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言峰绮礼的愉悦
时臣师和间桐雁夜在书房, 言峰绮礼没有打扰他们，但他知道这两人一定是在讨论关于小樱的事情。
小樱是时臣师的小女儿，和她的姐姐小凛一样, 拥有非常强大的天赋，这和只是“普通的天才”的时臣师不同，两人的出生就像是上天送给逐渐式微的御三家的礼物。然而，言峰绮礼没有看错的是，时臣师其实并不为此高兴。
他一开始以为远坂时臣着实稳重，不会让外人看出自己的情绪变化——这是有可能的，魔术界老牌家族起起落落, 新兴家族奋起直追，关系也愈发复杂起来。也许几百年前，魔术师们还是比较单纯天真的, 追求着什么根源或者世界和平，但现在，在言峰绮礼看来，他们和普通人也没有什么不同了。
因此，在他看来，能够在这样的魔术界使自己的家族屹立不倒，甚至还能和父亲言峰璃正结盟, 而在魔术界内部也有着不错的好名声的远坂时臣，说不定是个城府极深的人物。
——他对这样的人并无偏好, 也无鄙夷。
他是这样看待世界上的所有人的。
他的父亲言峰璃正, 对他这样的性格评价颇高, 认为他能够做到绝对的中立, 身为教会的代行者, 他不需要有自己的想法, 教会下达命令之后他去执行就好。
“我的儿子非常忠诚，只要是教会的命令，即使是刀山火海他也愿意去。”
父亲是这样说的。
言峰绮礼曾经思考过，父亲是故意这样讲的吗？他有想过他的话是一种枷锁吗？他这样说的时候，是在炫耀还是在一遍遍的夯实自己的语义呢？
这个问题很难解答，好消息是，他没有因此对父亲产生怨言。
至少现在而言，他不觉得这一层枷锁有什么不好的。
没有了教会的要求，他也不知道自己会去做什么。
妻子去逝至今，他已经回忆不起那个女人的脸。也许当她还活着的时候，他是有机会被拯救的，但最终她死去了，言峰绮礼便重新彻底回到黑暗中去。
后来发现时臣师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强大”，这个男人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原本言峰绮礼以为是他手段高明，但后来却发现他仅仅是为人过于端正，所以教人挑不出错罢了。在发现这一点之后，他对于整个圣杯战争都失去了兴趣。
但他又在隐隐的期待着什么。
长时间的工作中，言峰绮礼发现人类在日常和极端情况下的行为往往并不相通，而圣杯战争，就能够逼迫人类露出极端的一面。
时臣师还天真地以为这是他通往根源的必经道路。
但在言峰绮礼看来，这只不过是一条通往人类的痛苦的道路罢了。
他在看卫宫切嗣。
在对时臣师失去兴趣之后，言峰绮礼把目光转向这个男人的身上。魔术师杀手声名远扬，和教会代行者有异曲同工之妙，在没见到卫宫切嗣之前，言峰绮礼曾经幻想过，他一定也是个面无表情的杀手，当他杀人的时候，他的心中会有怎样黑暗的想法？他又有过多少挣扎和痛苦呢？
只是想到这些，言峰绮礼就感觉血液沸腾，他像是重新活过来了一次。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卫宫切嗣也是个无聊的男人！
他站在大厅的边角，悄无声息地像个幽灵，archer正在以一敌二，从与caster组的游戏战争中获得了足够的快乐，这个曾经和他讨论过“愉悦”的男人，也深深陷入低级的趣味中了！
他的心中盘旋着黑暗，渐渐地，他生出一个邪恶的想法来。
－
“所以，现在已经有三组人退出圣杯战争了吗！”在书房里，少女正在奋笔疾书，计算自己在这个副本里究竟完成了多少任务。
在那场战斗之后，东方雪纪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一间书房——原本吉尔伽美什对她很有敌意，在上次的ahou事件之后，这位骄傲的王者就把她当成了叛乱军一样的存在，见到她便高高地昂起头：“哟，你这没文化的杂修。”
东方雪纪：“………………”
她觉得这群人正在试图给她贴“没文化”的标签。
可恨的是她还不能反驳！可恶！
但是现在！她是远坂家从上到下最受欢迎的客人啦！
她是用天族，狠狠地暴打了使用兽族的吉尔伽美什，甚至被伊斯坎达尔称作“天生具有战争天赋的女人”！吉尔伽美什当时眯起眼睛作凶恶状，却在之后告诉她“本王认可你的实力，欢呼吧，杂修。”
东方雪纪尴尬又不失礼貌地溜走了，她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告诉眼前这位大龄中二男青年，她现在真的听不见对方又骂了她什么的……
