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好好躺着
车右后视镜剐蹭的时候已经碎了，尾门也在报警，好在轮胎都安好，除了左后门变形，车开起来有点漏风，别的都还好。
这会儿也不方便下车收拾。
“打电话报警，我们到高速出口再查车，”老鬼把车速降下来。
白杨从震惊中缓过来，去找手机，原本放在门把上的手机也不知道落到哪里了，好在刚刚工作的平板放在陈初那儿，毫发无损。
拨通电话，已经到了海城的地界，陈初简单说了事情经过，接线员一听发生在高速路上，还有蓄意谋杀的情节，让他们到安全地方等待，立刻派人过来。
老鬼也给临时老板汇报情况。
等白杨找到手机，陈初凑到她耳边说了句：“给郑警官发个信息”，继续同曾庆吉讲电话了。
老鬼挂了电话，对他俩说：“真没创意，这都什么年代了，还学欧美大片那些套路，以为在路上玩碰碰车就能阴谋得逞了。”
“我觉得不太对，”陈初说，“那女人上次都没想要我的命，怎么这次就发狠了？”
“什么女人？”白杨问。
“红色车上的女司机，上次绑架我的那个！”
“你怎么认出她的？”白杨问。
“只有她长着那样一双蜇人的眼睛。”
“女人心，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老鬼说，“可能没从你这儿捞到好处，狗急跳墙了！”
几个人正说话，车身晃了晃，紧接着更大的爆炸声传来，车正盘着匝道，他们都没看到远处火光冲天卷起的热浪把云层上的太阳都盖住了。
好在这会儿路上没什么车，老鬼提了车速朝高速口开去。
收费处早已电子化，这会儿一个人都没有。三人下了车，看那远远一道红褐色的烟雾慢慢消散，这么远仿佛都闻得到烧焦的味道。
“看起来不像是电池爆炸！”老鬼说。
陈初说：“那台白色的车是氢燃料的，发生了二次爆炸，倒有点毁尸灭迹的意思。”
白杨一手举着手机录像，牵着他的手，都是汗。
“我把这些都发给郑警官，虽然没有现场的照片，多少能有点用。”
“沿途的摄像头没坏就更好了。”老鬼补充。
陈初捋着线索：“这次来海城时间都是临时定的，他们怎么好像早就知道了？”
“我更新了共享里的时间表。”白杨说。
陈初转头看她，她的眼睛是一汪纯净的月牙泉，刚刚说的只是顺着他的思路罢了。
“共享的时间表会同步到我之前的工作计划，”陈初说，“我打电话问问这几天浏览工作计划的人都有谁。”
“时间地图不是只会同步到你的e-watch上吗？”白杨问。
“子机坏了，就会同步到母机上进行备份，能进入母机系统查看的人并不多。”陈初低头淡淡的说。
可悲伤已经溢出来，正因为这样的伤来自同门，才更让人难过。敌人的明枪暗箭也就罢了，身边有人递刀子扎心扎得更深。
“别想太多，没准他们偷偷给你装了窃听器，”老鬼靠在车边看瘪进去的车门，弹了弹，说：“有一种伪装特别隐蔽的，专门贴在墙上车上，看起来就像是一块墙皮或者裂缝，管24小时，失效前一分钟才会发射信号，原理用的是什么波敏，一般的红外扫不到。”
这话听上去更像安慰，白杨却笑了，“没想到现实中真会遇到间谍，我以为只在电影院才看得到。”
“可不，我就是个临时保镖，”老鬼打趣，“谁想到还客串特工了。”
拉着警鸣的救护车、警车逆行着开过来。
看着警车上走下来的熟人，郑崸。
“郑警官，你怎么在这儿？”老鬼问。
天静无风，艳阳高照。
“确实太巧了，”郑崸摘下头顶的帽子，又戴回去，“我被打发过来升级系统，还有两个分局，车刚启动准备去下个点，就接到你们的消息。”
陈初看眼白杨，白杨爽脆开口：“我共享了地址给郑警官，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见到你们都没事，就放心了。”郑崸打量三人，没有明显的外伤，看着精神不错。
老鬼迎着其他警察说了出事的地方，两辆救护车和三辆警车就开走了。
“需要我们配合做什么吗？”陈初问。
“你们没受伤吧？”
白杨见到警车完全放松下来，这才觉得左腿和左脚有点疼。
夏天穿的衣服少，郑崸注意到她的裤腿有血迹，只是不知道是谁的。
陈初一直靠着车，这会儿直起身来，深色衬衫上胸口的地方血迹才露了出来。刚刚他一直掩饰的很好，白杨离得近都没发现。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没说话。
拎着药箱的医生和护士过来了，白杨拉着他，“让医生看看，我的腿刚刚蹭到前排座椅，这会儿有点疼，你呢？”
白杨看人看不准，视力可是51的，也是深色的衣服不明显，他又一直侧身站着，这会儿出血的更多了，再遮掩也盖不住了。
“你的伤口崩开了。”白杨松开他的手，疾跑两步，对医生说，“快看看，我朋友的受伤了。”
白杨打开车门，让陈初坐好，衬衫扣子解开，果然，结疤的地方又开裂了，右边肩膀也蹭破了。
“这里之前受过什么伤？”医生问。
“电击的烧伤。”
“伤口深处没有完全愈合，表面又撕裂了，”医生手下动作不停，解释：“只能先消毒处理，回医院做个探伤看看，别发炎了。”
“好的，”白杨答应。
“还有别的地方不舒服吗？”医生问。
“头有点晕！”陈初实话实说。
“现在就回医院，”医生招呼身边的护士，“车开过来，病人直接送医院。”
车祸后的脑震荡可大可小，“有没有觉得恶心？”医生问。
白杨紧张的看着，忘了自己腿上还有伤，跑到尾门开了后备箱，把俩人的行李拉出来，又收拾了车上的东西塞到箱子。
和老鬼商量好，自己陪着陈初先去医院。
医生不让陈初走路，直接上了担架。
一躺下来，陈初才觉得浑身散了架一样。
“尽量保持清醒，”医生见他闭了闭眼睛，“不要睡觉！”
“好的，”陈初回答。
“你今年的医保费是不是早过了基础线了，”白杨心里难过，却不想让他看见，“一年住院好几次，明年参保是不是得多交保费了？”
陈初嘴角呲出一点笑，“小学以后就很少进医院了，没想到今年都凑一起了。”
白杨握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挠着他的掌心，“我看你掌纹，是有个聚宝盆的。”
“是么，”陈初温柔的看着她，“可能银行卡你不愿意收，所以一直往外漏钱呢！”
手机嘟嘟嘟的响起来，白杨看他不方便，替他把手机拿出来。
魏玄打过来的，让他安心在医院躺着，不用着急回学校。
没多久，曾教授也发了消息过来，说的内容大同小异。
“我的手机你拿着，”陈初说，“回头再把银行卡给你。”
白杨刚给腿上的伤口喷了药，一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听到这话，笑了，“算是趁火打劫吗？”
“主动投诚。”
救护车上的护士凭白吃了一嘴狗粮，今天这一趟急救，齁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