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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哥哥和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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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卡蒂学会爬行后,便不再呆在狭小的房间,它试图去摸索新的生长环境。可惜的是,它的旅途还没有走出主宅,就被沿路的人带回了屋子。

    桀诺最先发现了斯卡蒂,作为家里名义上的老年人,他总是能一本正经地将工作推脱给席巴,安然享受着退休生活。

    于是,在和猎人协会的老对头尼特罗打完一天架后,桀诺一身破烂,满面灰尘地在密道里撞见了沿着石壁摸索的斯卡蒂。

    基裘身体已经恢复,最近忙着出任务,没有人看管斯卡蒂,才让它这么轻松地溜出房间。

    桀诺饶有兴致地看着笨拙爬行的婴儿,一把拎起它后颈的领口,像提着一只呆鹅般。

    斯卡蒂意识到自己被捕捉了,顺势抓住了桀诺的手,扭过头来面无表情地张开嘴,咬住了桀诺的手背。

    然而桀诺毫无反应,它开始不安分地乱动。

    桀诺眉头一挑,甩了甩手里的小家伙,眼带戏谑的笑意:“你可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你下来。”

    “牙都没长齐就想着咬爷爷了!”

    斯卡蒂感受到桀诺越抓越紧,便也放弃了白费力气,等待宰杀的命运。

    桀诺误会了它,它并不是想通过咬桀诺来让他妥协,而是海嗣的体液具有特殊效果,比如口水是可以腐蚀生物的。

    作为大多数生物进食的渠道之一,人类的口水也有同样的效果,只不过海嗣的口水酸性更强。

    对于人类这种生物的表皮组织来说,海嗣的口水相当于是强酸,一旦沾染就直接毁坏的那种强度。

    然而,这里的人类能利用某种奇特的力量保护自己,斯卡蒂意识到了这点,它能感受到桀诺身上令人垂涎的生命能量。

    那一层淡白色的光晕无时无刻不包裹着桀诺的身体,它出于好奇尝试了一下,显然普通的腐蚀性体液无法打破这层厚障壁。

    “我应该把你交给谁?”桀诺打量着斯卡蒂,那猩红的双眼里没有丝毫情绪,安静等待他的审判,完全不似一个婴儿。

    基裘的俩个孩子怎么都这个眼神,一点都不活泼好动,桀诺回忆起席巴小时候揪他头发的样子,心里碎碎念起来。

    同样是揍敌客幼崽,差别太大了。

    “算了,还是把你关在房间里吧。”桀诺看着自己身上破烂的衣服,最终定下了判决。

    这狼狈的样子他可不愿意让第二个人看见。

    “别再跑出来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桀诺晃了晃手里的幼崽,怕斯卡蒂听不懂故意将脸凑到它跟前,露出一个恶鬼般的笑容:“再被我发现就把你腿打断。”

    “反正你的体质不错,家里也有医生随时待命。”

    揍敌客主宅里根据家族成员的特殊爱好,设有一些仅本人才知晓的密道和机关,桀诺摸不准斯卡蒂爬着爬着会不会没了。

    所以在它成长到有自保能力前,尽量不要离开房间。

    无法反抗的斯卡蒂被重新扔回了婴儿床,桀诺顺手帮它盖上被子,生怕它着凉。

    温柔体贴得好像那个说要打断腿的狠人不是他一样。

    柔顺的银色长发贴着枕头,斯卡蒂闭上眼睛假装休息,桀诺只以为它是玩累了,没有多在意就离开了,他需要去换身衣服收拾下。

    他们的脚步总是那么无声无息,斯卡蒂等待了一阵,再三确认桀诺离开后,睁开眼正打算爬下床时。

    “叮——”房铃响了。

    好吧,斯卡蒂把伸出去的脚丫子又缩回了被子。

    人类的幼体期真是麻烦。

    饭点的时间到了,黑色西装的女管家正按照席巴的吩咐准备好斯卡蒂的三餐按时送上,顺便负责投喂。

    “让我来吧。”只不过今天有点不一样,不知道哪来的风把伊尔迷吹这来了。

    管家不会多问主人的事,尤其是揍敌客的管家更要懂得审时识度。

    “好的,伊尔迷少爷。”管家将食物放在婴儿床边上的桌子后便退场了。

    可赶紧走吧,少说几句多活几年,在揍敌客苟到颐养天年,下山就是亿万富翁。

    “妈妈说,哥哥要多照顾妹妹。”伊尔迷说清了自己的来因,是基裘的吩咐,意料之中的回答,斯卡蒂能猜到。

    伊尔迷给自己搬来小板凳坐在床边,喂食的第一步是把斯卡蒂从床上抱起来,他显然不擅长抱婴儿,继桀诺的拎鹅式抱法后,斯卡蒂又一次感受到了托举腋下的抱法。

    有一说一,还不如桀诺。

    “你好重。”伊尔迷平淡地说道。

    “”空气莫名寂静。

    伊尔迷自动忽视了斯卡蒂幽森森的眼神,今天的午饭是蔬菜粥,用了三克的蓝毒草粉末,而他在这个年纪时还没有开始训练。

    斯卡蒂吃得很少,这种食物对它而言可有可无,为了快点结束投喂的过程,它吃了几口就开始暗示伊尔迷。

    伊尔迷也没有多做纠结,放下了饭碗,毕竟他的目的不在这里。

    一颗彩色包装的糖果,伊尔迷从口袋里掏出来,双眼期待地望向斯卡蒂。

    “这是加餐,是爸爸允许的。”

