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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会会这位大老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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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都郡郡守刘牧勤勤恳恳十多年,原本有望升迁做江南道的州牧,不过就因为名字中带个“牧”字,每一届上司都对他颇有防备。

    时间匆匆,一眨眼就到了白头之际,刘牧还稳坐郡守位,心里明白这辈子是没希望晋升了。

    绝了念想,刘牧也就死心老老实实做个郡守,倒也自在。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他那个大龄未嫁、还喜欢到处惹祸的女儿。

    刘牧女儿刘飞秋,年方十七,喜欢“广结善缘”,在江湖上有一堆的狐朋狗友。

    偏偏刘郡守惧内又子嗣单薄,只有那么一个女儿。含在嘴里怕化,捧在手心怕碎,宝贝得不得了,成天跟在女儿后面给她收拾烂摊子。

    这不,刘飞秋再次带一群江湖朋友住在府上,刘牧也无可奈何。

    江湖人,尤其是那些做生意的江湖人,刘牧最瞧不上眼,满身铜臭味儿。与他刘郡守的女儿交朋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一定别有所图。

    “刘大人。”一身白袍,儒雅别致的男子同郡守大人恭敬行礼。

    看看,又来了。

    刘牧不想搭理,鼻子里哼一声,背过身去,假意赏花,就算过了。平日里素来如此,对方也识趣,不会赖着与他多谈,今日却是有些不同。

    刘牧等了会儿,不见身后有动静,猜想对方定是有话要说,又转回身:“怎么,有话要说?”

    “在下是来同刘大人道别的。连日来,多有打搅,望大人见谅。”男子从袖中拿出一只黑檀木做的小猪,“这是送给飞秋的礼物。礼物虽轻,情义却重。飞秋不在,望大人能代为转交。”

    “你要去哪里?”刘牧心不甘情不愿地收下黑檀木小猪,男女授受不亲,这人懂不懂啊。

    都说知女莫若父,他女儿什么心思,刘牧最清楚了。去年结识此人后,便心心念念记挂着他,今年安排的相亲,一个都不愿去。

    “钱庄改名一事已了,去年的账也已厘清。不日在下便回莫州,大人与小姐勿念。”

    刘牧望着男子丰神俊朗的背影遥遥远去,轻叹口气。

    此人举止得体,言行稳重,掌管着偌大的钱庄,是个有能力的好青年。刘大人摸摸长须,琢磨着:倘若此人有心,招为赘婿,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待女儿回来,或许父女俩可以坐下来好好商议一番。不过这一切还得等刘飞秋回来再说,说不定性情多变的刘大小姐这次就成了呢?

    原来刘飞秋的这次匆忙出门是因磨不过母亲的纠缠,不得不答应上巳节去外祖家祭祀,顺便见见表哥。

    刘飞秋明白这是刘母安排的一次变相的相亲活动。虽然表哥也算一表人才,但和心中那人相比,还是差远了。

    外祖家早些年靠做绸缎生意挣了些家底,但家里还是一心向功名,对生意之事不大看得上眼。母亲朱氏嫁给刘牧后,舅家便更无心生意,督促表哥必须进官场。

    一心只读圣贤书、木讷呆板的表哥如何能与见多识广、幽默风趣的斟九哥哥比呢?

    刘飞秋心里念着雍久,上巳节一过就吵嚷着要回家,拦都不拦住。

    甫一跨进家门,刘飞秋就“九哥哥九哥哥”地叫个不停,正招待着贵宾的刘牧听着女儿喳喳的声音就脑壳儿疼。

    刘牧同管家比个手势,管家心领神会,刚要悄悄退出,刘大小姐就已大步跨进正堂,中气十足地嚷道:“爹爹,九哥哥呢?不会被你赶走了吧?”

    大呼小叫、兴师问罪的模样叫刘牧下不来台,他觑了眼三位贵人,倒是没动怒,赶紧拉住女儿:“有贵客来,你赶紧回屋去,别闹。”

    “什么贵宾不贵宾的,爹爹的客人是贵宾,我的客人难道是乞丐吗?”

    刘飞秋被宠惯了,加上她疾驰回家就是想见雍久,现在人不见了,客房收拾得干干净净,叫她如何不急不气?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

    刘牧有些生气,拉下了脸,但到底是自己的心头肉,舍不得喝骂,只将雍久走前送的礼物拿给女儿,希望先哄住她再说。

    “你九哥哥有事要回莫州,自己走的,可不是我赶的。这是他临走送你的礼物,可以了吧,姑奶奶。赶紧回自己房去,嗯?”

