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季霄厉抬头：“怎么了？”
小丧尸晃了下身体，手一直放在后面，简直把“我有好东西要给你”放在了脸上。
季霄厉放下笔，唇角扬起了一抹笑意：“有东西要给我？”
小丧尸兴奋地点点头。
他唰的从身后拿出了一把玫瑰，这玫瑰有点儿蔫了，但还是可见它的美艳。
不知是从哪里找来的一束玫瑰，茎杆上还带着刺。
小丧尸手握着它，被刺刺的手掌通红。
有点刺眼。
这种过度关心一个丧尸的安全和健康的心态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季霄厉总觉得有种他不能接受的情感要呼之欲出，他极力压制着不去深想。
季霄厉神色不明：“这是从哪里找来的花？这种时候还有鲜花？”他知道给一个人送玫瑰花代表着什么含义吗？
小丧尸手舞足蹈的给他描述，在一个大房子里的花圃种了好多好多花。
有的花缺水渴死了，有的花还在盛放，没有被人类社会的动荡所惊扰。
小丧尸看到了玫瑰花，觉得很好看，就扯了一把回家。
季霄厉找出了一个花瓶，就要接过玫瑰插到瓶子里养着。
小丧尸看了看他完好脆弱的手，然后直接伸手去撸玫瑰花刺。
“你！”季霄厉心头一跳立即阻止，只这一小会的功夫，小丧尸的掌心就被玫瑰花刺磨出了几道血痕。
季霄厉强制握着他的手腕，将玫瑰花夺了下来甩在桌上，然后托着他的手去看受伤情况。
细细的水流环过手掌形成一道滋润的薄膜覆盖，将几道血痕覆盖，片刻后便完好如初，季霄厉翻来覆去查看还有没有别的伤口。
指甲又长了……小丧尸其实不太想让他看自己的手，更别说触碰了，但是季霄厉的手劲大的很，他又不是会对季霄厉动粗的人，最后只好任他看了。
看着看着季霄厉便发现了指甲的不对劲。
之前他关注过好几次，这个小丧尸是没有指甲的，但是现在他的指端上黑色的指甲很是显眼。
“你的指甲……”季霄厉话还没说完，小丧尸就立马用了很大的劲把手缩了回去。
指甲有毒……不可以……不可以留着。
会伤害到他。
小丧尸把指甲塞到嘴巴里，用牙齿咬住突出的部分，然后眼都不眨地将一片指甲咬了下来。
季霄厉：！
季霄厉：“别动！”
“指甲是你的武器，你怎么……你之前都是这样处理你的指甲吗？”
小丧尸处理指甲的想法很决绝，他没有听季霄厉的话不动，而是一直在扯咬指甲，季霄厉便不得不将小丧尸整个尸都锁住，绿色的藤蔓缠绕住两只手腕拉开，季霄厉钳着他的下巴迫使他仰头。
“我说别动。”
季霄厉的声音里暗含着怒气。
黑色的指甲还留在嘴巴里，季霄厉大拇抵着他的下唇，低声道：“吐出来。”
小丧尸用舌头把指甲推出来，季霄厉便用一团水将这片指甲包裹着扔在了地上。
“还有呢？”
小丧尸眨巴眼，许是看到了季霄厉并没有想触碰这个害人的指甲的意思，便把嘴巴张开，让他看剩下的两片指甲。
水团冲进嘴巴里转了一圈，带走了指甲。
一点水渍便顺着唇角流下，季霄厉眼神发暗，用拇指将这一点水渍擦去。
许是这动作不太舒适，小丧尸下意识的用舌头舔了一下，正好舔在季霄厉的手指上。
然后小丧尸愣了一下，不敢动了。
季霄厉凑近了些：“之前，一直没有仔细看过你的牙……”
小丧尸一下把嘴巴闭上了。
他没有其他丧尸那样尖锐的犬齿，他的牙光秃秃的，太丑了。
“乖，嘴巴张开，给我看看。”
季霄厉的声音低哑，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诱惑。
他的脸凑得很近，被美色迷晕了的小丧尸很快忘记了羞耻，张开了嘴巴。
灯光氲着暖黄的光，桌上洒满了鲜红的玫瑰花，散落了几只在地面上。
高大的男人将瘦弱的小丧尸困束在餐边柜上，掐着他的脸，说要看他的牙，但落下的目光怎么也不纯良。
像是转换了吃与被吃的身份。
本是吃人的丧尸变成了待宰的羔羊，而食谱上的人类却进化成了猎手。
小丧尸心慌乱地动了一下，从喉中溢出一声低低地□□，像是在无意识渴求猎手的手下留情。
季霄厉倏然回神，表情晦涩不明。
他放开了手，藤蔓却没有收回。
“我去找指甲刀，你不要乱动。”
季霄厉平复了一下心情，也冷静了一下身体，这才拿着翻找到的指甲剪回来。
他拉着小丧尸坐在沙发上，给他剪剩下的指甲。
时光悄悄地流逝，随着咯嗒咯嗒的声响，季霄厉终于理清了这段时间以来一直被自己忽略的情感是什么。
他，季霄厉，一个人类，好像喜欢上了一个丧尸。