    斯卡蒂见伊尔迷像上回一样娴熟地拆掉包装,然后塞进它的嘴里。

    作为小小的报复,这次斯卡蒂却没有上回那么乖巧,它偷偷含住了伊尔迷的指尖。

    它所见到的所有人身上都有一层白晕保护着他们,除了伊尔迷。

    强酸的腐蚀迅速,尽管只有很小的面积,伊尔迷的身体显然一僵,随后慢慢放松下来,原本空无的眼神居然变得兴致盎然。

    确认了是那种白晕在保护人体后,斯卡蒂用舌尖舔舐伊尔迷的伤口,当他收回手,一切恢复如初仿佛那一瞬间的疼痛是伊尔迷的幻觉。

    “我该去上课了,再见妹妹。”

    伊尔迷面对斯卡蒂的眼神完全变了。

    从一开始的略感兴趣变成了某种更加强烈但扭曲的情感。

    像漆黑的潮水一样的情感。

    斯卡蒂能鲜明地感受到,这是独属于海嗣的感知,对精神的感知。

    接下来几天,伊尔迷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在斯卡蒂的房间,直到家里的老管家孜婆年将事情汇报给了席巴,席巴把伊尔迷喊来谈话。

    “孜婆年告诉我,你最近都在给斯卡蒂加餐。”席巴背靠着兽皮制作的沙发,双手交叠托着下巴审视着伊尔迷。

    这间屋子没有窗户,石壁封死了所有的光线,只有壁炉里的柴火燃着些许的光亮,将席巴的身影衬托地格外沉重。

    伊尔迷神情自然,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并且解释道:“我认为妹妹可以接受那样的剂量。”

    “伊尔迷。”席巴揉了揉伊尔迷脑袋,慢慢说道:“你还小。”

    “教导妹妹的事让大人来做就行,你不用插手。”

    那只按在伊尔迷头上的手仿佛有着无限的压力,明明是温暖的掌心此刻却让伊尔迷的后背泛起一丝凉意。

    “好的爸爸,我知道了。”伊尔迷颜不改色,眨了眨眼睛表示妥协。

    不要试图违抗强者,那是愚蠢的做法。

    如果表示出一丝反抗的意图,伊尔迷认为席巴会毫不犹豫地将他关禁闭,虽然这点对他而言无足轻重,但是有了前车之鉴,席巴会更加警惕他对斯卡蒂的行动。

    这不是他希望看到的发展,所以暂时性撤退吧。

    “我不会再这么做了。”他承诺道。

    席巴点了点头,伊尔迷是个好学听话的孩子,只是不清楚他对于斯卡蒂是怎样的想法,但只要遵守揍敌客唯一的家规,那便没有问题。

    唯一的家规:揍敌客是一家人,不允许对亲人出手。

    “斯卡蒂资质很好,过不了多久就能和你一起上课了。”

    “我很期待。”伊尔迷歪着脑袋,嘴角轻微的勾起。

    难得清净了几天没有再看到那只讨人嫌的伊尔迷,斯卡蒂收拾心情正准备再一次开始探索主宅之旅。

    这回它还没有爬出房门就被开门而入的人抱了个满怀。

    在这个家里,只有一个人是不会按房铃就进它屋子的。

    ——基裘。

    “十几天没见了,我亲爱的斯卡蒂,一定想妈妈了吧。”

    “妈妈也很想你,一回家就来见你啦!”

    基裘满心欢喜地对着斯卡蒂一阵动手动脚,继亲亲抱抱举高高的流程之后才冷静下来,将斯卡蒂抱回婴儿床。

    斯卡蒂真的一点不想她,它只想出门。

    “斯卡蒂的礼物我有准备好哦,明天就让管家送进来,因为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款式就全买了一遍,一不小心买多了呢。”

    第二天早上,斯卡蒂醒来就被各式各样的鲸鱼玩偶淹没了。

    最大的长至俩米,最小的只有二十厘米,颜色各有各的,神态不一。

    它从中挑出了那只俩米大的红色虎鲸,从床上翻了个身滚到毛绒玩具身上,安然的继续睡起来。

    看在玩具的份上,它就勉为其难的想一下基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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