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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岩城悲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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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回上京的路上,夏简炘坐在马车,马车行驶的稳当,他提着茶盖刮了刮茶沫,细细品茶。左右大同都隐藏不住,不如提前回了上京。

    听见外面的动静,夏简炘问道:“如何?”

    马车外跪着一人,咬字清晰,声音压低又能确保里面的贵人听得清,“我方渡青阳江与乙戎血战,寡不敌众,杨屏战死沙场。骆顷修深陷重围。”

    夏简炘挑了挑眉,还真就被阮软说中了,是皇爷爷看中的人当真不堪一击,还是因为皇叔对军事图当真了解?夏简炘吹了吹茶汤。

    “阮云骑尉率领三千兵,强渡青阳江杀入重围,拼死救出骆顷修,抢回了杨屏的尸体。听闻青阳江这几日都是血色。”

    “花刀帕首桃花马,谁说红颜不封侯。”夏简炘轻笑了一声,不免赞叹了一句。

    听着主子的夸赞,暗卫一时间想着该如何措辞而面露难色,“只是……”

    马车外的人汇报停住,似乎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夏简炘不耐烦道:“说。”

    “阮云骑尉退回岩城整顿,岩城被乙戎军包围,乙戎似乎要岩城断粮。”暗卫咬着牙一口气说完,生怕主上归罪于他。

    夏简炘拿着茶杯的手搁回了小几,难得神色多了一丝阴霾。好不容易找到了个能堪大用的人,他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和皇爷爷一样,还是知人善任。

    被围城的阮软一点都不担忧,例如她想的一样。

    只是她揉了揉头,她现在住在了太守府上,外面总有人骂她,有时候又不得不说外面的人精神真好。“太守,通知所有还在的人下雨之时聚在太守府前。”

    “是,但阮云骑尉,别出去了吧?”太守擦着汗,“外面都是刁民,您这出去可是要被……”

    “太守,这里面有没有混入奸细谁都不知道,你怎知这里寻衅滋事的人不是故意的呢?”阮软似笑非笑的看着太守,“真担心自己性命的人,早些时候我都护送出城了。留在这里都是舍不得自己生根的地方,那自然不可能出来,巴不得躲在地窖。你说现在在外面的该是什么人呢?”

    她可不觉得夏简炘出现一下,太守就会立马倒戈。这种墙头草,留不得。阮软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面上不显。先前叫的夏冉落已经在影壁下等她了。

    “公主需要借您的身份一用。”阮软客套的说着,在外人面前总是要演上一演的。

    夏冉落睨了一眼跟着阮软身后的太守,眼神中隐含不屑,半晌才颔首。夏冉落却不合时宜的想起夏简炘之前说的那句公主身份,所以他那句不是她在太守面前,而是用在现在吗?

    夏冉落手不自觉攥紧,如果一个个都是人精,如果每个人都要去算对方三步的走法,她下意识担心起了阮软。

    阮软站在夏冉落身侧,出了太守府,的确围了一圈的人。

    “就是她,不管我们死活啊!执意守城!”

    “不守城,难道我们要出卖自己的国家吗!”骆顷修伤都没好扯着嗓子喊道:“我们都是大郅的子民,每一片疆土都是我们在誓死守卫。你们真以为乙戎进来不屠城吗!”

    “改朝换代都多少次了,你怎么知道是乙戎!”另一个人啐了一口唾沫在地上,挥着拳头喊道。

    “外面的帅旗你是看不见吗!”骆顷修真的气死,这些人是看不见吗!“改朝换代,他们是反贼吗?他们是乙戎烧杀抢掠什么没做过!我们拼死守护,是为了自己吗!”

    阮软扫视了一圈,默默记住每个人的脸,“诸位,大郅不会放弃每一座城池的。皇上已经派兵……”

    阮软话都没说完,一个烂菜叶就丢在她的头上。

    “什么派兵,要是真派兵你们还会护送那么多人离开?要真派兵我们守备会战死沙场!留下一个妇人!”

    “大郅从来不是一个国家,而是百姓存在的地方。”她默默把菜叶从头上丢在地上,深呼吸压下怒气,“我大可命太守以扰乱军心散播谣言把你们抓起来关在地牢。但是我没有,站在这里是天命攸归,连当朝公主都在这里,你们为什么不能相信大郅没有放弃你们呢!?”

