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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我已等你多时,独孤伽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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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为一方郡守,刘牧郡守的府邸陈设俭朴,算得上是朝中难得的清流之辈。不过刘府虽然布置简单,但自有雅韵妙趣在其中。

    长公主带着春风夏至穿过曲廊云影,打算去云间别院之前再去刘牧那里打听打听那个斟老板。没想到在刘府庭院的一处青瓦壁墙下,竟提前见到了那人。

    蓝衣青年身姿挺拔如玉,眸若点漆,雪肤薄唇,唇上两撇八字胡将她身上的绝伦秀美掩压几分,勾勒出男子的英气沉稳,还平添几分岁月的沧桑。

    若不是这抹八字胡,眼前人定会给人雌雄莫辨的感觉;而有了这胡须,除了给人甫一入眼极为清秀的冲击,倒不觉男生女相了,这胡子还真是点睛之笔。

    斟老板对面正是刘家大小姐刘飞秋。两人似乎在聊什么,聊得很是投契。

    刘大小姐一直在呵乐呵乐笑个不停,起初还是捂着嘴笑,后来索性抱着肚子大笑不已。

    “先是云娘,现在又有个刘飞秋,桃花运倒是不错。”长公主轻声呢喃,脚步一顿、脚尖一转,朝着二人所在的壁墙走去。

    “咳咳。”春风机灵,假意咳嗽,打断壁墙下谈笑的“男女”。

    “贵宾来了。”雍久率先反应过来,尽管敛住了表情,但那畅快的笑意停留在眼角,叫人无法忽视,瞧着碍眼,“惊扰府上贵宾,实在不好意思。”

    刘飞秋直起腰,抱着双臂,斜眼看独孤伽罗:“那是我爹爹的贵宾,又不是我的,你跟我说什么不好意思。”

    “如此。”雍久恍然大悟般点点头,又对着长公主行礼,“惊扰足下,在下这边给您赔不是了。”

    像是不认识,从没见过似的,谁稀得。

    长公主螓首蛾眉,巧然一笑:“确实。男女授受不亲,先生既入得后院,想必与刘小姐交情颇深。不过身边无他人,又在这偏僻壁墙之下,难免招人非议。先生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刘小姐多思虑一些。”

    “我乐得与九哥哥处一道,与你何干?”再见雍久,刘飞秋不知有多高兴,偏偏来了个扫兴的,刘大小姐的脸臭得能把人熏死。

    “我既在刘府做客,又不小心看见了,自然有义务提醒一番。”独孤伽罗将目光转向刘飞秋。

    刘飞秋一身白衣婉转风流,黛眉横远岫,绿鬓染春烟,端的是大家闺秀、娉婷秀雅。唯一不足的是肤色略黑,听刘牧说他女儿酷爱游历江湖,大概因此而有些晒黑。即便没有肤如凝脂,但精神矍铄,别有一股英雄儿女的气质。

    有人打量她,刘飞秋自也要将来人好好打量。

    第一次见面时,刘飞秋便知府上这位客人贵气,但因惦记着她的九哥哥,来不及仔细打量。今日日光好,天气晴,室外光线充足,得以让她将独孤伽罗从头到脚好好品析一番。

    此女肤如凝脂,领如蝤蛴,削肩细腰,长挑身材。站在曲廊中,春风拂过,吹起她鬓间几缕碎发,端的是仙姿飘逸,美好无双。身后的绿竹,脚边的奇珍异草,都是这美好画面中的一抹衬托。

    即便此女嘴里说着一本正经说教的话令人讨厌,但配上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却又无法让人真正生厌。

    “还是那句话,你是我爹爹的客人,跟本小姐无关,少套近乎。”刘飞秋此生最不喜欢被人说教,赌气似的挽过雍久小臂,对她甜甜一笑,“我们走吧。”

    夏至往前一步,拦住二人。

    刘飞秋瞪她一眼,对方并无一丝反应,瞧架势,恐怕是个练家子。行走江湖的日子不短,刘飞秋对自己的身手很有自知之明。

    她撅着嘴,转头对着独孤伽罗不满道:“怎么?贵宾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独孤伽罗本欲往云间别院找雍久,既在刘府见了她,自然不会将人轻易放走。

    “刘小姐不要误会。本打算今日下午再去拜访斟老板,没想到……相请不如偶遇。斟老板,不如同我到湖心亭一叙?”

