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放生（2）
某掉落到地面被抓的飞行员已经早早地滚去睡觉了。
在此之前，她似乎没什么事可做，盯着她那个无线电通话机瞅啊瞅，瞅了半晌，没人给90832打电话。
诸伏景光这会儿内疚起来了，他悄悄下楼给她打了个电话。
“苏格兰？你在厨房遇险了？”她问。
手里还在玩着小纸杯的他笑道：“你真的很敬业。”
她愣了一下，冷漠地来了一句“不要给我打钓鱼电话”后无情地挂掉了。
等他再上楼时，发现某敬业的飞行员已经滚在被窝里睡觉了。
他摇了摇头失笑，帮她关好门。
有时候还挺好奇她的日常生活的，到底平时是在做什么，还有为什么每次都能迅速赶到现场呢？
夜里，门开了。
已为了次日的交手部署好一切的fbi探员如同一只猫一样，悄悄潜入客房，走到床边，看了几眼熟睡中的人。
窗帘没有完全拉上，外面的光给他高大的身影描摹上浅淡的轮廓。
转头看到微风吹拂着的窗帘，他走到床尾，将溜开一丝缝的窗户关好。
双层窗帘尤其沉重，拉动窗帘的时候发出了一些滑轮摩擦的声音，她醒了。
“继续睡”，他低声说。
她支起身子坐直，嗓音里还带着未醒的哑：“就不怕我出卖你们？”
他笑了一声：“你不会。”
她沉默。
的确，如果她要出卖的话，当时在天台上就把黑麦威士忌和苏格兰威士忌排排拷上手铐，胸前挂个天价的价格牌，兜售给拍卖会卖个好价钱了。
“我要在这里留多久？”她问。
“看明天的情况”，他说。
她点点头，声音小了下去：“……我可以有一个遥控飞机吗？我会付钱的。”
赤井愣了一下，眼角微扬，忍不住笑起来。
“不要笑，有什么好笑的？”她皱眉。
这位平时冷酷严峻的fbi探员此时眼尾笑出了细细的皱纹，但在黑暗里让人看不出来。
“明天起你的电话要关机”，他似乎是在命令，听语气却并不像。
她犹豫了一下：“我不会关机的。”
“弗岚”，他说。
“但我不会接任何来自fbi和组织的电话——前提是我可以拥有一个遥控飞机，这是交易原则”，她强调。
怎么还执着于遥控飞机呢？他莞尔。
不过这个交易不坏。
据他对90832的了解，她每年时不时会有一段时间是消失的，电话不通，音讯全无，就连组织里的高层都无法接触到她。
这个自由得格格不入的家伙……哼。
得到了“遥控飞机”承诺的弗岚心满意足地躺下，拉上被子。
在他要出门前，她却又想到什么，便出声问道：“为什么配合你来抓我的不是fbi，而要麻烦苏格兰威士忌呢？”
她有时敏锐得让人觉得什么都瞒不过她，他想。
赤井手扶在门框边缘，回过头，他沉俊的眉眼间藏着一些特别的东西：“有机会再告诉你。”
“哦”，问题小孩总算停止了思考，她闭上眼睛，“晚安。”
他嘴角微微翘起来：“晚安。”
次日，约定中的遥控飞机总算到手了。
诸伏景光在庭院里看着一脸认真在操纵着小飞机的弗岚，无奈地笑起来。
她对飞行的热爱真的很纯粹。
她表情严肃，紧紧抿着唇，像是在替遥控飞机用力一样，眼睛牢牢地捕捉着庭院上空盘旋的遥控飞机，双手熟练地操控着遥控板。
遥控飞机在进行着特技表演。
“半滚倒转，是不是很帅？”她问。
诸伏景光愣：“诶？没看清。”
她脸上表情崩了，看向他的时候眼睛里都灰了：“……”
诸伏景光双手举起呈投降状，笑道：“我这回一定认真看，再表演一遍，好吗？”
她双手再次按在遥控板上：“分离s，也叫破s。”
遥控飞机盘旋横滚着，忽然一百八十度下降滚转，下降高度后再次俯仰一百八十度翻转拉正。
他双手小海豹式鼓掌：“好厉害。”
她总觉得苏格兰在敷衍她，但她没有证据，只好虚心地接受了他的夸奖。
“你好可爱”，诸伏景光笑道。
她总算抓住了他在敷衍她的把柄，操纵飞机下降直直地朝他坠落，满脸写着“我在报仇”。
他急忙往旁边躲，谁料小飞机跟着他满院子跑。
“你好可爱”，她笑着反击道。
被迫当了一回小孩子的诸伏景光觉得，今天午饭的糖醋肉一定要手抖一下、再抖一下，直到糖撒多了为止。
当然，实际操作的时候，他还是很好心地把糖醋肉里的糖减到她适合的甜度：“不要呛着了。”
她有些腼腆地问道：“请问我这样住在你家，包吃包喝一晚多少钱？”
他觉得他总是能被她逗笑：“你放心，你肯定付得起。”
傍晚，90832来业务了。
弗岚接起电话，那头是吵杂的背景音。
她迅速定位来电的地理位置，习惯性地准备穿上装备出门时却愣住了。
……她没有飞机，她要走着去吗？
“苏格兰，你有车吗？”她焦急地问。
“我有”，诸伏景光放下手里的笔，“你来业务了吗？”
“是的，你会飙车吗？”
他露出为难的神色：“我会，但是……”
诸伏景光又不是像他的另外两个警校同期那样的秋名山车神，他谨慎极了，对交通科的警察们也友好极了，不像另外两个交通科刺儿头。
弗岚垂头丧气地坐上了他的车。
“奥穗町”，她说。
“这样说来，你平时会在空中飙飞机啊？”诸伏景光一边开车一边问她。
飙飞机，那能叫飙吗？她想。
“……你能加速吗？我有点担心。”
“我会尽量加速”，他安慰道。
奥穗町荒凉得不像是在东京，山野葱郁，四处无人，鸟啼寂然。
驱车上山的时候，汽车抛锚了。
“苏格兰，你……”
两人相对无言。
90832的职业生涯滑铁卢是由前卧底苏格兰威士忌造成的，弗岚狠狠地往小本子上记了一笔。
工藤新一没想到他会在那种情况下见到90832。
事情的起因很复杂，他收到了来自奥穗町的屋田诚人的来信，希望他前去奥穗町。柯南拿着信独自到山上的小木屋赴约时，却发现他陷入了一个阴谋，情急之下，他跳窗逃生，却因为吃下解药，药效发作而恢复成为工藤新一的样子。
穿上那个毛茸茸套装的他从树林中往外观察时，却发现他被人冒名顶替了。
工藤新一窝在小木屋旁，他拽下那头白色假发。
天开始下雨，伴着无边漫长的夜色淋淋漓漓地坠下千万雨点来。
那个顶替他的人，身上有枪……
他皱着眉想，思索着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在那样下着雨的夜晚，他见到了90832
对方比他还狼狈，浑身被雨淋得湿透，旁边还有一个和她一样惨的青年，两人互相搀扶着，一副难兄难弟的样子出现在他面前。
“终于找到你了，工藤新一”，弗岚气喘吁吁地说道。
“真的是他吗？”，旁边气喘吁吁的诸伏景光有点不确定，“不会搞错吧？”
“错不了”，她说。
他们历经千辛万苦，经历了汽车陷入泥坑抛锚、找人问路、借来的自行车爆胎、上山后开始下大雨的重重艰难，怎么可能认错救援对象？要是认错，她90832明天就把名字倒着写！
工藤新一瞳孔像猫一样缩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没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