    刘飞秋接过黑檀木小猪,撇撇嘴:“行吧行吧,哼,我一会再找爹爹算账。”

    小祖宗总算要走了,刘牧擦擦满脑门的汗,心下一松。

    谁知,堂中女贵人突然发话:“小姐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可否借我一看。”

    如果没看错,那是一枚黑檀木雕刻的小猪。

    旁人不知,独孤伽罗却是心头一跳。曾经,雍久送过她一枚黑檀木雕刻的生肖牛,栩栩如生,也是这般质地。

    “你是谁?”

    刘飞秋这才拿正眼瞧堂上几位贵宾,各个整洁大方,衣料极好,却又低调不张扬。

    说话的女子很漂亮,不过嘛,和她刘飞秋相比差远了。没挨过社会毒打的刘大小姐素来自我感觉超好,“你凭什么要借我的东西看?”

    想看就要借给她看?她刘飞秋可不没那么好说话。

    独孤伽罗笑而不答,只淡淡看了眼刘牧。

    刘牧背上冷汗直流,眼疾手快,二话不说从女儿手中抢过黑檀木小猪,恭敬地呈给独孤伽罗。

    “贵人请过目。小女自小骄纵无礼,望贵人海涵。”

    刘飞秋气得瞪大眼,直跺脚。

    独孤伽罗接过小猪,手感温润顺滑,摸起来与她那块生肖牛差不多,再看纹路雕工,越瞧越觉得这小猪也是出自那人之手。

    还待细究,一只无影手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将小猪重又夺了回去。

    “这是九哥哥送我的礼物,谁都别想染指。”

    礼物如此,人也如此!

    刘飞秋狠狠瞪独孤伽罗一眼,飞一般地跑了,留下她爹给她擦屁股。

    刘牧无法,只得舔着老脸赔礼道歉,望贵人大人不记小人过云云。招待完客人,一回书房就派人将刘飞秋叫来,发好大一通脾气。

    “你说说看,那个斟九不就是一个跑江湖的吗,有什么好的?年纪轻轻,整日跑动跑西,不思进取,连个功名都没有,还留个猥琐小胡子,看着就叫人恶心。”

    上午还琢磨着要招人入赘,下午就说人恶心。只因刘大人不愿埋汰自己的宝贝女儿,将下午的气全撒雍久身上了。

    “什么跑江湖,九哥哥家大业大,斟氏钱庄几乎遍布我大周,当然了不起。这么大家业,爹爹你去打理试试?再说,小胡子怎么了?现下就流行这种颓废沧桑风,你们不老说身体法肤受之父母不敢毁吗?九哥哥孝顺,留点小胡子是孝顺。再再说,爹爹您不也留胡须吗?还成天臭美自称美髯公,怎么就不许别人留了?”

    洋洋洒洒,说得刘牧一个脑袋四个大。这个女儿,他打不得骂不得,说倒是说得,只是他压根说不过。

    刘牧连连叹气,叹得他美髯狂颤:“罢了罢了,爹爹说不过你,说不过你。”

    这边厢父女俩吵吵嚷嚷,刘府的贵客们却是围在一道,安静如鸡。

    春风伺候着长公主与林、薛二位大人换了壶新茶:“殿下,刘大人刚差人送来的碧螺春。刘大人说极佳的被禹王收了去进贡给陛下,此茶虽不如贡品,但也是极好的,希望殿下与二位大人会喜欢。”

    三人出身高贵,贡品都不是没尝过的,更何况是这种次等品。在普通人来说已是极品,在这几位看来,也没什么特别。

    “刘大人有心。奎老大可回来了?”

    “不曾。”

    林勤书放下茶盏,见长公主回来后就忧心忡忡,关切道:“伽罗,我知你心忧。不过你放心,我看刘大人是个明事理的,郡守府的府兵虽不多,但好在左右武卫都在江南道,我已飞鸽传书,相信秦将军与程将军不日就能赶来。”

    长公主哪里是在忧心她们一行的安危,分明是因那只檀木黑猪而散了心思。

    而林勤书的话更是让本就心事繁重的长公主怒火中烧,眉心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脸色也瞬间变得冷若冰霜。

    “什么?你竟私调左右武卫来江都?”

    “真是胆大包天!”薛怀德虽然草包,但鲜少见长公主情绪外露,显然这事做得犯忌,“不过一个小小礼部侍郎,竟敢染指十二卫军?伽罗,此人绝对狼子野心啊!”

    别的不行,落井下石,薛怀德是在行的。

    “殿下明鉴!”林勤书从容地跪倒在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御令,“陛下早知此行不易,特赐我御令一块,必要时候便宜行事。”

    “私自调离左右武卫也在所不惜?”

