉害。
旭日基地门口的丧尸在狂欢，大规模的丧尸潮涌向基地门口，整个基地的异能者们都被叫了起来。
星月基地的余凤景睡梦中陡然惊醒，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而远在总都的实验室内，一群本按部就班做研究的人们被隔离室内的丧尸们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怎么都暴动了？”
“院长！其他几号室的丧尸都在进化了！”
“那我们的数据——”
“都变了，都要重做！”
“第三次大进化吗？时间方面和前两次比有什么关联？”
“暂时还找不到，院长！让护卫队过来吧，我们要控制不住他们了！”
“先暂停！暂停研究！我们等南院士回来再说——”
……
挑战高阶丧尸的异能者们发现，数息之间他们便失去了几个同伴，只能无奈又懊悔的撤退。
那往总都方向疾行的一个异能者团队，各个携带了热武器，在危险来临之际，队长下达最后指令：
“保护南院士！”
“不惜一切代价！”
……
经由王的诞生而在各地产生的暴动不胜凡几。
事件中心的王进化起因却是因为要守护他的爱人。
陆凡将李书阳压制住，而李书阳在大进化中，迫于无奈进化了声音。
“手、手下留情，王。”李书阳无奈道：“我没有要吃他。”
李书阳恢复了所有的记忆，自然也想起了季霄厉是谁。
李书阳双目欲泣（哭不出来）地看向季霄厉，道：“季哥，救我——”
季霄厉好笑的拉住了自家小鹿，轻声道：“小鹿，放过他吧，我们坐下好好聊聊。”
陆凡这才慢慢收起对李书阳精神上的压制，暗暗瞪了一眼李书阳让他不要有不好的动作，然后乖巧地勾住季霄厉的胳膊当一朵无害的菟丝花。
李书阳：“……”
虽然不想承认他们的王竟然是这样一个看似弱小的丧尸，但是更令李书阳不敢相信的是，他们的王竟然对一个人类如此听话。
有没有搞错！我们是丧尸啊！
当然要去狩猎人类啦！
怎么能对一个人类悉听尊便呢！
丧失了对人类同理心的李书阳无法理解陆凡的举动，即便拥有记忆的他曾经有过对季霄厉无限的崇拜心理，现在看到他依然有想要狩猎他的冲动。
不应当，丧尸王怎么能对一个人类俯首称臣？
他忘了刚才自己也像一个人类求救，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类好像是可以依赖的人。
李书阳在王的警告下把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
季霄厉若有所思的问道：“你刚才叫他，王？”
李书阳不敢不答：“昂。”
季霄厉道：“是因为在刚才的对峙中输了？”
李书阳：“不是。”
王在进化的那一瞬间，所有的丧尸都感应到了，就像天生对人类的弑杀欲，对王的城服也是刻在丧尸基因里的。
没有人教他怎么称呼王，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叫出来了。
他就是王。
季霄厉侧头看着陆凡，问出推测：“进化了？”
陆凡点点头，“嗯嗯。”
这次的进化竟然这么顺畅且没有征兆，季霄厉挑眉，扬唇一笑。
他家小丧尸进化成了王，是件好事。
这样总不必担心会有别的丧尸对他产生威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