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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爱而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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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梦心中百感交集,她和穆烈争执了那么久的嫡庶之分正室之尊,都被穆烈给回绝了,如今穆烈却如此强势的给穆明月撑腰,她不懂,真真的不懂。压下心中的万千思绪,胡梦笑着对穆明月说:“流云院一早就收拾好了,若有不适应的地方和我说。”

    流云院,是海夫人为穆明月精心准备的院子,三岁以前穆明月便一直住在流云院。

    穆明月微微一笑,没有刚才的锐气与凌厉,整个人端庄大方,自信从容:“好的母亲。”

    随即,胡梦朝穆明月点头示意,便带着自己的奴婢离开了会客厅。胡梦走后,穆明月也带着清雪白恩离开了。

    崔姨娘有些恍惚,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是梦一般。见崔姨娘神色不对,穆峥穆湘急忙扶着崔姨娘离开了会客厅。

    穆雪眼眸微垂,悄无声息的带着贴身婢女离开了此处。穆泽未动,眼神幽远,似是想拨开层层迷雾看见事情的真相,身旁的奴才也不敢打扰主子,只能静静的等待主子回神。

    穆泽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父亲若真的重嫡庶又怎么会免了庶子庶女对正室夫人的晨昏定省,又怎么会在胡梦想要扬正室之尊时罚了她。可若不重嫡庶,今天又怎么会处罚柳姨娘和穆思,力挺嫡女穆明月,树嫡女之威。父亲,你到底要干什么,为什么如此自相矛盾,真是令人捉摸不透。

    同一时间,皇都外的红杉别院:

    白科坐在花园内的石凳上,等得焦灼,眉头紧皱:二师弟怎么还不来,他一向守时,可如今距离两人约定好的时间已经超出半个时辰,二师弟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吧!

    实在是等不住了,白科起身拿起石桌上的佩剑,正准备往外走,恰遇刚入花园的顾南卿,寒宁推着顾南卿朝白科走去。

    白科语气有些急促,眼中尽是担心:“你怎么回事,是又有人追杀你了?你等着大师兄这就去把他们的脑袋给薅下来。”自从二师弟腿坏了之后,暗杀明杀数不胜数,他真怕哪一天见不到这个二师弟。

    顾南卿心情极佳,便大发慈悲的朝白科解释道:“遇见一个胆大的小姑娘。”提到小姑娘,顾南卿眼底升起点点星光:小姑娘不仅胆子大,还很爱笑,每次看她都是笑颜如花,像个小太阳真挚热烈。

    一时间小姑娘三个字围绕在白科的脑海内,瞳孔肉眼可见的放大,白科瞅了瞅顾南卿又瞧了瞧寒宁,满眼疑问:“什么小姑娘?你有心上人了?什么情况?”然后走到顾南卿和寒宁身边,左瞧瞧,右看看,上瞅瞅,下探探。

    自顾南卿与轮椅相伴以来,没了昔日少年战神的热血和飞扬,整个人无欲无求,白衣裹身,眼中更是如深井一般,平淡的吓人。鲜少有人能入顾南卿的眼。如今白科居然从二师弟顾南卿口中听见了小姑娘?这惊讶的程度不亚于看见有人吃屎呀!

    寒宁看着眼前如脱缰野马一样上窜下跳的白科,嘴角微抽,至于吗?白科也太大惊小怪了。难不成王爷还能真的清心寡欲的过一辈子,如今有一个能入王爷眼的小姑娘不是挺好的,而且小姑娘确实胆识过人。

    顾南卿看着眼前晃来晃去的白科有些眼晕,修长的手抓住白科的衣袖:“别晃了,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白科眨了眨黄豆般的小眼,刚才从二师弟口中听见小姑娘,给他震惊懵了,一时间忘了他是来给二师弟送药的,白科从怀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二师弟:“师傅说,这是他最新研制的丹药,能让蛊虫陷入沉睡。师傅还说,要论毒药,还得找毒医,江湖之中无一人能超越毒医的解毒手段。师傅说完了,然后师妹让我给你带话,师妹说她一直在寻找毒医,希望师兄不要放弃。好了,传话完毕。”

    传完话后,白科一直盯着二师弟顾南卿,想看看他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可惜没有,听见师妹这两个字,神情丝毫未变,白科仿佛明白了什么,嘴张了几次,想说些什么,却又觉得说这些不合适,师妹的满心欢喜,怕是要错付了。

    顾南卿似是又恢复到曾经淡然无欲的模样,接过白科手中的丹药,声音听不出喜怒哀乐:“南卿并非良人。”

    话虽是对着白科说的,但白科知道二师弟是想让他做传话的,传给师妹:南卿并非良人。白科有些恼火,他不懂,为什么二师弟不喜欢师妹,明明师妹满心满眼都是二师弟:“顾南卿,师妹喜欢你这么多年,你就一句南卿并非良人,就完了?你为什么这么冷血,你对天下对百姓那么热血,为什么偏偏对师妹这般冷血无情。”

    寒宁眼神瞬间冷冽,出口的话冷得吓人:“白科,感情之事勉强不得,更何况江湖朝廷两大极端,大势所趋你师妹的感情也注定错付。”

