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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鬼神之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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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时来听着以竹的汇报,他沉默了半晌让以竹出去了,眼神无意识的看着玄凤。寥寥几句话的惊险他都能想到。

    夏君和派遣使者前来想与阮软结盟,将使者斩杀,立即发兵率领骆顷修逆流膝上,至蛮安关口,断贼归路。阮软设伏兵袭击两岸,将乙戎船只烧毁。而后阮正扬守岩城,派快马消灭贼兵。

    乙戎与太守官军互相观望,畏缩不前。阮软率阮家军出击,与后乙戎在外围相遇,双方全面激战,率领士兵,手舞白杆□□,以一当十,如猛虎下山,打败乙戎,使之退走至大同边境二百里。

    岩城的事情没有拖延太久,上报朝廷的事情是皇太孙的人去做的,只挑了对阮软有利的话说。

    夏冉落的事情,皇帝震怒。

    调动阮正扬带领大军以叛国私通的罪名将夏君和抓回来。

    阮软不出意外的被升了职。明面上是骑都尉,实则是护寿光安危的侍卫罢了。以一敌十如何,斩杀将领,活捉敌将又如何。

    “阿软在我身边好像不太开心哦。”夏冉落趴在白玉石桌上,毒辣的太阳被紫藤花的叶脉遮挡住,细碎到可以忽略的光撒在周围。

    夏冉落屏退了婢女,此时带着佩剑的阮软说不出高兴抑或是不高兴,垂着鸦睫,随着光眼下一片阴影。“南方水灾,北方干旱。以为会派我去做别的。”

    “你们阮家正主出发,不会再派你们小鬼去做别的了。”夏冉落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你坐呀,又没旁人。”

    拉着阮软坐下后,夏冉落目光担忧的落在阮软的脸上。“你知道的,皇帝并不会重用你们阮家。起码现在是。”

    阮软的乌睫轻颤,如同阳光下扬起的尘不在意,便不会察觉。她把视线转移到夏冉落身上,不着痕迹。

    年少时一战成名也是如昙花一现,若不是靠夏冉落,她连职位都不会有。

    “你怎么在宫里也能弄伤自己。”阮软如和煦的春风牵起她的手,手指上有细微的划痕,这样的划痕,眼力好,足够关心才会被发现。

    在野外阮软照顾她可比她照顾阮软多的去了。阮软掏出药膏薄薄涂了一层,拿着帕子打了个结。“明天就好了。”做好一切,阮软看着她笑了笑。

    夏冉落想到主上的安排,后槽牙紧绷着,若说她一开始对阮软抱着观望不插手的想法,现在竟生出一丝不舍。

    她不该插手,她不该背叛主上。她不该……

    “寿光,你在想什么?”阮软见夏冉落紧咬着下唇,在她眼前挥了挥手,见没反应拍了拍夏冉落的肩膀。

    她没有背叛主上,她只是有点同情罢了。主上和阮弈都不该去不过问的插手阮软的决定,她的阮姐姐有能力做好的。

    夏冉落一副要哭不哭的神情,“阮软。”

    阮软迟疑了片刻,夏冉落几乎不喊她的全名,摆正她的身体。“你说吧,我听着。”

    “阮将军这次凶多吉少。”夏冉落抬起头,望向阮软。

    阮软笑容卡在那里,身体僵硬着,背像灌注了铅一样沉重。

    她知道啊。

    脸色泛白,泪水毫无征兆的掉下来。

    这几年,她知道有些她能改变,有些却是她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的。像是沉溺在水中,除了水声她听不到别的声音,溺水感几乎要让她窒息而亡。

    她为什么可以那么没用,像个废物一样。

    她到底能做什么,她什么都做不了,她为什么当初不去死啊,她要是死了不就好了吗?为什么要那么痛苦的活着。

    是因为她太贪心,什么都想要吗?她不想要报仇了行不行,她就想要在乎的人都平安行不行?痛苦的来源是因为自己的无能。

    她也明白夏君和是皇帝的手笔,因为年幼时候与夏君隽交好,皇帝设计夏君和让他们阮家以为是夏君和做的自然就不会想要去辅佐夏君和甚至恨之入骨,在营帐内夏君隽那番话也在提醒她皇帝要的是利益而非忠奸。

    阮软眼睛朦胧着一层白雾,消散不去。

    夏冉落焦急的喊着阮软,听见脚步声抬起头见到来人,几乎近哀求的说道:“简炘,你能帮我找陆时来吗?”