吉尔伽美什没有听到东方雪纪的感恩戴德，便冷哼一声，他的面前浮现出另一个人形，是那位诅咒之王。
吉尔伽美什：“呵，眼巴巴地等在这里，你就这么担心那个女孩吗？”
这次他故意在“女孩”两个字用了重音，不过两面宿傩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别说蠢话。”
吉尔伽美什坏笑着离开了。
两面宿傩不明所以，他在这栋宅院漫无目的地散步，自然地就好像这是他家一样。这期间，他碰到了远坂樱和远坂凛两次，两个女孩你追我赶，名叫凛的那个不小心撞到他的腿上，她很快就自己爬起来了，捂着通红的鼻子说：“对不起哦，宿傩先生。”
女孩活泼又坚强，但凡两面宿傩是个普通人，他都该摸摸她的头，安慰对方“没关系”，但宿傩不是，所以他目不斜视地离开了。
远坂樱：“姐姐，没事吧？”
远坂凛：“没事！我们去找雪纪姐姐玩吧！”
她们风一样地跑走了，很快，两姐妹又跑了回来，拽住两面宿傩的衣摆“宿傩先生，带我们去找雪纪姐姐吧！”
两面宿傩斜着眼，心想什么雪纪姐姐，叫的真亲热。
他是懒得带孩子——不过今天东方雪纪非常自闭，按照她自己的话，就是“接下来不要来打扰我！我要好好学习！”，便将两面宿傩推出书房。宿傩大爷对此很不满，什么时候轮到这个小小的人类女孩指挥自己了？
东方雪纪在他面前把门关上了，又大声的说：“宿傩也要独立起来，请不要一直打搅我了！”
两面宿傩：“……”
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大爷迈开高傲的步伐，他先去找伊斯坎达尔喝酒，两人喝干了远坂时臣一整箱的收藏，仍旧觉得无趣，便就地解散；他又见到远坂时臣，对方为人无趣，却有着扎实的魔术基本功，宿傩对魔术不了解，然而这世间的事情就是一法通、万法通的，他让对方演示给自己看，远坂时臣虽然为难，却也同意了，在表演了几个美观大于杀伤力的魔术之后，宿傩便对他失去了兴趣。
他离开之后，就想回去看看东方雪纪正在做什么，居然为此怠慢了他两面宿傩，然而没走两步，他就想起来东方雪纪刚刚说的话。
……然后，现在他看到了两个细皮嫩肉的、东方雪纪绝对会喜欢的人类小女孩。
两面宿傩一手拎起一个，快步去找她了。
东方雪纪一个人呆在安静的房间里，当然，因为她的听觉，现在不管什么地方都是安静的。只不过这间略显昏暗的书房，里面有着排的满满当当的书架，莫名地让她回到了学校图书馆。
……多么神奇啊，就在一个月之前，她还是个普通中学生呢。
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去啊。
她在纸上列下圣杯战争目前的进度：远坂时臣因为小樱的缘故，似乎是要和间桐雁夜联手——退出这场战争。小樱好像还是要养在间桐家，这个女孩身上有着不同寻常的魔术回路，她不适合当远坂家的继承人，而当不上继承人的话，她就容易陷入某种危险之中……好像和什么时钟塔有关系？
韦伯还在思考自己的人生，他已经不再将肯尼斯老师作为目标了，而伊斯坎达尔，对他而言来到现世认识这几位王者，他就已经很开心了。
那位言峰绮礼则是早早地被淘汰了……说来也是尴尬，淘汰他的人就是远坂先生，两人是想做一出戏，结果没想到师父淘汰了徒弟之后，转头自己又退赛饿了……
东方雪纪还以为言峰先生会生气呢！但他只是微微颔首：“一切听从时臣师差遣。”
总觉得哪里不对……
那么，现在最大的一个问题出现了，圣杯战争已经到了第五天，整体进度超过三分之二，圣杯却还没有出现。
她甚至不知道圣杯到底是什么。
冬木市每过六十年就会出现一只圣杯……最初是由御三家共同组织的战争……然而至今为止，哪怕是御三家，也没有成功通过圣杯达到根源……
总感觉，这个传说中的万能的许愿机，不像是个什么好东西。
还有，笼罩在卫宫切嗣身上的阴云……这个男人到底在想什么？他是预见到什么不好的事情了吗？
【系统，能给我一点提示吗？】
【……抱歉，雪纪，这个副本需要你自己去探索。】
好吧。
她深吸一口气，走出门，想伸个懒腰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就看到爱丽丝菲尔从拐角处小兔子一样跳过来，手里举着牌子：“雪纪！我们去逛商场吧！”
东方雪纪：“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