    似乎因为当朝公主都在这里这句话,围在外面的百姓声音轻了下去。

    “我是大郅公主封号寿光夏冉落,我赌上公主之名,大郅定不会辜负百姓。”夏冉落站了出来,“请诸位在等等,大郅是不会放弃你们的。”

    “守城等援军,要等到什么时候?”其中一人问道。

    “等雨。”阮软面无表情说道:“诸位比我清楚,岩城雨季,下雨之时就是援军来时之际。”

    随即又看了一遍在场的人,“等下雨之时请所有还在岩城的人都来太守府。”

    许是公主,又许是阮软信誓旦旦,百姓终是散去了。

    阮软扶着骆顷修,“你伤都没好,乱跑出来干嘛?”他这条命也不能完全说是捡回来的,在发军前一日她就暗示挖的隧道可回岩城。

    “这不是怕你被欺负。”骆顷修尴尬的把脸转到另一边。“怪我能力不足。”

    “好歹我也是摸爬滚打几年了,不至于。”阮软叹了口气,心领了这份好意。“能力不足和心里无国是两码事,有多少人是位卑未敢忘忧国的。你已经做的很好了”

    “已经做的很好,那便是还不够好。”骆顷修拿出帕子给阮软,让她自己擦一擦。“他们那样说你,你不气吗?”

    “可能说的是事实也就不气了。”阮软嘴角勾起无奈的笑。“人还真是所相信自己看见的。”她指得是这次出行时候,夏冉落对她说的话以及带着公主出场的顺利。

    骆顷修随着阮软笑了一下,带着些许的疲惫。“人总是会以为自己看到的就是事情的真相而忽略完整性。”

    这话措不及防让阮软愣了一下,是啊,那她一意孤行觉得陆时来在利用她不也是因为她自己看到的就是荣安下毒,以及把她弄出来。

    而忽略事情的完整性,陆时来的暗卫是没办法从衣食住行处处护着她的。如果足够熟悉陆时来的暗卫,那把暗卫引走也不是安全不可行。

    阮软看着骆顷修极其认真的问道,“你当年与陆时来同窗时,会觉得陆时来是行事磊落之人吗?”

    骆顷修想到可能是上京官场的弯弯道道,“虽不能说行事磊落但绝不是用下三滥招数的人,他有自己的傲气。”

    “嗯。”阮软也没多说,“里面大约四个人,不对劲,像是故意煽动,本该会躲在地窖的百姓都被煽动出来了,你入隧道,记得找机会做掉。”

    骆顷修愣了一下,看着阮软,似乎没想到阮软想要的不留活口。

    阮软盯着地面上的泥泞不堪,不带情绪地说道:“俘虏至少有民族荣誉感,而叛徒,该杀。”

    “只率万骑精兵,就深入敌后几千里,此举过于大胆了。”骆顷修想到阮软之后的计划还是忍不住想劝上一劝。

    “表弟,没有哪个武将拒绝得了封狼居胥。”

    骆顷修一时竟不知道该让她照顾好自己还是说祝她凯旋之类的话,他知道打起仗就是今生的诀别,谁也不知道谁能活着走出战场。而这种心里是每一个握着兵器的士兵,每天都有的觉悟,“会再见的对吧?”他的声线不自觉染上了一些紧绷和沙哑。

    阮软在骆顷修的表情里看见庄重,眼神里的坚定无法忽视,阮软唇角的弧度弯到恰到好处,看上去人畜无害,“自然。”

    入夜。

    岩城地处偏低,青阳江毗邻,每年下暴雨的时候岩城都会被殃及。

    雨在当晚就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逐渐大了起来雨砸在身上还能再溅起水珠。

    岩城当晚还在的人家都点着灯陆续来到太守府前,其后是公主以及女眷。不见阮软。

    “诸位请跟在下往隧道走。”骆顷修打着灯笼另一手握着刀,视线寻找着阮软说的那四个人,待后半夜时,雨越下越大。

    阮软站在城楼之上,身着蓑衣,看着香,计算着时间。

    手挥了挥,战鼓响起。却不曾想竟然打开了城门。

    她从一开始就是在等雨。

    待到下雨时节,打开城门迎敌军入内,关上城门,引入青阳江水。

    阮软勉强的勾起嘴角,那些跟着走的人怕是怎么都想不到,还是带他们离开了岩城。也不知道会怎么闹腾骆顷修。有些人就算死,都不想挪窝啊。

    岩城淹死的人,阮软视线聚焦在某处,叹了口气。

    这都不成问题,最大的问题是过后的瘟疫。每每水灾之后就会来疫灾,人畜不及时处理焚烧,染疫者多死。

    “淹后还要净城。”阮软面无表情的对着夏简炘留着的暗卫说道,“死者的尸体尽快处理和火化。趁未病时艾灸,以避免感染疫毒。”

    暗卫离开,岩城城门上阮软一个人站着风雨里,天色愈加暗沉,前世岩城的悲剧,可以就到此为止吗?

    她松了口气,踉跄了一下,坐在地上,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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