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原因
茶楼包厢内，萧秉行将倒好的茶放到沈司凝面前：“韩姑娘想要和我说什么？”
“三个多月前大靖京都夏家惨遭灭门一事，萧公子可曾听闻？”沈司凝问。
萧秉行：“听说过一些，怎么了？”
沈司凝拿出夏家族谱，推给他。
祁颂好奇的凑过去一起看：“苏家旁支！”
沈司凝接着说：“西鼎楼和夏家一直有来往，所以事发后我命人调查过，不过除了这本族谱以外毫无所获，便只好暂时搁置，但是中元节那天这帮人又出现了。”
萧秉行放下夏家族谱，说：“夜袭裴家的人？”
“没错。”沈司凝颔首：“夜袭时我的一个朋友恰巧在裴家，就喊了我带人去增援。事后处理尸体时发现和夏家人身上的几乎一致，我便多问了句。裴家主告诉我，裴家是淮扬萧氏的旁支，是在三百年前五大家隐世时出走的一支。”她指指族谱：“裴家主说夏家这支应该也是如此。”
“你特意跑来和我说这些，事情没怎么简单吧？”萧秉行说。
“确实。那天回去之后我将新查到的资料和之前在赤方查到的仔细对比了一遍，发现其中许多家族都有两个共同点——他们都是实力强劲的老牌家族，以及各家都有天资卓越的小辈消失的情况。结合夏、裴两家的情况和裴家幼子裴铭楠的描述，我猜测那些小辈多半是被掳走的。”
“断其后路，加以引导，为己所用。”萧秉行说：“假以时日，这群人将难遇对手。”
“这得杀多少人，”祁颂拧着眉：“未免也太心狠手辣了吧。”
“花开生两面，人生佛魔间。有什么好震惊的。”沈司凝抬眼：“从他们可以悄无声息的灭掉这么多家族来看，实力已经不凡。恕我直言，等他们解决完五大家出走在外的旁支，或许就该轮到本家了。”
“那些人费这么大劲做这些，为了什么？”祁颂还是觉得震惊不已。
“不知道，”沈司凝说：“但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让那些人得逞，天绝对会被捅出个窟窿。”
“对了，还有一点发现。”只顾着想那些事，沈司凝都快忘了伤口的奇怪之处：“夏、裴两家人的尸体上的伤口都很像魔兽造成的，但奇怪的是无论哪一家，现场都没有找到魔兽的痕迹。”
沈司凝站起：“我话说完了，这件事如何处理，二位慢慢商议。告辞。”
“韩姑娘。”萧秉行叫住她。
沈司凝停下：“还有事？”
萧秉行站起，手掌出现一块传音玉牌，他摇了两下，说：“这件事我们回去会告知家中长辈，到时难免有些细节需要问，所以韩姑娘能不能输入你的灵力，这样如果以后有事韩姑娘也不用这般奔波。”
沈司凝想了想，点头。
沈司凝接过他的传音玉牌，又将自己的拿出来递给他。
待相互输入了灵力后，萧秉行将沈司凝送到了茶楼下面，看着她离开后才回到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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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家
祁颂一路都在和萧秉行嘟囔那些人没人性，萧秉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
两人往主院去，打算先把沈司凝说的事告诉萧河。穿过垂花门，萧秉行脚步顿了下才继续往前走，偏头小声对祁颂说：“认命吧，儿子是算计不过老子的。”
祁颂脸垮下来：“你一定得救救我啊。”
“救什么救，今天谁说话都不好使。”祁瀚黑着一张脸：“你不去你说啊，还得人家姑娘白白等了一上午。”
祁颂按捺住想捂屁股的冲动：“我怎么说？你忘了你的话了？”
“小兔崽子，你欠收拾是不是！”
祁翰作势要打他，吓得祁颂跳到萧秉行身后。
“祁伯父，您先别生气。”萧秉行适时出声：“您不来云墨也会回去找您的，现在您来了到正好。刚才有人告诉了我们一件事，非常紧要。”
萧河走过来，伸手按在祁翰肩头：“祁兄，你消消气，我们先坐下听听孩子们的话。”
祁翰瞪着祁颂冒出来的脑袋，冷哼一声：“等说完正事我在收拾你。”
前厅，萧秉行有条不紊的将沈司凝的话叙述了一遍，听的两人也是直皱眉。
萧河翻着沈司凝留下来的夏家族谱，问萧秉行：“秉行，我记得你说过这位韩姑娘不简单，她这话确认可信吗？”
萧秉行摩挲着手指，回想着当时沈司凝的神色：“或许有所隐瞒，但这些话属实。”
萧河点点头，又叹口气：“属实的话就麻烦了。”
“萧叔，这话怎么说？”祁颂问：“我们五家一起调查，也解决不了吗？”
