愁怨

    “你好儿子告诉我的——”

    少年将刀逼近了秦天的脖子，刀不负他望的锋利，立马在其脖子上开了一道血痕，隐约可见其脖中狂跳的血管，秦齐眼中的光忽明忽暗地闪着，如刀锋一般锐利，“你当初既搅了我母亲的婚事，将她强行纳为了你的二房，我全当你对她有几分心悦之意，那为何后来不好好对待她？只因为你生了一个让你丢尽脸面的废物儿子，啊？！”

    他加重了手里的力道，声声质问，“不闻不问一年之久，任你其他的儿子女人欺辱，最后薄情寡义地给我母亲送来一张休书，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我后来无数次想，得亏你休书来的够迟，否则我母亲估计活不了一年多就会被气死，她心里得多恶心啊。”

    少年的话半含嘲讽半含怒意。

    “齐儿……”

    秦天嘴唇不断颤动，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眼珠子盯紧了泛着寒光的刀，脖子传来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他知道眼前的少年会随时让他人头落地。

    尽管此刻脖上的疼痛与断臂之痛比起来不算什么，但却更加让他胆战心惊，他真怕他这个畜牲儿子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口口声声说什么一家人，又说什么逆子，如今的我，和你秦府有什么关系？”少年盯着秦天那双惊颤的老眼，视如敝屣，眼神不知是厌恶还是鄙夷，“说实在的，这么几年，我无时不刻都在想着你秦府一家死在我手里的下场！”

    “齐儿，你，你别激动，你母亲的事确实是爹错了，爹，一定好好补偿你，乖，齐儿乖，把刀放下！”秦天心里的火愈燃愈烈，快要把他仅剩的耐心烧尽，嘴上却不敢再激怒他，屁股慢慢往后磨蹭着，嘴里不断的轻哄着，“爹一直很爱你的，也很爱你母亲，你，你相信……”

    秦齐呵笑着打断他，直起身子，“你都这么说了，口说无凭，那就证明给我看。”

    修长的五指扯住秦天脖后的衣领，不由分说又近乎蛮横地将他拽到了早已晕厥的秦越母子旁，少年指节处因用力而隐隐泛白。

    秦天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道提着，脚尖几近离地，他因为这个大逆不道的动作气的浑身发抖，一口牙尽数咬碎，失血过多的他浑身冰凉，但心中的火气簇簇上逆窜得他头疼，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逆子当他是什么，可以随便在手里提来提去的垃圾吗？！

    该死！当初一念之仁，想不到竟生了这等祸患！

    他隐藏在散乱银丝下的表情色彩斑斓的变换着，不动声色的在袖子里摸着什么东西，眸色变得深沉又狠辣。

    今日，他便补上这个错误，叫这逆子死无葬身之地！

    “来！”秦齐将染血的刀送入秦天手里，将刀刃对准了孔玉的心口，逼迫着他往下刺去，“你不是爱我母亲吗，你只要杀了他们两个，我就相信你。”

    “噗——”

    秦天被他大力的动作拽得踉跄不稳，刀猛地插了进去，声音像撕裂的布！

    而且，依着他身子往下倒的惯性，刀刺得更深，大片大片的血染红了孔玉胸前的紫色衣襟，秦天顿时慌了，立刻松开了手，刀却稳稳地插在孔玉心口处，像是在宣昭他的罪行。

    孔玉的嘴角溢出了血，顺着耳缘流淌在地上，源源不断。

    这时，女人眼睛虚虚地睁开了一条缝儿，嘴里的血含着血色唾沫涌的更加急迫，甚至还呛了她一下，她眸子含着不可置信紧紧盯着眼前的男人，似乎在无声的控诉。

    秦天看着这个陪了他半辈子的女人，心里陡然生出一种痛意。

    “看见了吗，她在看着你，她在控诉你为什么要杀了她。”秦齐在秦天耳边添油加醋，声音透着一股戏谑。

    他知道无论秦天坏成什么样子，对于这个陪了他十几年的人，多少有那么一丁点可怜的感情。

    少年抓起秦天虚弱至极的手，放置在那把刀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孔玉，一字一句仿佛是地狱阎罗的召唤，“大夫人，当初你那样对待我母亲，我今日还能让这位亲自送你归西，你该知足了，好好想着道歉讨饶的话吧，我母亲在黄泉之下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