    顾南卿似是没听见白科话中的刺,语气中的怒火一般,神情丝毫未变,语气依旧淡漠:“自我入师门,五载有余,与师妹只有三面之缘,师妹曾向我表露心意,南卿未敢耽搁师妹良缘,早早便同师妹讲了南卿并非良人,只是师妹执念,并非好事,还望师兄多加劝诫,切莫因为南卿误了余生,寒宁我们走。”

    寒宁狠狠的瞪了白科一眼,才推着王爷离开了此地。

    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白科失了气力,整个人都颓废不少,他知道二师弟没有错,可是他就是心疼师妹,心疼她满心欢喜却错付,心疼她明知道二师弟不喜欢她,还坚持喜欢的执念,他不懂,为什么二师弟就不能回头看看师妹,万一万一喜欢了呐。心有点疼…

    寒宁推着王爷走在铺满白英石的小路上,一路上清风袭来,卷着花香入了春的景色,顾南卿顺着小路望向远方,天空与地面相连,夕阳的余晖布满天幕,太阳西斜,渐渐没入夕阳。

    许是想到什么,寒宁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王爷,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穆明月。”

    顾南卿眉眼如画,神色淡漠,提到小姑娘穆明月时身形一顿,但还是压下心中的悸动:“不了,若是有缘,日后定会相见,若是无缘,也强求不得。”

    跟在王爷身边久了,寒宁也知晓王爷的顾忌,也未再说什么,只是推着王爷一步一步走出红杉别院,背影萧索凄凉,带着绝世的孤意。

    将军府流云院:

    马车上的行李,早已由士兵送到了流云院,如今清雪正在收拾。

    穆明月坐在闺房,看着屋内的一切,恍如隔世,书桌床椅子窗户每一处都有母亲的痕迹,明明阴阳两隔,但在流云院中,穆明月却感觉母亲从未离去,如梦似幻。

    瞧着愣神的穆明月,已经收拾好行李的清雪,也不打扰,只是安安静静的泡茶,点蜡烛,点香,铺床。

    花茶的香气飘入鼻中,穆明月渐渐从思绪中抽离,脑子开始思索,杏眸扫向清雪和白恩,眼底流露着凉意与决绝:她刚回府,流云院必然有其他人的眼线,所以总得做一个清理与了断:“清雪,白恩从今天开始,你们一明一暗,我要这流云院密不透风。”

    听到穆明月的话,清雪白恩立即停下手中的事情,朝穆明月行礼:“是。”

    随即,白恩隐入暗处。

    清雪则为穆明月倒已经泡好的花茶,穆明月品茗着花茶,眉眼微亮:好喝,清雪的手艺又进步了。流云院的陈设可是一丝一毫都不曾改变,这是令穆明月未曾想到的,且调查的情报和实际情况终究是有出入,脑中诸多疑问,都需要一个良人解答:“清雪,去请郭管家。”

    清雪颔首领命。

    穆明月刚喝完一盏花茶,便见清雪领着老郭前来。清雪将老郭带到穆明月面前后,便关上穆明月的房门,守在门外,到底是从小跟在穆明月身边的人儿,对于穆明月的想法也能猜出几分。

    老郭恭敬的朝穆明月行礼:“奴才见过大小姐。”

    穆明月颔首,玉手轻抬,为郭管家添了一杯花茶:“郭管家不必拘礼,请坐。”随即,将花茶放到郭管家面前。

    郭管家弯下腰,低着头:“奴才不能和主子同桌,这是规矩,奴才虽在将军府待了数十年,深受主子信任,却也未敢忘却身份。小姐这是折杀奴才了。”

    穆明月眸光淡淡,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桌子:不错,眼中有主,心中有规,希望郭管家能一直如此,到底是母亲所留下来的人,穆明月还是信任的,只是万事两手准备,命还是得掌握在自己手中才安全。穆明月也不勉强,只是静静的看着郭管家,不曾言语。

    屋子里静的可怕,倒显得穆明月敲打桌子的声音格外入耳,烛光摇晃,层层叠影,映在地面,似是来自地狱的勾魂使者降临一般。

    郭管家不敢抬头,大小姐的气势格外凛冽,直逼人心,压得他有些喘不过气,眼神盯着地面,内心有些焦灼,脑中大致能猜出大小姐的想法,恩威并施,重新认主。冷汗顺着皱纹没入白发,腰因为长时间弯曲,有些酸胀,那一下一下敲桌子的响声,像是催命音一样,不断的蚕食着郭管家仅剩的意志力。

    气氛异常压抑,到底是人老了,经不起折腾了。郭管家终究是败下阵来,随即拱手行礼,眼中亦是决绝,声音沙哑坚定:“大小姐若有吩咐,奴才万死不辞。”自此之后,他与大小姐便是真真正正绑在一起。

    穆明月嘴角微弯,手指不再去敲桌子,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爽快:“和我说说这些年来将军府所发生的事情吧。”

    郭管家事无巨细,大小事情皆同穆明月述说。待所有事情讲述完毕之后,天色已晚。

    穆明月便让清雪送郭管家回去,心中对于穆烈胡梦以及将军府的自相矛盾有了猜测。

    清雪回来后,便伺候穆明月更衣就寝,清雪帮穆明月盖好被子,又息了蜡烛,关好房门后,才去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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