这话说出去大概要被所有人踹死甚至还要啐一口骂一句神经病的地步。
可那些被掩埋的小心思，方才的怦然心动和身体的反应无一不在告诉季霄厉，他对他有想要亲近的欲|望，这种欲|望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剪好了指甲，小丧尸望着光秃秃的不会伤害到人类的指甲傻笑。
“笑什么？把自己啃成这个样子还笑？”季霄厉捏着他的三根被拔掉指甲的手指，有些心疼地道：“疼不疼？”
小丧尸摇摇头，又点点头，末了，又摇摇头。
之前的两次都不疼，丧尸本身是死物，那些疼痛神经当然也是坏死了的。但是这次拔指甲的时候小丧尸感受到了轻微的久违的疼痛，只是想到季霄厉可能会被它划伤，那也就不疼了。
“这是什么回答？”季霄厉将碘伏棉棒轻轻涂在他的指端，抬头看到他的表情，不觉好笑。
小丧尸不明所以，只是觉得能够看到季霄厉这样贴心的给自己剪指甲还有涂伤口，心里甜的都要化开了，哪里还知道什么疼痛，它只觉得开心。
开心！开心！
“说起来……你还记得你的名字吗？”季霄厉用小纱布将那三根手指包了起来。
小丧尸点点头，张嘴想要说话，却发出了一段不成字的气音。
季霄厉猜测道：“是只恢复了意识，但还没有办法说话？”
如果小丧尸的进化是以恢复丧尸前的模样为目标的话，那能说话也是迟早的事。
小丧尸点点头，而后不免伤心起来，其实还是很想要告诉他，他的名字。
陆凡。
那么普通的名字，从他的嘴里叫出来，一定也会变得很好听。
小丧尸失落的表情看起来太可怜了，季霄厉还未细想，张口便报出了百家姓：“……程稽邢滑，裴陆荣……陆，你姓陆？”
小丧尸本来还不知道季霄厉要做什么，后来慢慢听懂了，然后在听到自己的姓的时候双眼陡然一亮。
季霄厉轻笑：“陆……名字很复杂吗？”
陆凡摇头，伸出了一根手指回复。
“是单字？唔，那会好猜一点。”其实也并没有，中华汉字那么多，要猜中一个人的名字也需要些运气，季霄厉只是这么说着宽慰小丧尸。
果然陆凡也这么觉得，凡是那么平凡的一个字，又很普通，一定能很快猜中！
季霄厉莞尔：“那在猜中之前，我先叫你……小陆？小鹿……嗯，果然很像。”
季霄厉看着陆凡的眼睛，觉得他纯净的一尘不染的眼神，可爱到犯规。
“小鹿。”
陆凡以为在叫他，重重的点头。
“小鹿。”
点头。
“小鹿……”真可爱。
陆凡点头，然后歪歪脑袋，奇怪他怎么一直在喊名字不说别的。
被包好的手指有点耽误捕猎的样子，但陆凡觉得这样子很有安全感，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季霄厉的袖口。
“怎么了？”
陆凡摇头。
他也说不清，只是想和他亲近亲近。
今天的季霄厉好温柔，他好喜欢。
除了背过他两次，陆凡一次都没有碰过他，可今天不知道怎么，就是想碰碰他。
要是……能再亲近点就好了……
大街上，一辆漂移的轿车连续甩脱了两波丧尸，副驾驶座上的人见缝插针地往追上来的丧尸脚下放土堆，试图让他绊倒。
后座上的人忙不停地在将摇晃的物资固定，抽空看了眼外面的丧尸，狐疑道：“周哥，采晴姐，你们有没有觉得……丧尸们的行动速度变快了？”
驾驶座上的周成天一边疯狂转方向盘，一边回答：“早该发现了，咱们人类可以进化，他们丧尸又为什么不能进化？”
江采晴收手歇了会，大量使用异能后觉得脑瓜子一抽一抽的疼，她道：“还是只能用这么多次异能，可恶，丧尸都进化了，异能者的升级速度却还是很慢！”
她使用异能可谓是很频繁了，到现在依然只能在丧尸脚下放十跺土堆就要休息一下。
这一趟她们只有三个人出来，打着收集物资的旗号，其实就是想多练习练习异能。
本想趁着丧尸现在行动不利索时多升级一下异能的，但现在丧尸们大多都进化了，对付起来比之前棘手了不少。
“采晴姐，换我来吧。”
杨荷的异能是木系，本来只能在相对静止的环境下使用异能，在这段时间的高压刺激下，她已经能够熟练地在高速移动时，精准地锁定一个丧尸，然后在它双脚施放藤蔓。
丧尸跑着跑着，直愣愣地倒了一地。
周成天踩着油门滑进了一处高楼小区。这小区看起来比较高档，而且入住率不算高，里面的丧尸应该还能应付。
等进来后周成天便发现这里面的丧尸岂止是不多，简直少的可怜。
“嗯？这里难道有大型团体在清扫丧尸吗？”
车里的三人同时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