    直直的眼神望着雍久,那双明眸似一汪春水,深不见底又独俱吸引力。雍久也望着独孤伽罗,眨眨眼,将手臂从刘飞秋手中抽出。

    “昨日相谈甚欢,可惜不够尽兴。听闻小姐暂居刘府,冒昧前来,未曾预知,还望见谅。”

    “搞什么,原来不是来见我的啊!”刘飞秋手背在身后,脚尖点地,低着头咕咕哝哝,“既然九哥哥有事要谈,那我们改天再约吧。”

    “小秋真乖。”雍久摸摸刘飞秋的头,“礼物还喜欢吗?”

    刘飞秋一改颓色,眉飞色舞地从荷包里拿出黑檀木小猪:“喜欢!是九哥哥你亲手做的吗?”

    “当然。你喜欢就好,明年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雍久对着刘飞秋说话时,语气温柔,神色和暖,笑意直达眼底。

    “唔……随便啦,九哥哥送的我都喜欢。”

    ……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一个娇俏可爱,一个温润如玉,远远看着真像是一对璧人。好在雍久还算有分寸,聊了几句便与刘飞秋告辞,同长公主去了湖心亭。

    刘府的湖心亭在一鉴中等大小的荷塘之中。六月荷花八月桂,初春时节,荷塘中只有残败的茎叶,连荷叶都见不着,更遑论荷花了。

    好在亭子周遭还有几簇竹群随风摆弄,间或发出“漱漱”响声,不至于教这处地方过于冷清。

    雍久今日一身鸦青色素面锦缎袍子,外套一件靛蓝色银丝镶边外衫,贵气十足,一派偏偏公子模样,与往日截然不同。

    若不是独孤伽罗与她相熟,谁又能想到此前男子竟就是昔日雍家的大小姐呢?

    “方才失礼了,还望殿下海涵。”雍久站直身子后双手高举过头交握,对着独孤伽罗深深一揖。

    荷塘边一抹白色衣袂飘忽而过,最终消逝在曲廊尽头。

    “斟老板不必多礼,请坐。”

    雍久从善如流,恭敬坐下:“殿下叫我斟九便好。”

    长公主点头:“此次本宫乃是微服出访,确实不便表露身份。你唤我伽罗即可,不知斟老板是否有表字?”

    在大周,若是对方有表字便不好直呼其名,但因皇族独孤氏本就来自外邦入主中原,无表字一说。渐渐地,大周人便开始变得不那么讲究,多的是有名无字之辈。

    大周民间互相之间直呼其名即可,然若对方有字,直呼其名便显得不够礼貌。故而,独孤伽罗才多此一问。

    雍久摇头笑道:“没有,斟九便好。”

    其实,雍久是有字的,不过那是真身的表字,听雍承安提起过,但既然雍家人都死绝了,这表字用不用的也无所谓了。

    倒是第一次知道长公主的全名,雍久喃喃自语:“独孤伽罗。”

    “放肆!”

    “大胆!”

    又来。

    长公主身边这两个面生的侍女如同黑白双煞一般,总是板着脸,气势汹汹,哪里比得上朝露和夕霞可爱。

    用脚趾头猜猜,雍久都知道她们又要叨念什么了。

    春风不满地挡在长公主面前:“殿下全名哪里是你能叫的?”

    雍久把手放到春风腰边,轻轻拨开,星星眼望着长公主:“名字挺好听的。”

    “登徒子!”