“一起调查？小颂，你想的太好了。”萧河说：“这些旁支的存在，除了五大家自己根本没有外人知晓，那些人是怎么找到的？”
“您的意思是这些事和五大家的人有关系！”
祁翰语气感慨：“假惺惺维持了三百年的平静，终于按捺了。”
祁颂疑惑：“爹，你这话什么意思？”
萧河笑问：“你还没将那些事和小颂说呢？”
祁家主嫌弃的睇自家傻儿子一眼：“你瞧他那傻样，和他说那些有什么用。”
“他傻，你不还照样把少主的位置给他了。”萧河非常给面子的小声揭露祁家主的口是心非，转头又对他儿子说：“小颂，萧叔问你，除了五大家主力的五种灵力之外，世间还有什么灵力？”
祁颂将各家主力的灵力在脑中过了一遍，说：“还有元素。”
“对，元素。”萧河重重地叹口气：“五大家伊始其实是六大家。千年前灵力失控时出现镇压的其实有六人，直到三百年前一直都是六大家，消失的那一家是岐周沈氏。”
“消失？”祁颂更加疑惑，觉得这词用的实在奇怪：“怎么个消失法？”
“灭族，”萧河说的沉而重：“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
“灭族？可是按您说的，岐周沈氏和我们地位相当，实力相当，什么人能将他们灭族？”
“……五大家啊，”萧河嘲讽的轻笑一声：“五大家合力，就能了。”
“五……”祁颂瞪大眼睛：“可是、为什么？”
“因为惧怕……”祁翰抬头看向屋外：“三百年前的沈家家主沈司凝前辈的妻子是集庆周氏的女儿，她发现了沈氏的惊天秘密！”
萧河凝视着手心，接着说：“她发现沈家家主有掌控世间所有元素的能力，这种掌控包括已经为修炼者所控的元素，那种能力强大到匪夷所思，也可怕至极。集庆周氏在得知此事后，与其他四家密谋想要铲除沈氏一族。虽然当时萧、祁、苏三家觉得沈氏一族安分守己那么多年，没有多大威胁，但后来的围剿还是参与了。从那以后五大家人心日渐不齐，所有人都觉得自己的家族会被围剿，这就是五大家避世的原因……”
祁颂瞪着眼睛，张着嘴，不知道该先为那句话震惊，余光瞥见淡定喝茶的萧秉行：“你怎么这么淡定？”
“因为我早就知道。”他放下茶盏，倾身说：“伤好的差不对了，记得帮我调香。”
“啊？”接二连三的信息扑过来，祁颂现在完全处于懵圈的状态。
“今天就先这样吧。”萧河说：“明日巳初，咱俩一起到苏家，将这件事告知正安。”
祁翰点着头站起来：“行，明日苏家见。”他说完走向自家傻儿子，揪起祁颂的耳朵：“啊什么啊，跟老子回去。”
说完，不容祁颂说话，拽着他走了。
萧河瞧得直乐呵，他走到萧秉行身边：“你小子什么时候给自己讨个媳妇回来，让为父见见？”
萧秉行笑着回应：“遇着喜欢的，我会骗回来给您瞧瞧的。”
“这事哪能靠骗呐，追姑娘得靠哄。”
“可是母亲不就是被您骗到手的。”
“嘿，你这臭小子。看见小颂挨揪，你眼红，也想感受以下是吧。”不等萧秉行说话，他自己转了话头：“我刚听见你说调香，我记着你不喜欢用香啊。”
“不是我用，是给韩姑娘要的。”萧秉行说：“我看她眼中总是用红血丝，估计夜里总是睡不好，就想着给她弄些助眠的香。”
“哦，观察的这么仔细呢。”萧河拍着他的肩膀：“不错不错……”
传音玉牌突然出现在掌心，萧秉行用眼神示意正调侃着他的父亲。萧河会意，噤声。
“什么事？”萧秉行语气显得情绪不高。
“承景，”那边传来沧桑有懦弱的男声：“家主说要你想办法把柏翎带出苏家。”
“知道了，找到机会之后我会再联系你。”萧秉行说。
“好，你尽快啊。”
萧秉行应了声，然后切断联系，收起玉牌。
“嘶，这柏翎身上到底有什么，让他们这么盯着不放？”萧河朝萧秉行方才拿传音玉牌的手扬扬下颌：“甚至绕那么一大圈。”
早在最开始，这父子二人就知道那封信函有问题。在苏正安来找萧河之前，萧秉行就接到刚才那人的消息，要他接着帮苏家的名义去找柏翎。
萧秉行摇头：“无垠海那夜我问过元筠，连他们苏家自己都不清楚这对父女的身份。”
“唉，瑞安那样好一姑娘，怎么偏偏遇到这种事了。”萧河惋惜地说。
“除了那个银杏玉坠，柏翎对她父亲的事一问三不知。”萧秉行说：“可是他们不惜费那么大的劲也要找到柏翎，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她不肯开口，谁拿她也没辙啊。”萧家主按着萧秉行的肩膀：“弄柏翎出来这事，你什么打算？”
萧秉行说：“他们只让我把人弄出来，其他的办不好就是他们的问题了。”
“小心些的好，毕竟留着以后还有用处。”
“放心吧，我和他们周旋了这么多年，这点事还是能糊弄过去的。”
说完，父子两人相视，会心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