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场部华总的担忧（本章应在第三十…
唐意端了一屉灌汤包，拿了一盘竹笋炒肉，杜子轩端了一餐盘的东西，三盅汤，两份沙拉，两份鸡胸肉，挨着周平光坐到唐意对面。
“你俩怎么还吃配餐，最近还在减脂？”唐意问。
“谁像你，天生好基因，”周平光不屑地说，“祖上有余产的，才不愁米粮，不像我们穷户出身最怕闹饥荒，平时自然一吃就胖，好攒点脂肪，万一哪天没饭吃，靠着一身膘还能抗三天。”
唐意听他胡扯，也不理他，自顾吃起包子。
杜子轩吃了两块肉，插着一块苹果说，“能留基因到今天的，哪个祖上不是贵族，贫民早饿死了，上下五千年历史，谁家里没出过宰相，周哥，你也太小瞧自己了，往上追溯三代，谁还不是酱香帝王！”
周平光嚼了一口生菜，说：“你还骄傲了，试试一周不锻炼，看看你身上那肉不蹭蹭往上长，忘记自己黑胖时代了！！”
“周哥，别打击人，从奢入俭难，从瘦变胖烦！”杜子轩说，“回头看看两年前，真不敢想像黑胖子也能有今天！”
唐意抬头看了看杜子轩，的确，这小子变化可真大，之前五大三粗油光满面如今一身腱子肉，腹肌八块都快有了。
“这还不得感谢太子爷吗？”周平光喝着鲫鱼汤，说：“开了食堂之后，他把健身器材鼓捣过来的，要不然，咱们俩离出栏上市不远了！”
杜子轩一口菜差点喷出来，周哥怎么总把自己比喻成猪啊！
唐意这才想起来，孙佳尚找人修健身房的时候可没找自己商量，这一套器材没有上百万可搬不过来。也不知道他在摩那上班是图什么？
“太子今天怎么没来？”杜子轩问：“他很少不来公司！”
周平光努努嘴，意思是：问他！
唐意听见了，说：“团建的时候受了点伤，让他在家休息了！”
“受伤了？严重吗？”杜子轩那天陪着白杨和黎望舒逛完桃花集市，下午三人在一起打游戏，根本不知道还有别的事故。
“没什么，明天就来上班了！”唐意说。
杜子轩不好意思的说：“同事快两年了，也不知道他家住哪，要不然可以去看看他！”说完这话，又挠挠头，“不过，就算知道他家在哪儿，也不太能去，是吧？”说完看了看唐意和周平光。
周平光问：“为什么不太能去？”
“你知道，周哥，我这人天生宅，也不爱和人说话，可是太子呢，比我更宅，你看他一天到晚，往办公室一猫，一整天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杜子轩放下筷子说，“更神奇的是，在健身房，明明是撸铁，人也是静静的，不注意，还以为是全息影像呢！是吧，周哥！”
周平光一想，还真是，在办公室除了谈论唐意的时候他发出点声音，平时就和猫一样，静悄悄的。
唐意眼前浮现出孙佳尚的脸，一双发着光的眼睛，安安静静的看着自己。拿着勺子舀了一口汤，吹了吹，喝了，暖暖的。
“嗯，”周平光说，“也幸亏是我常在办公室，要是你们三个在一起待着，那不就只能听见沙漏流沙了，”想着那场景，一抖鸡皮疙瘩，“太可怕了！”
杜子轩边吃边点头同意，唐总确实不太说话，刚来摩那的时候以为遇见的是个鸡贼的领导呢，没想到一点架子都没有，除了在技术上经常摩擦自己，平时相处起来还是很没压迫感的。
唐意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了，和老罗约好了两点，看来今天没时间和大家开会了。他吃完了饭，对剩下两人说：“我先去找华总谈点事情，一点半出发，刚刚的报告改的差不多，你们再看看有没有问题，没问题发我！”
唐意出了食堂，看见市场部的李紫薇正和章伟聊天，打了个招呼，正准备走。
李紫薇小跑两步过来，满面笑容的说：“唐总，今天有空吗？找您汇报一下一季度的销售情况！”
唐意站定了说：“下午还有别的事，等我有时间再约你吧，费心了！”
李紫薇虽然被拒绝，但心里乐开了花，心想老板都不着急要报告，一个总监着急什么劲！自己已经在老板这里备了案，就算华明问起来也有挡箭牌了。
看着唐意走了，李紫薇得意的和章伟分享她的妙招。
华明没去吃饭，还在烦恼市场业绩的事情，虽说唐意从来不下什么kpi，okr，绩效考核，但他知道，没有销售量，再天花乱坠的报告都是表面繁华，要想坐稳总监的位子，总得干出点成绩。
唐意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敲了好几下门没有回应，推开门才发现华明正愁眉苦脸的看着窗外出神。
“华总，想什么呢，这么入迷？”唐意明知故问，“盛总约你打球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在想要不要拒绝？”
华明赶紧站起来，给唐意挪了挪椅子，“打球的事儿不好拒绝，就是这球技太差，没想好找谁陪盛总。”
唐意客气的让华明先坐，这才说：“你看我怎么样，到时候叫上周平光，咱们四个人双打！”