    虽然雍久的手险些但并没真的碰到春风的腰,但还是叫她羞红了脸——何曾被人如此轻薄过?

    可惜是公主贵宾,又不好当场宰了此人,只好让到一边,给夏至个眼神,叫她上。

    夏至身量比春风大上许多,直直挡在雍久与长公主之间,不苟言笑的脸看着冷冷冰冰:“斟老板慎言。”

    “好好好,伽罗,伽罗,可以了吧?”

    夏至这才让开身,得以叫雍久看着长公主的脸说话。

    亭中风大,吹起独孤伽罗一边秀发。

    秀发长又黑,从发尾起一直落到半边脸颊,给一贯从容优雅的长公主殿下平添了几分凌乱美。

    雍久半身凑上前,左手抬起,堪堪碰到几缕秀发,“啪”的一声,雍久的手背立马被打得通红。

    “嘶——伽罗作甚打我?”

    只是想为长公主理理发罢了,好心当成驴肝肺。

    独孤伽罗自己撩开乱发,冷声道:“摸过别人的手不要碰我。”

    原来是介意刚刚摸过刘飞秋的脑袋,雍久给手背吹了吹气:“疼。”

    拿眼偷瞧长公主,对方没理她,倒是将夏至叫到身边,耳语了几句,夏至便匆匆离去。

    “脱了。”

    嗯?对谁说呢?雍久疑惑地看着独孤伽罗,指指自己:“让我脱?”

    长公主殿下极为难得地给了她个白眼——不然呢,难道让本公主脱?

    “大庭广众的,就这么脱了,不大好吧?”

    “没什么不大好的,让你脱你就脱。”

    毫无商量的余地,雍久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耳根微红。很快,夏至回来了,手上搭着件大红色织金外衫。

    “换上。”

    长公主饮茶赏景,言简意赅。

    红配绿,可真是……无法,谁让她是公主呢,雍久只得乖乖遵命。换了外衫,雍久想总算可以谈正事了吧,先喝口茶润润嗓子。

    热茶甫一入肚,长公主又发话了:“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

    刘飞秋挽了雍久的手臂,长公主就要她换外衫,那摸过其他女人的手是不是该剁了才行?

    当年雍久在京都的时候,春风与夏至有任务在身,并不识得她,只是听闻长公主殿下曾为一女囚与皇帝陛下闹过别扭。后又因女囚之死,到处搜索长相似之人藏在公主府,殿下与女囚之间的关系千丝万缕,无法言明。

    近两日,观这位斟老板和殿下之间的互动,夏至不甚敏感,只是觉得奇怪,春风却如猎狗般凭着灵敏的嗅觉,觉察出一丝不对劲。暗中仔仔细细地打量这位斟老板,还真与府上藏着的男男女女有几分神似。

    “我可不是东西,更不是你的。”

    雍久将左手背于身后,有些担心眼前的疯批女人会让夏至强行剁了她的手。毕竟她今儿可是一人来的刘府,小心为上。

    “噢?是吗?春风,去打盆水来。”长公主突然起身,从雍久对面坐到她身旁,“你送刘小姐黑檀小猪,不就是想引我来找你吗?”

    “呵,”雍久往旁边挪了挪,尽量离那女人远一些,“伽罗想多了,只是我恰巧擅长一些手工活,礼轻情意重——”

    “嘘。”长公主伸出食指轻轻抵住雍久略带干涩的唇,声音轻缓又略带沙哑,“只你我二人就不要再装了,阿九。”

    “是。”雍久闭眼后又睁开,轻吁一口气,脸带笑意,眼中却是一片冰凉,“抛砖只为引玉。我已等你多时,独孤伽罗。”

    无论长公主会不会看到黑檀木小猪、会不会因此来寻她,她们终会相遇。而长公主的主动上门,只是让雍久对她、对自己的计划有了更多的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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