    夏简炘看到夏冉落搂着阮软,慌乱无助的样子。心颤了一下,转身离去,即使是皇爷爷身边近臣,后宫之地也无法轻易进来。

    夏冉落不确定他会不会去找陆时来,紧紧抱着阮软,听到阮软无神的呢喃,“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很没用……”

    一遍又一遍。

    夏冉落像是安抚一个孩子,明知道她可能听不见,依然轻拍着阮软的背说着,“不啊,阿软很棒,能体恤旁人,会在乎他人生死,会尽自己所能减少伤亡,甚至于守住了岩城。”

    “阿软,没什么事情是你必须要做到的。”

    “你并不是无用,这个天下有许许多多的人。每一个人一定有存在于这个人间的理由,我们都是组成这个人间的原因。”

    “你不能因为没找到存在这人间的理由,就否定自己的存在。”

    “不要说自己没用了,因为阮姐姐我才知道……”

    “原来我也是那么美好特别的存在啊。”

    “所以阿软,你对我来说也是一样的。”

    “一样的美好……”

    随着夏冉落最后一句话说完,陆时来大步走来必气敛神,不怒自威。已经抱起阮软离开了,紧绷的下颌线,一言不发。

    夏简炘侧身避开,视线落回到夏冉落身上。她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牡丹层层叠叠绽放,蹲在原地不知在想什么。

    夏冉落目光没有离开刚刚还环着阮软的手臂上。

    “怎么了?”他蹲下身子,在她的旁边拍着她的肩膀。

    夏冉落站了起来,神色慌张拽着夏简炘。“你怎么找到陆时来的?我是说你怎么带他进来的?”

    她又下意识的咬着大拇指,肩不自觉的缩起来,来回渡步。

    夏简炘手放在身后,脸上露出不耐烦。“陆大人心思都在阮软身上。你焦虑什么?”连他都没察觉出自己语气说的多冲。

    她放下了手看向夏简炘,“是啊。我在焦虑什么?”最后那句话像是反问自己,说的很轻。

    蓦然抬起头,撞上看着自己的夏简炘,夏冉落收了难过的表情换上了笑,“阿软没口福,今日新做了糕点一起尝尝吗?”

    知是知她扯开了话题,他也没深究,陆时来那时的反应便能说明一切。夏简炘手无意识摩挲着扳指。他与陆时来的交易,他解决夏君和,而陆时来解决太子。毕竟自己和父亲动手他还是做不到。

    “好,不知有没有姑姑做的好吃。”他哑着嗓子说了出来,眼神不经意的看着她的裙摆,眉心皱了起来。

    都脏了。

    和当年在江株时一样的魔怔,陆时来皱着眉,一路上夏简炘安排妥当倒是也没碰到旁人。

    如果他不卸下她的梦魇,他就无法走进她。

    阮软躺在床榻上,细细回忆夏冉落告诉她的话,无疑是坐实了阮弈和陆时来的合作,不让她知道。而夏冉落告诉她,是出自于信任吗?

    从一开始她就是要获取夏冉落的信任,在夏冉落不告诉陆时来的情况下能得到更多的线索,她身上无端的发抖,她只是没想到阮弈也是推进人之一,那阮弈是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就开始了,她无从得知。

    入冬的天气,尽是阴霾许久不见的太阳迟迟不肯露脸。

    房间的熏香,碳盆,看得出还在宫中。

    除她以外房间里还多出一人的呼吸。

    她看着屏风那侧朦胧的影子。

    “这是贵妃的偏殿。”他手上不是何时多了一串手钏。阮沅一看陆时来立马打点好所有,什么话都没说。甚至派人清场。

    炭烧的再旺,她依然全身泛冷。

    炭火“啪——”短促爆了一声后。

    “我是如此不可被相信吗?”低沉的声音混入昏暗的房间夹杂着炭火气息,她一时语塞。

    “不是的。”她抬起眼眸看他,“是我自己不相信我自己。”

    陆时来安静的看着她,他们有多久没见了。恐怕她完全不在意,这样想着心中生出郁结。

    许是他落寞的神情,让她多了几分认真。最了解自己的人也一定是自己,“我可以和你说个很不可思议的事。”

    陆时来抬眸看着她,他眼里的阮软认真且坚定,是关于说他失忆,他们曾经发生的事。她打算告诉他了吗?