    “喏。”

    仁宗时期大周与南楚联盟围攻东魏,迫使东魏割让一州,因禹王年少而有战功,又是最小的弟弟,仁宗疼爱他,特将那一州赐给禹王做藩地。

    禹王接手后革去旧州之名,改州为道,意为替天子监察江南,也是表明此地得来之荣耀,是为今日之江南道也。

    大周南边边境线不短,既与南楚相接,又与东魏一山相隔。老将秦长峰原本就护卫着莫州边境,后来又多了江南道一地的边境需要守护,秦将军自感力有不逮上书当今皇帝。

    当时皇帝年幼,命左右武卫亲守江南道正是来自镇国长公主的手笔。一来更好守护南方边境线,二来则是借机监督江南道,以防生变。

    其三,长公主将驻守京都多年的右武卫将军秦白送回秦老将军身边,父子二人分离多年,得以团圆后对长公主更是感激涕零,忠心不二。

    一箭三雕之计稳定南境和皇权,左右武卫岂可随意调遣?

    “罗儿胡闹,你竟也跟着胡闹!”

    见长公主动怒,林勤书心中惊慌,但嘴上还是振振有词:“殿下安危要紧啊!禹王狼子野心已显,万不可为了钱财,将殿下折在江南道。有左右武卫的护卫,我们必能安然回到京都。”

    薛怀德虽然不满皇帝将御令暗中留给林勤书,但现在他们始终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听林勤书讲得有道理,附和道:“是啊,伽罗,你的安危最重要。”

    望着二人,独孤伽罗微微摇头。

    大周朝堂上站的若都是如此男儿,文帝辛辛苦苦创下的中兴之治恐怕也快被消耗殆尽了。

    “本宫个人安危固然重要,但一切当以大局为重。当初能将左右武卫安插到江南道实属不易,现下禹王韬光养晦多年,府兵众多,武卫护送我们回都容易,再想把他们派到江南道来恐怕就没那么容易了。”

    林薛二人面面相觑,两人只顾眼前得失,却没想有更深的思虑。

    “可是……”

    薛怀德还欲争辩两句,却被长公主抬手打断:“怀德不必多言。既已召来,那便将计就计。”

    外边天色渐暗,公主房中不便再留人,夏至进来禀报刘大人已为贵人们备好晚膳。

    “你们且去,有些事不必让刘大人知道,明白?”

    “喏。”

    二人齐齐打喏退去后,独孤伽罗屏退春风、夏至,从脖间取出一只黝黑锃亮的檀木牛,小巧玲珑,憨态可掬。

    即便如此可爱,戴在脖间还是膈着疼,朝露劝了她好几次,不要贴身佩戴,放香囊中即可。偏偏长公主不听,就是要膈在脖间,越不舒服,她越好受些。

    长公主将黑牛解下,放在手中摩挲。春风来报,说是奎老大回来了,才将黑牛重又挂了回去。

    奎老大一路风尘仆仆,总算有些收获,对着清瘦许多的长公主跪地敬拜。

    “禀殿下。刘大小姐口中的九哥哥乃斟氏钱庄的老板,原唤罗九,年方二十有七,莫州莫县人士。后因避陛下与殿下名讳,改名斟九,罗氏钱庄亦改为斟氏钱庄。现下人就在江都一处别院中住着。”

    “斟九。”独孤伽罗心跳有些加快,“可有画像?”

    “有。”

    奎老大从衣袖中抽出一卷画纸,递与独孤伽罗,“殿下请看。此人常来江都,故而钱庄的掌柜们很熟悉,想来与真人不会有太大不同。”

    打开画卷,那双与雍久极为相似、炯炯有神的双目瞬间吸引了独孤伽罗的全部注意——像,像极了!不过,再细看却觉出更多的不同之处。

    画中人身材高挑,盘发束起,两颊清瘦,与独孤伽罗印象中的雍久并不相似。

    印象中,雍久身量不高,比独孤伽罗略矮些,脸上还有些婴儿肥。更关键的是,雍久是女人,哪会有画中人的两撇八字胡呢?

    “男子?”

    是了,不然刘飞秋怎会叫他九哥哥呢?长公主有些失望。

    “是。”

    奎老大艰难开口,他很清楚这三年来长公主一直在找雍久姑娘,他一次次地出去寻找,带回来的消息却让殿下一次次地失望。今日情形,奎老大早已料到,只是仍不免为殿下感到伤心。

    单手撑在桌边揉捏着太阳穴的独孤伽罗想了想,问:“左右武卫什么时候到江都?”

    “预计三日后能到。”

    “如此,那明日便去会会这位大老板吧!”

    即便性别、经历、家世与雍久都截然不同,但那面容如此相像,独孤伽罗还是想亲眼看一看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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