华明哈哈笑起来，“那我可得厚着脸皮拖你下水了，你和盛总单挑，打起来他也过瘾！”
唐意毫不客气出卖周平光，“最近我周哥真心手痒，找我好几次，我都没答应他，这回怎么着也要捎上他，到时候咱俩联手，让他俩练练腿！”
华明搓着手，被唐意这么一说，心气儿也上来了，见唐意打过几次球，那动作行云流水，酣畅淋漓，不管是穿刺还是挑高，都极有技巧。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这时间长不跑动跑动，是得好好练练，一说起来，肚子有点饿了，怎么，一起去吃饭？”
唐意站起来说：“吃过了，下午出去一趟，过来告诉你一声，风投的资金快到位了，市场这边还要靠你稳着，看你这么忙，吃饭都顾不上了！杨师傅煲了猪脚黄豆汤，今天的三杯鸡也不错，你去尝尝！”
说完，就起身，把椅子推回去，先出了套间。华明跟在后面，看着前面这个总是脊背挺直，风度翩翩的男人，觉得自己有点窝囊。市场部就是小型八卦中心，什么风吹草动到了这里都已经描画的有鼻子有眼，华明这么多年摸爬滚打按说神经应该比较粗，对抗风暴能站得住脚，只是这回从集团刮过来的漫天飞沙，无差别攻击，打得没遮掩脸鼻的人生疼，一路上枝摇叶摆，坐在车里也怕那刚发芽的干树枝横摆在机箱盖上，车子抛锚可以修，人残了可不好保养。
交报告拿不出好看的数据，华明知道，自己这个市场总监没法混饭吃。李紫薇可以柔弱扮可爱，敷衍推脱，自己不行。把锅甩给产品工程的盛弘毅还是甩给研发的周平光？盛弘毅那是集团嫡系，摩那的这点市场，说好听点是拓展新领域，说难听点就是苍蝇腿上一点肉。集团闭着眼吞吧，唐意就是那根刺；放任发展吧，又怕蚂蚁吃大象。
现在太子爷又在摩那，生根长着，也不知道孙董到底想什么呢？让太子爷在这儿历练，回去接管总部那可没必要，摩那再发展，业务范围就这么大，和总部比差太多。大概是这会儿还年富力强不担心后继无人吧！可早就听说他夫人王欣怡自太子后再无所出，也算是接班人毫无悬念！看唐意对太子，不像是顾命大臣、太师首辅的恭敬，却也没拘束着他。
华明边走边想的出神，就连李紫薇冲他招呼都没看见。
东院和西院间的墙本就不高，打通之前，和地主商量了，院墙重新雕花镂刻，两处装修风格一统别无二致，两家倒像一家了。
华明恍然，难道当年孙彦鸿同意摩那继续用集团的供应链体系，不过是为了养肥了再杀，或者长远点想，扩大疆域。毕竟智能楼宇和新能源市场已经大盘分割完毕，资本潮流已退，剩下不过是精益求精，利润已经摊薄，只有开发新的需求点，才能在潮来时，继续收割红利。就他所知，南山系列发布之后，集团的毛利润居然高达50，除去运营人工，20的净利润着实让人眼红，更不用说集团通过营销，上市了新科技股，在现在这么难批的a股类插入，还获得市委点名表扬，人民日报上都占了头条。
表面上唐意吃了大亏没有反击，可谁知道幕后做了什么交易呢！毕竟，唐意太不简单。读书时，加入了和常青藤并驾齐驱的慕尼黑联合社（此为杜撰），只是所做所为更偏向红色领袖，据说组织内部纪律严明，近来在国际上声名鹊起，影响力一日千里。后疫情时代，美式自由民主日暮西山，集体共利思想勃勃生机，这一波的年轻人思想更包容，行为也更低调。摩那公司创立伊始，推崇的就是开放和包容，工作是弹性作息，华明就是喜欢这点，虽说做市场本就自由不用打卡做办公室，可是在集团工作模式固化之后，有年假也是没时间休息，加班也没有调休，随叫随到二十四孝子，年轻时不愁精力，到了四十上有老下有小，集团的环境实在让人压力巨大。
唐意当初对他承诺的，安心休假，公私分离，执行的相当彻底。很少会因为工作上的事情合理化加班，隐形加班。遇到问题也是一起讨论解决，很少会把压力放在个人身上。
公司成立的福利组，会根据入职员工的家庭情况，不愿住公寓的补贴房补，想要班车的，共享自动驾驶接送上下班，想要居家办公的可以申请，想计件领任务的可以自由职业，更不用说，成立一年之后，连食堂，健身房都配备齐全了。甚至久坐办公的，人人桌上摆个沙漏，一个小时提醒运动十分钟。
扁平化的公司结构，互补又不干预的行政职能，简直是打工者的梦想天堂。
软件开发和市场销售一样，都是流动频繁的部门，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就华明知道的，去年想来摩那实习或者工作的，托关系各种口径的都有十几个了。如果不是唐意那次的清洗，留在这里的关系户很快会把原生态的挤走，这里也会和许多成立了四五年的公司一样变得人虚浮于事，没有生机。
华明之所以愿意从集团来这边，也是希望能真的做点成绩，想到这里，心里盘算起眼下要干的事情，端了饭边吃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