    “你信鬼神之说吗?”她声音幽幽的配合冬日的阴霾,在屋子里暗淡的光把氛围烘托到极致。

    陆时来嘴角弯起并不起眼的弧度,“你说的我都信。”哪怕她真的是鬼魂。

    阮软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陆时来的反应。她捂着嘴轻笑了一声,“噗,真好。”心里紧绷着的弦松了松。“陆时来,我死过一次啦。”

    她带着笑意,轻松的说出口,仿佛是和他谈论等会要不要一起用个膳。看她自然说的如同玩笑话的陆时来并不觉得她在说笑,心里被揪着难过,所以年少很多他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都有了原因。

    阮软说出口长久以来的郁气居然就消散了一大半。他说他不被相信,她转身就和他说了,她在赌。又或者说,她完全不介意这事情被陆时来知道。

    “我曾经……对你干过很过分的事情吗?”他斟酌了一下开口了。

    阮软似乎没想到他第一个问的是这个。“或许有,或许没有。我不清楚。”

    她回答的模棱两可,陆时来想要抬起的手抑制住,应该是有的,她克制的疏远。

    阮软抬起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不高兴的且止,一点都不好看了。”阮软轻声说着,虽然她依然没有对他说什么,却多了一份亲昵。“再给我点时间吧。”

    “好。”他把她的手抓住,改为轻轻的握住。“你能吻我一下吗?”

    他说完一成不变的脸上,难得出现了窘迫,那是神打碎了面具的裂痕。高高在上的怜悯一瞥世人。

    阮软没有拒绝,甚至都没有多余的意外表情,手掌撑着床板,顷身上前,献上如同贡品一样的吻。

    “不,不是的。是认真的。”他停顿了语气,手掌泛着潮,局促不安的说道,“像那晚一样。”

    陆时来知道自己是在她脆弱心房的时候,占她的便宜。可她不仅没有拒绝,还乖顺到不可思议。

    是什么时候起的转变,陆时来看着阮软。

    从这次岩城回来之后,她对他的疏离清空了。

    阮软不解的看着他,眼里的雾气就像书中写着在海里的鲛人魅惑人心一样。

    “陆时来。”她喊着他的全名,“我发现我错的很离谱。”

    陆时来想说的话的嘴,被她的手制止了。

    “无论是从前的你还是现在的你。”她此时瞳孔里倒映的人是他,“我所想要的都是和你一起去未来。”

    她之前固执的觉得,前世的陆且止是且止,现在的陆时来是陆时来。却忘了他们本就是同一个人,明明现在她也动心了,非要认为是以前的他。

    “请在给我点时间。”

    他被她捂住的嘴,头点了点,眼神里的她仿佛成了他唯一的信仰。

    阮软深呼吸了,“我祖父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陆时来手机不可察的动了一下,“皇帝不会放过你祖父的。”和对阮弈说的话没差,只是委婉了点。

    阮软退出了陆时来的怀抱半晌没说出声,她懂得。夏君隽都知道帝王之术玩的是平衡,即使在打压祖父,军队的实权皇帝想要拿回来自然是要领头人彻底死亡。君要臣死,臣就非得死吗?

    阮软心里盘算着杀掉皇帝的打算,陆时来握住了她的手心。“阮软,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希望你想一下你的家人,你所有不忍抛弃的家人。你没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即使家人平安他们也会被戳脊梁骨的。你的羁绊太多了。”

    阮软后背发凉的看着陆时来,表情有些难堪。阮软嘴角抿成一条线,鼻子不自觉吸入更多空气,后槽牙咬着。那如果她现在偷摸赶去祖父身边的话……

    “功高震主这一条,悄无声息的法子太多了。你就算想陪着你祖父,你就能十分确定自己不是绊脚石吗?”陆时来客观的陈述事实,他更希望阮软不要意气用事,尽管知道这很难没有人能绝对理智更何况涉及到的人还是至亲之人。

    “陆时来。”她卑微又乞求的看着他,他有些不忍的挪开视线。视线移到门外,阮软知道,无非就是寿光说了。

    阮软不再说话。她明白陆时来的无能为力,只好暗自祈祷祖父吉人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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